“莎娜,我是愛你的!”一個猶如大理石般剛毅的側(cè)臉,火紅的頭發(fā)如同燃燒著的火焰,男人迷離著雙眼,呢喃地述說著輕柔的情話。
“莎娜!快逃!”這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婦人,燃燒了生命中最后的一絲燭火,對著自己的女兒喊出的最后一句飽含了母愛和濃濃眷戀的絕望。
“不!”這是一個少女聲嘶力竭無力的吶喊。
劍身反射著四周的燈光,閃爍著,伴隨著英俊男人的呢喃,從婦人的背后緩緩拔出。鮮血隨之噴濺,華麗的地毯,貼著金邊的墻壁,輝煌的燈具,潔白的餐布,還有那張俊臉,鮮血染滿了這一切。
“不!”少女絕望地試圖掙脫緊拉自己的雙手,但簇擁在少女身邊的女侍衛(wèi)們,卻拼命地架起了她,試圖將她帶離這個惡夢。
如同一個惡魔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似乎是在享受著這一切,低下頭,掏出一塊絲巾,極其優(yōu)雅地擦拭自己的面孔。隨手扔去絲巾,抬起了頭,有著猶如大理石般剛毅棱角的臉龐變得十分潔凈,只是他的眼……
少女即將離開這個猶如噩夢中的房間,最后看到的,就是這雙眼,血紅,充斥著赤裸裸地貪婪,如同一個充滿了無限yu望的漩渦,看不到絲毫做為人應(yīng)該有的神采。這一眼,甚至讓少女停止了哭泣,忘記了一切悲傷,心中只留下了單純的恐懼。
“沖出去!沖出去!侍衛(wèi)長和他的衛(wèi)隊就在前面,沖出去!”將少女抗在肩頭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武士,她用單手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對著周圍的三兩個女護衛(wèi)命令道。
“上面!”一個女護衛(wèi)卻驚恐地朝著女武士嘶喊道。武士那千錘百煉的敏銳反映解救了她,幾乎是在大腦做出反映之前,她的手臂已經(jīng)揮刀向上擋去。
“鐺!”“哼!”金鐵交擊,伴隨著一股巨力,女武士冷哼之后,腳步踉蹌起來,少女飛離了她的肩頭。
“公主!”“公主!”倒地的女武士和女侍衛(wèi)同時驚呼,不同的是后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少女,避免了她頭破血流的厄運。
劍還在手,敵人還在身側(cè),女武士敏捷地翻身而起,揮劍斬向眼前這個渾身包裹在破爛黑斗篷下的矮小敵人。“桀桀桀,”完全不似人聲的呼叫著,面對利劍不閃不避,伸出手阻擋。
“鐺!”又一聲,女武士的劍無功而返。敵人的手也暴露在了眾人面前,這不是手,只能被稱為爪子,如同鐵錐的三指,看似可以輕易地撕開任何護甲;肘臂上的鱗片帶著兩道劍痕,但卻依舊反射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嘶!”女武士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清楚自己的力道,純比力量,一般的男武士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怪物那依舊穩(wěn)健的步伐,自己發(fā)麻的雙手都告訴她,眼前的怪物不曾有絲毫的損傷。“帶公主離開!”喊出這句后,她只來得及擺出姿勢,迎接怪物的反擊。
“桀桀桀!”怪物沖了起來,速度極快,利用過道的墻壁作為跳板,左右閃動,靈活得簡直不可思議,轉(zhuǎn)眼間利爪就來到了女武士的眼前,爪風(fēng)刮得女武士的臉龐有些生疼,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雙手全力揮劍,簡單的一擊。
雙手發(fā)麻幾乎無法握劍,但怪物也被狠狠地擊飛了回去,機不可失!大步搶上前,怪物還沒來得及爬起,利劍就已經(jīng)來到它的身前,“桀桀!”怪物凄厲地慘叫,生存的本能令它發(fā)揮了出乎意料的力量,敏捷地側(cè)移試圖擺脫女武士的劍光。
女武士劍式一變,終于發(fā)揮出了她最為自傲的高超劍技和出色的預(yù)判能力,利劍直接穿透了怪物的身體,將它釘在了墻壁上,沒有掙扎,直接斃命,墨綠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流了一地。女武士喘了口粗氣,毫不遲疑,抽回了自己的武器,轉(zhuǎn)身想要回到公主身邊?!拌铊铊睢币魂囮嚫O窣地陰冷低吟,從背后天花板上傳來,猛地回頭,借著走廊微弱的淡黃燈光,走廊頂上倒懸著數(shù)十只同樣藏在斗篷中的怪物。
停步,女武士勇敢地舉起了手中的劍,“公主!快離開!”
