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告訴自己,即便是她身邊的侍婢,也是可以跟自己平級而論,而她跟她根本就沒得比,因為兩人完全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看到顧雅歌挫敗的神情,明鏡兒微微一笑道:“本郡主訂了碧云天,地方大,人多才熱鬧,一起如何?”說完沖著眼前五人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
顧雅歌沒想到竟然這么輕易的就敗給明鏡兒,確切點是敗給了她身邊的侍婢,只是她不肯承認而已,咬咬唇,輕輕地道,“大哥,二哥,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你們繼續(xù)玩吧?!?p> 回頭對明鏡兒,福身道:“雅歌身體不適,辜負了郡主一番美意,還望郡主見諒!”語氣中有七分柔弱,二分不甘,一分謙意。
明鏡兒眉稍一挑,這個顧雅歌也太把自己當回事,把她的話翻譯過來就是:“大哥,二哥,我現(xiàn)在不舒服,你們不要陪郡主玩,陪我回府吧?!奔由虾竺婺欠吞自?,意思就是:本小姐不屑跟你墨心郡主一起玩。
想到此,明鏡兒眼中含笑道:“既然雅歌小姐不舒服,本郡主也不好勉強,趕緊回去休息吧。若是為著本郡主一時的興致,勉強留下來陪著我們一起玩,到時小病也成了大病,豈不是本郡主之過?!?p> 聞言,顧雅歌差點沒氣岔氣,分明是暗示他們不過剛剛見面,自己就嫉妒成火,若是再跟著他們一起玩,豈不是要氣出大病。
這話說白點,就是自己太小氣。
當著眾人的面,礙于形象,顧雅歌也不好當眾發(fā)作,面帶笑容道:“謝郡主關(guān)心,雅歌告退?!鞭D(zhuǎn)過身時,笑容馬上消失,心里咬牙切齒的道:“明鏡兒,你給我等著,今天你給我的羞辱,他日定會十倍相還?!?p> 踏入流芳閣的大門,明鏡兒不由吹了一下口哨,不愧是錦都最燒金的地方,里面的裝修皆是極致的奢華,明珠黃金鑲墻,白玉鋪就的地板上,鋪著繡有精美圖案的華貴地毯,過道上擺放的飾物全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就連一杯一筷一碗一碟,皆是精品中的精品。
碧云天,整個流芳閣最高級的雅間,其實這是一座五臟俱全的小院子,這里環(huán)境清靜幽雅,除了吃飯品酒,里面還有廂房,棋室,書房、茶室、甚至還有唱曲跳舞的歌舞姬,是個吃喝玩樂一應(yīng)俱全的地方,難怪有錢人都想住進碧云天。
此時,眾人圍坐在桌子前,浮華、浮川、浮生,還有剛剛趕到的浮世也不例外,一群年輕人滿滿的坐了一桌子。
桌子中間凹下去,下面燃著炭火,上面一鍋濃白,正不停翻滾的熱湯,暖鍋四周擺放著各種極品珍饈,想吃什么往鍋里一放就行。
飯桌上,眾人似乎是約好的,絕口不提剛才偷襲的事情,每個人都守著自己面前的陣地,安安靜靜的吃著飯菜,居然連一點聲音都沒發(fā)出。
除了偶爾,墨君離會為明鏡兒挾燙好的菜,所有人幾乎沒有交流,明明是坐一桌的吃飯,卻介仿佛處在不同的空間內(nèi)。
明鏡兒吃得并不多,只是吃了墨君離挾給她的素菜,自己隨意的燙了幾樣?xùn)|西,略償過一點后就放下筷子,就在眾人以為她吃飽時,卻忽然撈起旁邊的白玉酒壺,也不用杯子,對著壺嘴兒直接往嘴里灌,一壺酒是一灌到底,眾人心里不由一驚。
墨君離整個人都站起來,想搶下酒壺又不敢搶,只是默默的站在旁邊,生怕她會醉倒,其他人則眼睛一眨不眨,心里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
啪!
酒壺重重的落在桌子,不過已經(jīng)空了,明鏡兒雙手撐著桌子,兩頰微微泛起一點桃花色,眼眸定定看著顧玉延道:“我在棋室等你,僅此一次機會。”說完,起身走出廳門,干凈利落。
浮華和浮川猶豫了一下,沒有追出去,而是繼續(xù)慢慢的吃著碗中的珍饈美食,卻如同在嚼蠟般冰冷無味,其他人似乎亦是如此。
顧玉延面上一怔,隨之挾起碗中的菜送入口中,不緊不慢的嚼著咽下,然后是一口酒,再一口菜,似乎明鏡兒那句話再平常不過,若忽略他們的關(guān)系不計的話。
棋室內(nèi)臨窗擺著一張榻,上面鋪著暖毯,暖毯上擺著一張翡翠玉棋盤,璀璨透明的碧色,一看就是翡翠中的王者。
明鏡兒盤膝閉目而坐,手中有節(jié)奏的轉(zhuǎn)動著佛串兒,指頭大小的紫檀木珠子,在她接近蒼白的玉手中顯得格外的光亮,一看色澤和油亮度,就知道已跟隨它的主子多年,仿佛已經(jīng)跟她的主子融為一個整體,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黃色的光暈。
顧玉延踏進棋室的時候,就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眼眸微微一沉。
這女子每次都給人一種昭然于世外的感覺,卻又處處透著危險,讓人防不勝防。
“你來了?!?p> 明鏡兒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看向打開一條縫的窗外,連日來皆在下雪,天地間已然一遍蒼茫。
回過頭,看著眼光深邃的男了,淡淡出聲道:“下一盤如何?”
“賭什么?”顧玉延問,她不會只簡單的下棋。
“贏的一方,可以隨意提問對方三個問題,輸?shù)囊环?,每問必答?!?p> 明鏡兒淡淡的道,玉手隨意動了一下棋盤,馬上從棋盤的下方彈出兩個格子,里面各裝著黑白兩色棋子,同樣是由極品的翡翠打造而成。
顧玉延遠遠看一眼那些棋子,這一枚棋子的價值,就足夠普通百姓過一輩子,流芳閣確實是夠奢侈,這樣的稀世珍寶也搬出來給客人用。
“同意。”
毫不猶豫的在對面坐下,顧玉延執(zhí)起白子往玉盤上一放,占了角位。
明鏡兒微微一笑,玉指挾起一枚棋子,不緊不慢放下一枚黑棋,淡淡的道:“占天元?!?p> 看著占據(jù)在棋盤中間的黑子,顧玉城面上微微一怔,隨之落下第二子,而他的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入明鏡兒眼中。
明鏡兒也毫不遲疑的落下第二子,面上卻平靜無波,似乎這一步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這子落的地方似乎不太對,顧玉延的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