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張壯士?”
張左耀并不確定自己什么時候變成壯士了,貌似壯士的結(jié)果都不怎么好,正疑惑,還好最后張忠杰卻幫他確認了:“這位便是!”
“你也進來吧!”護衛(wèi)丟下一句話,連看都沒多看張左耀一句就轉(zhuǎn)身走了。
大帳的簾幕被拉起,張忠杰一群人紛紛挪步,張左耀只好傻傻的跟著。有時候,想不明白的就不要多想,看來趙老哥那句多聽少說還是很有道理的。
“這便是傳說中運籌帷幄的地方吧!”進了大帳,張左耀自然是參觀一下這個神秘的地方了。
大帳呈圓形,擺設(shè)并不多,一進去,就能看見四根支撐帳篷的原木立在四個方向,而透過原木中間,首先看到的便是那簡易但略顯厚重的幾案,應(yīng)該便是主帥立營的地方,幾案背后是一大幅字,看似屏風不過卻不是立著而是懸掛起來的,不過字體卻是篆體,張左耀一點都認不出寫得什么。
順著幾案望左看,左下立著一個雙座木架,木架上放的是一幅山水畫,不過畫上卻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地圖吧?張左耀猜測著,不過對于看習慣了經(jīng)緯圖的他來說,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他也不是很確定。幾案的右邊則是空著的,順著四個原木還有幾張桌子,不過都是空著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用。
“將軍!”正看得起勁,大帳里的將領(lǐng)們中氣十足的喊聲卻打斷了張左耀。
“哈哈,眾將士辛苦,不必拘禮,不必拘禮!”人未至先聞其聲,張左耀這才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向了門口,卻見一個身高起碼一米八五以上,穿著連胸鐵甲,腰佩戰(zhàn)刀的猛男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加之將軍之稱謂,張左耀就琢磨一個詞——猛將軍
“又跑前面去了吧,都說多少次了,大軍出征,將軍乃我軍之根本,如此莽撞,要是有個什么,你叫吾等如何向老將軍交待??!”猛將軍三步合成兩步的走道幾案前,一甩黑色的披風剛剛坐下,卻聽見底下有人抱怨來來。張左耀沒想到的是,說話的那個人和自己還是‘熟人’,便是右營官張忠杰校尉。
“是啊是??!將軍莫再讓我們?yōu)殡y了!”而其他在場的將領(lǐng)也紛紛滿臉無奈的附和,看來沒少吃苦頭。
“好了好了,中杰,某就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而已!”猛將軍這時候似乎也不那么猛,雙手一攤,一幅十分委屈的表情,可惜加上四平八馬的坐相,卻有些不倫不類,搞笑至極。
“轉(zhuǎn)轉(zhuǎn)?那將軍鎧甲的血跡是……!”張忠杰不依不饒。
“???哦!蹭的,蹭的!”猛將軍眼看就要無處遁形,急忙咧咧嘴死不承認,而且還不給機會反駁:“好了好了不說這個,我剛才只到北門,說說其他地方的情況吧!”
“稟將軍,左衛(wèi)營負責巡視四城!目前百姓已基本安定下來!抓住的亂兵集中在北門,前營的兄弟在看管!”
“右衛(wèi)營看守南門、東門。尚沒有發(fā)現(xiàn)附近有別的軍隊?!?p> “西門和北門都是前營守著,也沒有什么情況!”
“留守親衛(wèi)營已經(jīng)把輜重和糧草收拾妥當,請將軍定奪是否入城!”
“嗯,好,大家都辛苦。對了,有沒有父親大人的消息?”
“尚無消息!”
“忠杰,你看怎么安排好!”靜靜的聽手下報告情況,猛將軍這才有點將軍的樣子,不過最后,他盡然詢問張忠杰怎么安排,張左耀聽得糊里糊涂的!
“回將軍!某以為后軍還是留守大營策應(yīng)的好,至于親衛(wèi)可以進城替換一部出來,掃清縣城周圍各個要口。還有,城內(nèi)應(yīng)該還有不少敵人隱藏在百姓之中,比如吾等一直追著的百義軍一干將領(lǐng)就沒有抓到多少,不得不防!”張忠杰這時候就像個軍師,張左耀很好奇,這么一個人怎么會只是一個營官,還副的,此刻看起來軍中地位又如此高!
“嗯,就按你說的辦!對了,這個就是你所說那個張什么的吧?”說著說著,猛將軍一指張左耀,隨后又加了一句:“可是,嘴上兩根毛都沒有,某怎看也不像一個沖殺于亂陣之中的人物?。俊?p> 張左耀有些尷尬,不知怎么接話,還好那邊張忠杰給幫忙解了圍:“將軍,派進城的三百多人只有他們一伙殺出來,而且最高軍職的就幾個什長,多虧了這位壯士帶領(lǐng)大伙拼殺?!?p> “噢?是嗎!嘖!嘖!看不出你小子膽子不小嘛!要不是張校尉沖殺進城,你們還不全死在城樓下?”猛將軍還在打量著張左耀。
張左耀已經(jīng)覺得事情不對了,不過一時不知道那里不對:“那是,那是,多虧了張校尉!”
