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歌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場面,一陣心驚肉跳后,看到明鏡兒安然無恙不禁有一絲懊惱,不過那支箭射得極深,只留下最末端的一小截羽毛,想把箭拔出來怕不是易事,看來得有一番折騰,就不知道在拔箭期間,還會不會再有冷箭射來,唇邊不覺露出一抹冷笑。
回過頭發(fā)現(xiàn)顧玉延正冷冷的看她,顧玉延一句話都沒有說,突然大步走出雅間。
看到這一幕,顧雅歌面上一陣陰冷,不用想也知道顧玉延是要趕去哪里,握緊手帕對隨行的小丫頭冷聲道:“我們也去看看?!?p> 明鏡兒淡淡瞟一眼幾乎沒入地中的箭,桃花眼中含笑道:“浮生,告訴浮世,拿下射箭的人后,砍掉他一條手臂,當(dāng)是賠本郡主一件衣裳?!甭唤?jīng)心的語氣,仿佛她要砍掉的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一根木頭,在場的人不由噤若寒蟬。
顧玉延、顧雅歌恰好走到大門,剛好聽到那句輕描淡寫,卻血腥無比的話,腳步不由的一僵。
看著說得一副理所當(dāng)然,若無其事站在大門前的女子,在場的人不由的一個哆嗦,汗毛也根根堅起,不敢相信這血腥話,竟然出自眼前宛如女神般的女子口中。
顧玉延信步走到明鏡兒跟前,無視其他人的驚訝目光,細細的端詳一番,對明鏡兒,與其說是愧疚,還不如說是好奇。
這女子不僅繼承了其母的美貌、聰慧,同樣繼承了其父的殺伐果斷,怎會甘心于后宅深閨中,這也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想到此,揚唇一笑,忽然蹲下身體,伸手拔弄著那支箭羽,似要把那支箭拔出來,眾人不由的驚訝不已。
看到這一幕,顧雅歌不由的一滯,墨君離的眉毛一挑,溫慎涵和顧玉成相互對視一眼卻沒有太多的驚訝。
拔箭這差事,不是他,也會是他們當(dāng)中的任何一人,最少那女子不排斥他們,不是嗎?
明鏡兒卻不以為然的挑挑眉,她可不認為顧玉延只中單純的想為她拔箭,這個男人肯定有別的用意。
顧玉延蹲在地上,出于職位的本能,首先對那支箭作一番詳細觀察,想通過箭的材質(zhì)找出箭的出處,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那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箭,唯一讓他震驚的是射箭人的臂力,竟生生射穿地上的青石板,深深地沒入地中。
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而且能做到這一點的,錦都中也沒有幾個人,或許對方并不是想殺她,而是警告,心里不由的一沉。
顧雅歌看著蹲在地上,細細撥弄著箭羽的顧玉延,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大哥他竟能為明鏡兒做到如斯地步。
驟然回過神,看著一副理所當(dāng)然享受這種服務(wù)的明鏡兒,心里又驚又怒,狠狠的瞪一眼明鏡兒,雙手不停的絞著絲帕。
憑什么,憑什么明鏡兒可以得到大哥的如此眷顧?
還如此的理所當(dāng)然,大哥卻還以此為榮,她想挑一點兒明鏡兒的刺,可是這女子完美得教人無可挑剔。
感覺到顧雅歌的敵意,明鏡兒唇角微微翹起,看來剛才那道嫉妒的目光,就是出自這位左相府的大小姐。
“浮華?!?p> 明鏡兒輕喚一聲,聲音剛落,馬車駕座已經(jīng)多了一道俏生生的身影。
浮華一副女王似的站在駕座上,大眼睛、俏瓊鼻,薄櫻唇,白色的衣裙,落落大方的站在駕座上,通身氣韻竟毫不輸給顧雅歌。
只見她順著明鏡兒的目光看去,看到釘在地上箭,撇了撇嘴,輕輕一躍就落在明鏡兒身邊,動作輕盈,一點兒灰塵都沒有揚起。
利落的彎下腰,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拈著箭尾,溫慎涵正想取笑時,只見浮華手指輕輕一用力,那支箭已經(jīng)完完整整的拔出來。
眾人的嘴角不抽一陣抽搐,就連素來波瀾不驚的墨君離和顧玉成,嘴角也幾不可見抽了抽,目光落在明鏡兒身上,無奈的搖搖頭,沒想她竟然有這些人在保護,看來他們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同時也對浮華投去驚訝的目光。
浮華感覺到眾人驚訝的目光,揚起兩邊唇角一笑,得意洋洋的把箭交給明鏡兒。
回身從馬車內(nèi)拎出一個包袱,大步流星的進步流芳閣,一把揪起守在門上小二的衣領(lǐng),拉到跟前大聲吼道:“郡主昨天就預(yù)訂了雅苑碧云天,你趕緊領(lǐng)我們過去?!?p> 看到這一幕,眾人嘴角抽搐得更厲害,這丫頭身邊都是什么人啊!整天張牙舞爪,也不怕將來嫁不出!
明鏡兒漫不經(jīng)心的掃一眼那支箭,把箭遞到顧玉延面前,淺淺含笑道:“本郡主的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府尹大人處理,我想一個受了傷的人,應(yīng)該跑不遠?!辈檎艺嫦?,捉拿罪犯,那是官府的事情,不過她也不指望會有真相。
顧玉延沒有遲疑,接過箭后,直接交給隨行的侍僮,薄唇彎起優(yōu)雅的弧度:“此事,下官會盡快給郡主一個交待?!?p> 顧雅歌站在的旁邊,看到眼前一幕幕,心里的嫉火越燒越高,從頭到尾,無論是眼前四名出色的男子,還是其他什么人,竟沒有一人注意到自己。
論容貌,論才華,論家世,她哪一點輸給明鏡兒,憑什么所有人眼里都只到她,而沒有看到自己。
正在此時,浮川也走下馬車,手上拿著一根穿好線的針,從容走到明鏡兒身邊蹲在地上,旁若無人的做起針線。
只是簡單的縫合動作,不知為什么映入眾人眼中,眼前的女子竟然給人一種寧靜、安然的感覺,眼前的情景就像一幅寧靜畫,眾人眼中又是不由的一抹驚嘆,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看來這丫頭也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看著眾人對浮川和浮華的贊賞目光,顧雅歌心里的嫉妒,已經(jīng)不能抑制的表露在臉上,恨不得沖上前打破眼前的平靜。
驀然感覺到一道目光,正在玩味的看著自己,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心思蹭一下恢復(fù)原位,面上也恢復(fù)之前從容優(yōu)雅。
回過頭,卻是明鏡兒正含笑的看著她,才明白對方故意把兩名出色的侍婢叫出來,就是為隔應(yīng)隔應(yīng)自己,目的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