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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學(xué)士

第七十九章 村人關(guān)注

超品學(xué)士 石徑荒蕪 3014 2016-04-10 20:15:00

  縣試在即,這件事在沙河村也成了最近一個熱門的話題。對于科舉功名,絕大部分村民都是終身無望,但并不妨礙他們津津樂道此事。

  這次縣試,沙河村中六十來戶人家,報名赴考的有十三人。除了江云,朱明,鐘大用這三個清河書院的學(xué)子外,村里的義塾有四個學(xué)童報名,其余還有六個村民報名。

  這六個報名的村民年紀(jì)就不小了,最小的都到了三十來歲,其余的也都是四五十歲,有一位甚至接近六十歲了,可說是老學(xué)童了。

  這些人都是一邊在家務(wù)農(nóng),一邊繼續(xù)讀圣人之書,一直沒有放棄追求這條以文入道的科舉之路。

  圣人云:朝聞道,夕死可矣。王朝并沒有規(guī)定參加科舉的年齡限制,所以即使是七老八十的老學(xué)童,依舊可以參加縣試,在這條科舉之路上與千軍萬馬搏殺,爭出一條上進(jìn)之路。

  不要小看老學(xué)童這股力量,他們甚至是初出茅廬,鋒芒正勁的少年學(xué)童最大的對手,如這般老來得志,大器晚成的例子,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

  最近村里議論最多的,就是村里這十三位考生這次縣試的成敗結(jié)果了,有無聊之人以致開出了盤口,賭這些人這次縣試能不能取中,也有不少村民湊熱鬧來下注。

  從下注情況來說,最被看好的,竟是那朱家大戶朱友貴之子朱進(jìn),至今為止,有十九人投注,賭他這次能中童生,排名第二的,則是鐘家大戶鐘進(jìn)之子鐘大用,有十七人投注,賭他這次能中童生。

  這兩人能夠排在前頭,最被人看好,也不稀奇,朱友貴和鐘進(jìn)都是好面子的人,自然不能讓自家的兒子受到冷落,說不定這十九注和十七注中,都是他們安排的托兒也說不定。

  所以這兩人的投注其實是算不得數(shù)的,除了這兩人之外,被村人們最看好的,卻是這十三位考生中,年齡最大的那位老學(xué)童,竟有十六人投注,賭這位已經(jīng)不知折戟沉沙多少次的老學(xué)童這次能夠爆出冷門,一舉高中。

  這個結(jié)果有點令人意外,不知投注的人當(dāng)真是把寶壓在了對方身上,還是純粹就是一個玩笑,反正這樣的投注,輸贏不多,大家也就是玩鬧的興致,博個樂子,不會當(dāng)真。

  江云的投注排在了第四,僅次于那位老學(xué)童黑馬之后,得到了十三注。這個結(jié)果也不意外,江云的才學(xué),在別的地方不說,在這沙河村,絕對算是出類拔萃的,畢竟是出自書香門第,上兩代都出過秀才的。

  雖然大多數(shù)人認(rèn)為,這位讀書進(jìn)了死胡同,有書呆子之名的江家小哥考秀才是沒指望了,但考個童生,希望還是不小的,所以能夠得到十三注,也并不奇怪。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十三注之中,一定有丫鬟幽蘭投的一注,而王秀蓮也大有可能投了一注,至于其它的幾注,到底是誰人投的,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這四人外,其他的人得到的投注就寥寥無幾了,大多都是三兩注,四五注而已,而且肯定不乏某些家人親戚的友情支持。

  村子南邊,大戶朱友貴的宅院內(nèi),朱友貴正跟到訪的村里另一大戶鐘老爺鐘進(jìn)在客廳敘談著,兩人現(xiàn)在說的,也正是縣試的事。

  朱明和鐘大用早一天已經(jīng)啟程前往縣城準(zhǔn)備縣試了,這一走之后,兩人就記掛上了。

  “朱老爺不必多慮,這次縣試,就當(dāng)是孩兒們長個經(jīng)驗見識就是了,成或不成,都不必記在心上。”鐘進(jìn)看起來,倒是比朱友貴更看得開一些。

  朱友貴點了點頭,道:“鐘兄的話是不錯的。長個經(jīng)驗見識也好啊,考不中無所謂了,考中了呢,那就是一時僥幸,孩兒們的造化了?!痹捳f得輕松,但神情語氣中,不免還是透著幾分奢望。

  看著對方耿耿于懷,鐘進(jìn)表面上不說,心里卻十分不屑,心道就你家朱明那個在書院中考試,常年墊底的貨色,也想這次考中,那不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么。

  若是以前,他也不至于這般不屑,因為二哥不用笑話大哥,自己的兒子鐘大用跟朱明差不多一個貨色,笑話對方就是笑話自己。

  但是最近卻不同了,最近自己的兒子鐘大用突然有了頓悟,學(xué)業(yè)有了大長進(jìn),特別是在這次的季考中,竟然在人才濟濟的清河書院,考進(jìn)了前二十名,而且得到了書院賈秀才的當(dāng)眾親口表揚。