“公主!”少女猛地驚醒,四周依舊是有著暗淡燈光的走廊,也許是忠實護衛(wèi)燃燒生命的吶喊將她從那對可怕的眼眸中拉回了塵世,她終于站了起來,回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切。
推著她,女侍衛(wèi)們哭喊著,“快走,公主!侍衛(wèi)長和衛(wèi)隊就在門外!快走!”
陣陣的激烈搏斗聲傳來,間或夾雜著自己熟悉的女武士的喊叫聲,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情景,但她沒有遲疑,“呲!”她手慌腳亂地撕去了自己那緊束著身體,裝飾華麗的長長裙擺,不顧乍瀉的春guang,接過了侍女遞過來的劍,擎著淚花,帶著依舊恐懼的表情朝著不遠處的大門跑去。
“桀桀桀!”怪物的聲音如同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氨Wo公主!”忠心的女侍衛(wèi)停下來腳步,飛蛾撲火般地迎向了怪物,“擦擦擦”,一陣陣讓人牙酸的聲音響起,這是人體被扯碎后韌帶骨骼的斷裂聲,勇敢的女侍衛(wèi)們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最后的一聲慘叫,就被怪物們奪取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大門近在眼前,希望就在眼前,強大而忠心的侍衛(wèi)長,率領(lǐng)著衛(wèi)隊,就在這扇門后!
“?。 币恢还治锟v身一躍,一頭撞在了少女那嬌嫩的背部,巨大的力量讓她飛起,撞開了大門,重重地摔倒在地。怪物撲近,不顧渾身的酸痛,在這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她嬌弱的身體爆發(fā)出了難以想象的潛力,一把抄起掉落在地的劍,用盡渾身的力量,毫無章法的四下胡亂揮舞著,將自己身邊的那只怪物砍到了遠處。
“桀桀桀!”更多的怪物從走廊涌出,它們身上沾滿了忠誠者的鮮血,撕裂的披風(fēng)再也無法掩蓋它們丑陋的面容。攜著腥風(fēng),來自惡夢的最深處……但它們卻沒有一擁而上,只是如同看守著獵物的獵犬,圍成一圈,將少女圍在了中央。
“為什么要逃?莎娜!為什么要逃離我的懷抱?”男人的聲音依舊充滿著濃濃的深情,華麗的服裝依舊干凈筆挺,只是一股子暴虐,仿佛是從他靈魂的深處涌現(xiàn)出來,鋪天蓋地,讓人不寒而栗。
“惡魔!你不是他,不是!”少女莎娜揮舞著劍,恐懼已經(jīng)把她逼到了崩潰的邊緣,身體不住的顫抖著,后退著……
“就是我!我還是我!莎娜……”英俊的男人優(yōu)雅地走近,輕描淡寫地格飛了莎娜全力的一劍,另一只手輕輕地抬起了莎娜的臉龐。正是這只手,在莎娜的眼前,毀滅掉了她的家庭,她的一切,可為什么這雙手依舊如此的平穩(wěn),手套為什么還是如此的潔白。
“不……不……”莎娜無力地哭泣著,雙手拼命地掙扎,企圖離開這個充斥著血腥味的男子。
輕輕地擁抱,如同數(shù)年前一樣寬闊的胸膛,如同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人,如同世間最溫暖的陽光……是的,一切本該是這個模樣,一切都應(yīng)該如同這個美麗的夢,晚上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現(xiàn)在,才是真實……
“放開公主!”嘶里竭底的高呼,兵器揮舞的寒光,怪物們不住的慘叫,終于將莎娜從迷夢中喚醒。不知從什么地方涌起了一股力量,莎娜狠狠地推開了那個胸膛。還是那雙眼睛,但卻終于有那么一絲屬于人類的遺撼,一閃而過,隨即消逝在了那漩渦般的黑瞳之中。
“?。 币宦暸?,一個雄壯魁梧的身軀擋在了莎娜的身前,切斷了她們之間最后的一次對視。
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人,淚水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召集衛(wèi)隊,我的父親需要幫助!”