猛將軍顯然看不慣矯情:“好了好了,說正經(jīng)的,這一仗最大的功勞就是奪了南門,不過你們還沒說清楚,你們倆個到底是誰開了南城門?”
“???”張左耀有點傻眼,轉(zhuǎn)瞬他想到兩個字——搶功!而此刻張忠杰則是笑瞇瞇的看著張左耀,看得張左耀心里沒底,這也太明目張膽了。
“啊什么???問爾話呢!”猛將軍有些不爽地說。
這時候,張左耀總算明白張忠杰在大帳外的那句,有什么疏漏是什么意思了,這哪里是疏漏,根本就是指鹿為馬:“是,是張校尉張大人派兵開的!”
“噢!忠杰,你的命令可是佯攻!”猛將軍皺起了眉頭。
“回將軍!當時親衛(wèi)正在攻擊右段城墻,某準備再來一次佯攻吸引賊兵,不過卻聽見城樓處殺聲震天,估計有變,于是把佯攻改成了試探,隨后發(fā)現(xiàn)城樓根們毫無防備之力,所以……”張忠杰臉不紅心不跳的張口就來,說得有模有樣。
張左耀不知所措,想反駁怕熱禍上身,想同意,感覺又像是出賣自己,最后只好沉默不語。
猛將軍不知道是沒有聽出什么地方不對,還是原本就蛇鼠一窩:“是這樣啊,機不可失,此錯不在你,那看來一定是張……對了,汝何名來著?”
“張左耀!”沉著氣,張左耀極力保持平靜,他倒不是真的想要爭功,不過卻難以平常心對待而已。
“嗯,一定是你們在城內(nèi)鬧,分散了城樓的注意吧!”
“幸不辱命!”
“好好,不愧是七尺好男兒,張老弟功不可沒!”
“將軍,張大不過一介草民,功勞不敢說,倒是一起沖殺的弟兄都是九死一生,望將軍酌情……!”
“張兄弟是否有意領(lǐng)兵?”這時候,張忠杰突然來了個急轉(zhuǎn)彎,對著張左耀問到。
“領(lǐng)兵?”張左耀不明所以。
卻聽張忠杰轉(zhuǎn)頭對著猛將軍說到:“稟將軍,昨天某詢問過入城的敢死之士,派進去的三百多人,四處縱火,與守軍周旋,結(jié)果將領(lǐng)大部分陣亡了,人也就散了,最后機緣巧合才被張兄弟整合起來,轉(zhuǎn)戰(zhàn)大半個城,殺敵不下四百……”
“……最后戰(zhàn)至百余人,這才轉(zhuǎn)而想強搶城門,為大軍開道。不過城門守衛(wèi)眾多,直到吾等率軍攻進城,這才余下三十余人悍勇之士。”
張忠杰口若懸河般的訴說著一曲慷慨悲歌的戰(zhàn)城記,著實讓張左耀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這事情本身就是自己參與,張左耀覺得自己都要感慨一二了。
“好,好男兒自當如此,倒是我小瞧你了!”猛將軍點點頭,鄭重其事的對張左耀說到。
“將軍,這次將士們奮力拚殺……!”
“呵呵,張兄,有功必賞,這個你不必擔心,將軍自然有考量的,到是汝,既是白身,不如思慮一二,某倒是愿意做個保舉,假以時日說不好也是義寧軍一員儒將!你看呢?”張忠杰再一次把話搶先了。
其實張左耀也就那么一說,他當然知道本來黑衣人的軍功就輪不到自己做主,可沒想到人家話題一轉(zhuǎn)說到了自己!
第一反應(yīng),張左耀想拒絕,這活忒危險,那天人家再要你來個入城作戰(zhàn),呵呵,九條命也得玩完;不過,張左耀又有些猶豫,之前就想過,想要要在這亂世生存,總要有個行當混下去,不過到底做點什么卻沒有一點頭緒,現(xiàn)在可好,有人主動邀請。做還是不做?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張左耀翻來覆去的想著這句話,忽然,他有些自嘲的想到:靠,自己說過好幾次了,這半輩子算多的,反正都死過一回了,這會怎么還怕那九死一生了?十死無生自己貌似也不虧……
有了決定,不過張左耀還是沒有應(yīng)答。他明白,這次的請功算是被張忠杰打了一個悶棍,現(xiàn)在不管是什么理由促使張忠杰想要提拔自己,如果想要更好的待遇的話,也只有這一次機會而已。
“唉!說實話,不滿大人,自古男兒心中百萬兵,建功立業(yè)當此時,不過,在下一介布衣,怕是也有難處,如果……!”張左耀思慮著小心翼翼的說著。
“呵呵!是嗎?但講無妨!”張忠杰瞇起了眼,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左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