  起先他聽到兒子回來,說了這個消息之后,還全然不信,以為自家兒子在說大話,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鐘大用說的信誓旦旦,他就去找朱明詢問一番,朱明竟然告訴他,這些都是真的。

  當(dāng)然,他也知道,這兩人是狐朋狗友,朱明的話也是不能當(dāng)真的,最后他實在忍不住,就親自跑去書院求證一番,而得到的結(jié)果讓他大喜過望,自己兒子說的這些,竟然都是真的。

  在這最近一次季考中,自己兒子真的考進(jìn)了前二十名,而且還真的得到了書院賈夢辰秀才的當(dāng)眾表揚。

  證實這個消息之后,他就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內(nèi)里的野心,就止不住的開始膨脹了,眼界也仿佛變得更開了,對同村的朱友貴,以及他那兒子就有點看不上眼了,以后這沙河村,還是我鐘家,我鐘進(jìn)說的話算數(shù)。

  “鐘兄,聽說你家的大用最近學(xué)業(yè)倒是有所長進(jìn)啊?!辈恢遣皇歉袘?yīng)到對方的得意,朱友貴突然提起這茬兒,鐘大用的長進(jìn),他還是從兒子朱明口中聽來的,不過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朱兄過獎了,只是有點寸進(jìn)而已,就是在書院的這次季考中,大用僥幸考進(jìn)了前二十名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辩娺M(jìn)擺著手,滿口說著不值一提,但語氣中的得意是完全掩飾不住的。

  “哦,如此說來,倒是要恭喜鐘兄了!大用這個孩子可是有出息了?!敝煊奄F口中稱贊著,心里依舊不以為然,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只以為對方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鐘進(jìn)終于還是得意的笑了笑,道:“聽說這次,書院的賈教授還當(dāng)眾夸獎了這個不成器的小子一番,起初我還不相信,后來親自跑到書院求證,竟然得知,這小子沒有說謊,說的竟全是真的!”他故意把真的兩字說的重重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哦,鐘兄你是說,你親自跑到書院求證了?”朱友貴也不禁意外,若是這樣,這些只怕應(yīng)該就是真的了。

  鐘進(jìn)嗯了一聲,道:“我親自找了書院的幾位學(xué)生問了,都得了他們的證實,后來我還特地去求見了書院的賈秀才,聽他親口證實之后,我才是徹底信了?!?p>  聽到這里,朱友貴的眼睛里,已經(jīng)滿滿的羨慕嫉妒之色了,對方不至于說謊,那么這件事,應(yīng)該就是真的了。

  沒想到,這個鐘大用真的出息了,再聯(lián)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兒子,這次的季考,又是墊底,他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同樣的書院,同樣的老師教,為什么他鐘大用能夠頓悟,有出息,學(xué)業(yè)大進(jìn),自家的兒子就始終不開竅呢。

  注意到對方眼中難以掩飾的羨慕嫉妒,鐘進(jìn)心想,還是不要過于刺激這位朱老爺?shù)暮谩?p>  當(dāng)即就岔開話題,說道:“江家那小子也要參加這次縣試,聽說這次他可是志在必得的?!?p>  果然一聽到他提起江云,朱友貴的心思就轉(zhuǎn)到這上面來了,聞言不屑的道:“就那個書呆子,初出茅廬,乳臭未干,也想在這次縣試中志在必得?簡直就是個笑話,我看他不先栽幾個跟頭,根本就摸不到這科舉的門路!”

  這次書院季考,江云得了第十的消息,朱明和鐘大用都沒有跟家里人說,江云也不會去宣傳,所以這件事朱友貴和鐘進(jìn)都是不知道的,否則朱友貴說出這話之前,只怕就要先掂量掂量了。

  鐘進(jìn)也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聽說這小子的一首東風(fēng)吹歪詩,已經(jīng)傳到縣中,縣令大老爺想必也有耳聞,到時見到,能夠取中他就怪了?!?p>  頓了頓,他拈了拈頷下寸許黃須,又壓低聲音道:“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科舉之事神鬼莫測,若是真讓這小子僥幸得中,就不好了,以后再想壓制就難了?!?p>  江家的上百畝良田,一直是兩家覬覦垂涎不已的大肥肉,若是對方真能得了童生的功名,對他們以后行事,自然大是不利。

  朱友貴臉色沉了下來,瞥了對方一眼,問道:“不知鐘兄對此有什么法子?”

  鐘進(jìn)一雙渾濁的老眼驀地閃過一抹精光,道:“這小子若要去縣城,肯定是要走水路……”說著他湊到對方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

  朱友貴聽罷之后,掃了對方一眼,心道沒想到這個老狗一聲不響的,下起狠心來竟然這般狠。

  不過他最終并沒有意見,點點頭,道:“就這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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