迎來的,不是侍衛(wèi)長那肯定的答復(fù),身著千瘡百孔盔甲的男人帶著滿臉的悲戚,“公主,紫荊堡完了!衛(wèi)隊,也完了!”
“不,不……”莎娜滿臉的灰死,那脆弱的心靈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絕望,不住地搖著頭,不住的后退著。
“振作些,公主!你是最后的希望!”侍衛(wèi)長忘記了昔日的禮儀,搖著公主的雙肩,大聲地對著她呼喊道。
“希望?”莎娜雙眼迷茫,“我是希望?那我的希望在哪里?”
“城墻上,那里有希望……我準備好了,公主!”侍衛(wèi)長放開公主,握緊長劍,對著四周幾個為數(shù)不多,滿臉疲倦且面帶恐懼的衛(wèi)兵,下了最后的一個命令:“護送公主到城墻!這里交給我了!”
“?。 币宦暣蠛?,雙手大劍劃破空氣發(fā)出一陣凄厲的風(fēng)聲,毫無阻礙地劃過了一只企圖追上前的怪物的身體,血肉橫飛,怪物干凈利落地被劈成了兩段?!拌铊睿比缤赂沂绦l(wèi)長所期望的,更多的怪物改變了目標,朝著他撲來。
大劍揮舞起來,如同一道屹立著的銅墻鐵壁,面對著如此的招式,任何企圖通過的家伙,都要考慮自己能不能付出血的代價。
“退開吧!”英俊的男人走了上前,大手一揮,示意這些怪物們給自己讓開一條道路。
“桀桀!”雖然大部分怪物都猶豫著后退了幾步,但依舊有不服氣的企圖挑戰(zhàn)男人的權(quán)威,躍躍欲試地朝著男人嘶吼。手起,劍落,快得幾乎讓人看不到的劍光,毫不猶豫地在男人的微笑相映下劃過了怪物的身軀,同樣毫無阻礙。
侍衛(wèi)長瞳孔一陣緊縮,再度開始估計起眼前這個深不見底的惡魔實力的底線,用單手細劍也能達到用雙手重劍一樣的效果,那么輕易地將這怪物堅硬的軀殼一刀兩斷的力量……
“羅約爾,紫荊堡侍衛(wèi)長,誓用生命捍衛(wèi)我的公主!”無論對手實力如何,侍衛(wèi)長很快拋棄了無用的雜念,因為他已經(jīng)毫無退路,揮舞著手中的大劍,大聲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和誓言。
“喲!”貴族細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優(yōu)雅的符號,最后收于胸前,挺劍而立。十分正規(guī),幾乎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卡斯羅特,也有人稱呼我為‘巴拉倫的驕傲’!”
“巴拉倫的驕傲?”羅約爾吐了口痰,不屑之情毫不加以掩飾地掛在了臉上,“驕傲?你應(yīng)該是恥辱,身為人之恥!”
“你不明白!”一步步地走近,卡斯羅特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野心赤裸裸地放在了羅約爾的面前,“奮斗后得到,來到榮耀的頂峰,然后就滿足了?不,你們實在太狹隘了,不明白世界的廣闊!榮耀?在我看來不過是一種名字的點綴。來吧,跟我一起,放掉榮耀,毀滅榮耀,然后跨過頂端,你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p> “榮耀早已不在我的心中,公主才是我的唯一,我隨時準備著獻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一層淡淡的青芒浮現(xiàn)在了羅約爾的身上,伴隨著他那堅毅不屈的眼神,覆蓋了全身,延伸到了他手中的大劍之上?!艾F(xiàn)在,我準備好了!”
“騎士?”卡斯羅特微微的頓了頓,眼中帶上了一絲凝重,“以愛為信仰的騎士嗎?真是太愚昧了!”腳步繼續(xù),步步逼近,“來吧,讓我來告訴你,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的信仰是多么的脆弱不堪!”
高高掛著的紅月,似乎也不想看到這樣一個勇士的死去,于是它躲到了云后,將整個世界交給了黑暗。唯有兩把劍,還能夠在此刻綻放出照亮天地的光芒,也唯有劍,能夠刺破黑暗。
兩人飛速的擦肩而過,雙劍沒有交擊,兩人的身影也快得幾乎融入了黑暗,四周那些怪物們似乎也被場內(nèi)慘烈的殺氣和一往無前的決心所震懾,停止了毫無意義的低沉嘶吼,心甘情愿地成為了這一幕的背景,兩個持劍的男人,彼此交換了位置。
將細劍收回腰間,卡斯羅特輕巧地彈了彈自己的左肩,在肩肘處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黑暗之中無法看清他的面孔,但語氣中確實帶著一點遺憾,“再重一點點,你就能夠傷到我了,真可惜!”
“撲哧!”血液噴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如此的清晰,羅約爾倒下了,那把永不離手代表了武士榮耀的大劍也隨之落地,發(fā)出了清脆的一聲,“砰!”響徹了整個紫荊堡。身體中的力量在流逝,死亡踱著輕巧地步伐來到了他的身邊。最后一絲力量放到了手心,握住了胸口的飾品,漸漸模糊的視線看著城墻,公主遠去的方向,“永別了,吾愛……”
莎娜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地被侍衛(wèi)們拉扯著來到了城墻之上,古樸的城墻,在這里足以看遍整個城堡,高聳城墻的另一側(cè),有一個長長的木梯,這正是羅約爾所安排下最后的退路。
一面是漆黑的前路,沒有絲毫的光明,只有滔滔的河水聲在指明著方向。“公主,快下去,下面有船!”忠心的侍衛(wèi)們簇擁著莎娜,急迫而真誠地勸說道。而莎娜,此時卻呆住了,借助著四周的燈光,莎娜的眼光落到了城堡正中的廣場上,那里承載了不少美好的回憶,她和他的童年,父親母親,還有那些愛她的,忠實的士兵們……而現(xiàn)在,那里卻堆滿了親人們的尸體,那些奮戰(zhàn)到最后一刻的士兵們,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女們,還有那些無辜的孩子,他們此時卻被怪物們隨意地拋放在了廣場上,流出的鮮血,將大地染成了深紅色。
“不……”莎娜心底最后的一絲僥幸破滅,即使嗓子已經(jīng)沙啞,眼淚早已流干,剩下的只有恨!
“莎娜,親愛的公主,回到我身邊吧,我會成為世上最強的王,而你,就是那如同星辰般閃爍的王后……來吧,來到我的身邊!”卡斯羅特的聲音陰魂不散地傳來,將會永遠地刻在莎娜內(nèi)心的深處,出現(xiàn)在她每一個惡夢之中。
“為什么?這都是為了什么?”是質(zhì)問,還是自問,求生的本能促使著她,一邊問著一邊慢慢地借著侍衛(wèi)們的掩護,向那梯子處移去。
“想要得到,就必須有失去,這很公平!”假作無奈地聳肩,卡斯羅特滿不在乎,似乎他滿手的血腥只是虛無,就算是此刻,以尸山血海為背景,他臉上依舊那么的充滿了看似溫柔的笑容,“但我唯獨舍不得你,莎娜,來吧,到我的身邊!你不是說要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嗎?你不是愛著我嗎?”
“不,不!”莎娜抓住了固定梯子的繩索,朝著自己昔日夢中的王子滿臉絕望地吼道:“我恨你!但我會記得你,我一定會回來的!總有一天!”
“現(xiàn)在就回來吧!”卡斯特羅張開了懷抱,想要擁抱自己的情人。
“不!”堅定不移,隨著她的喊聲,侍衛(wèi)們也動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公主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為公主爭取時間,那怕只是區(qū)區(qū)瞬間!
不用卡斯特羅親自動手,那些詭異的怪物們就先動了起來,一時之間血肉橫飛,勇敢地迎向死亡之人們,也發(fā)出了生命中最后一聲聲的嘶吼。
流著眼淚,手中抓著粗糙的纖維,她那柔弱的雙手被磨得生疼,強忍著悲傷。一落地,她就立刻朝著河邊的小船跑去,一定要逃出去,這樣才不會辜負那些付出了生命的英勇戰(zhàn)士們。握住雙槳,她婆娑著淚眼,最后看向那座輝煌的城堡,只感覺胸口一陣劇痛……這不是幻覺,低下頭,一只鐵箭準確地射中了她的胸膛,從她的后背透射而出。
“爸爸,媽媽,我來了……對不起……”小舟搖搖晃晃,最終翻倒,將她帶入了大河的懷抱,紫荊堡之花在此刻凋謝了……
“那個獵物不錯,可惜了……”這個聲音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嘶啞,如同指甲劃過鐵片一般的刺耳,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藏身在斗篷下的佝僂身軀,一個拄著雕刻滿了奇怪花紋木棍的怪物,它好似在下命令一般,“桀桀,桀……”
而聽到這聲音,那些怪物們都紛紛十分恭敬地低鳴回應(yīng)著,兩兩一組拉起戰(zhàn)死戰(zhàn)士的尸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放下了手中的弓,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眼角掛著的一滴眼淚,劃過嘴角,落在了地上,和鮮血混合在了一起,卡斯特羅冷冷地問道:“東西到手了嗎?”
“桀桀!”長長的舌頭,飛快地一伸一縮,有著三只手指的干枯爪子伸了出來,拿捏著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圓球狀布袋,“‘光明之心’,主人一定會很高興的!”隨著他那顫抖的動作,布袋被打開了,一道柔和的光線驟然升起,霎時間籠罩住了整座城堡,處在光亮的中心,并且直視著光源,卡斯特羅并沒有感覺到刺眼,只是有一股子暖意,將他緊緊地包圍,如同著照耀萬物的陽光,滋潤著世界。
光亮一閃而逝,直直地看著布袋,卡斯特羅也有些震驚,“不愧是‘光明之心’,比傳說中的更為驚人……”
“桀桀,祭壇也準備完畢了,”揮著拐杖走到城墻邊,看著那一堆堆尸體,被擺放在了奇特的位置上,他們流出的鮮血,在整潔的大地上刻畫出了一道異樣而充滿了玄妙的花紋,“進入祭壇吧,主人在等你,王……”
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走下了長梯,向著廣場走去,卡斯特羅的眼中,那個漩渦隨著滿地的鮮血,慢慢地旋轉(zhuǎn)了起來,似乎要將身為人的所有的罪惡吸納在其中。
而持著長杖的怪物卻站在了廣場的邊緣,頗有些遺憾地說道:“剛剛那女人是個不錯祭品,可惜,可惜!”
“她是祭品,”卡斯特羅猛地回過頭,眼中放射著駭人的光芒,“在我心中……”
“桀桀,”如此恐怖的眼神,卻完全嚇不倒這個怪物,他干巴巴,毫無生氣的冷笑著,“把身為人類的最后一次感動銘記在心吧,王……”
繼續(xù)前進,朝著廣場的中心,口中喃喃自語:“把得不到的,已經(jīng)得到的,統(tǒng)統(tǒng)毀滅掉吧,用我的力量,切斷羈絆,用我的力量,戰(zhàn)勝一切!?!?p> 一陣腥風(fēng)刮起,在長杖的揮舞下,整個廣場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仿佛有了生命,那些被屠戮的無辜靈魂似乎也被打擾,帶著陰風(fēng),哭喊著圍繞到了卡斯特羅的身邊。大地也開始微微的顫抖,似乎在恐懼著這股力量的降臨,天空也被這邪惡所震懾,濃郁的沒有絲毫的色彩。
伴隨著一道沖天而起直達蒼穹的血柱,突兀地歸于虛無,所有的一切靜寂了下來。在場所有的怪物全都朝著廣場跪下了,五體投地,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舉起了長杖,怪物嘶啞的聲音恭敬地呼喊:“歡迎您,我的王,恭迎您君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