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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風華

一七八、十年專銷之利

大宋風華 圣者晨雷 3127 2016-06-28 09:00:42

  秦梓三人離開之時,他們的身形,也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他們只是在一邊說話,別人不會注意,可是入內(nèi)去找周銓,那必然是要達成什么幕后交易。

  于是葉楚忙了起來。

  接二連三,都有人要見周銓,他不得不想辦法,將這些分開來,安排不同的時間,讓他們與周銓會面。

  聰明人總是多的,周銓拋出的棉布商會的餌,他們吃下去了,但只是代表自己背后的龐大勢力吃下去,而他們自己,則是想著跟在周銓身后,分一分海外貿(mào)易的饅頭。

  于是當午飯過后,眾人再聚在食堂之中,周銓出現(xiàn)之時,他都忍不住滿面春風。

  “這一套玻璃器具,各位覺得如何?”他向著眾人道。

  眾人早就看到那套玻璃器具了,雖然制作得還有些粗糙,不過在眾人眼中,這是番人技藝不精的結(jié)果。玻璃本身,卻是非常好的,有類于寶石。

  總之這套玻璃器具,雖然不足以稱為稀世珍寶,也完全可以放在中等以上人家里,充當祭祀或者大宴會時的用具了。

  接下來,周銓做了件讓大家覺得有趣的事情。

  拍賣這套玻璃器具。

  這其實是一個試探,周銓想看看眾人究竟有多大的決心,參與到他的兩個商社中來。

  棉布商社,還有大宋東海商社——其中棉布商社是對內(nèi),大宋東海商社則是對外。棉布商社是為了推動大宋國內(nèi)的工業(yè)變革,而東海商社,則是為大宋獲取工業(yè)變革所急需的貴重金屬。

  這一套玻璃器具,周銓的估價,約是五百貫左右,但最后卻被秦梓以兩千貫的高價買走。

  周銓此時也忍不住盯著秦梓看了會兒,這位在歷史上籍籍無名之輩,若不是有個弟弟秦檜,以前周銓根本不會如此關(guān)注他,但現(xiàn)在看來,秦梓還是有些眼光和野心的。

  兩千貫放在京師都不是一筆小錢,但在現(xiàn)在周銓眼中,則不算什么。他的大宋東海商社已經(jīng)湊到了八萬貫的啟動資金——在秦梓等人把官面上的事情都包下來之后,后來與周銓商議者,就只能出錢了。

  而秦梓等人的加入,也讓后來者更有信心,愿意掏出幾千上萬貫的現(xiàn)錢。

  故此,棉布商會是所有來會者都加入了,而東海商會,則是十二家加入。這些加入者帶來的支持,讓周銓大為歡喜,他的計劃足足可以提前兩年時間!

  他心中歡喜之時,卻見外邊稍稍亂了點,緊接著,葉楚前來稟報:“苗仲先來了!”

  周銓微微一愣,自己這邊有事情,哪有時間去管這個兩個瞳孔都是孔方兄的太守!

  他也聽說了這位苗太守,在搶先拓印了兩千余份黃樓賦碑之后,將原碑徹底毀去,自己好獨占其利的事情,對其人品甚為鄙視。

  “請老爺去應(yīng)付?!彼吐暤馈?p>  葉楚會意,立刻去周儻那邊,周儻聽到苗仲先來的消息,也覺得頭疼,自己兒子今日正在辦要緊事情,這廝莫非是上回吃了個釘子,今天來搗亂的?

  此時他心里有些遺憾,直到現(xiàn)在,他身邊也沒有什么靠譜的智囊,能夠為他出謀劃策。那些讀了些書有點本領(lǐng)的人,似乎看不上他這個老粗出身、只曉得做實事的,而那些主動投靠來的,其能力和智慧,又不足以大用。

  無論如何,總不能讓在外等著,因此周儻來到食堂之外。

  苗仲先沒有帶太多隨從,就三五人,正背后站在一棵樹前,仿佛是在欣賞那棵葉子都掉光了的樹。

  聽得周儻的腳步聲,他才含笑轉(zhuǎn)身:“聽聞令郎在此舉辦盛會,苗某心中向往,也欲一觀,不知是否可以?”

  周儻愣了一下,這廝也要來參與此會?

  他心中一動,若是這廝在會上真弄出什么事情來,那倒是好事!

  在這里參會之人,凡是從京師來的,不是權(quán)貴之家,也是大富之門,再不緊氣,背后也可能有一兩位親王公主之類的靠山。苗仲先若不開眼,在這里鬧出事端來,毫無疑問,大伙會聯(lián)手將他拍成齏粉。

  哪怕苗仲先背后是何執(zhí)中也保不住他!

  “既然太守要來,哪里還能拒絕,請,請?!?p>  苗仲先跟在周儻之后,踏進食堂大門。上回他來過一次,可這一次才進來,就覺得氣氛不一樣。

  仿佛置身于戰(zhàn)場,對陣的雙方劍拔弩張,轉(zhuǎn)眼之間,就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苗仲先吸了口涼氣,幾乎想要轉(zhuǎn)身就走,卻被身后的周儻擋住了。

  再仔細看時,滿屋子里的人,卻沒有一個理睬他的。

  按理說,他這徐州知州算是不小的官了,經(jīng)此一任,去京中諸部任個侍郎什么的資格都有了,甚至可以到政事堂打打下手,熬幾年資歷,也混頂清涼傘。

  但在場的眾人身后,有宰相、參政或者樞密身份的可不只一個兩個,宰相門房七品官,誰會把他一個遠地知州放在心中!

  苗仲先也不著惱,臉上還露出笑瞇瞇的神情,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方才那套玻璃器具的拍賣,只是一個引子,真正激烈的,是各路地方的棉布專銷權(quán)。

  眾人都很清楚,人口越多、越為富裕的諸路,棉布的利益肯定會更高些,雖然他們也想著壓一壓價,可是大伙出的錢又落不到周銓手中,壓價也沒有什么意義。

  “第一個專銷的,乃是廣南兩路,欲爭此地棉布十年專銷之權(quán),以一千貫為底價,兩百貫一加,各位可以開始出價了。”周銓此時在臺上道。

  廣南兩路偏僻貧窮,而且天氣炎熱,另外當?shù)匾材茏援a(chǎn)棉布,故此竟然冷場了。片刻之后,還是孟廣與申胖子嘀咕了兩聲,他們就以一千貫的底價,獲得了這兩路的棉布專銷權(quán)。

  當周銓一錘定音之時,他們面上再也控制不住喜色,都是笑逐顏開。

  有人見這模樣,嘿然嘲笑道:“終究是小地方的土財主,廣南兩路,能賺得什么錢?”

  孟廣倒還罷了,申胖子可是個嘴硬的,他哈哈一笑:“廣南兩路可是有廣州府在,我賣給來廣州的番商,這總可以吧?”

  眾人眼前一亮,有人甚至頓時跳了起來:“這不算,重新來過?!?p>  那些番商來大宋,都是乘著大海船,他們需要調(diào)集貨物,往往在廣州等地等上半年甚至一年,才能湊齊一船貨物,然后等待好風泛海歸航。以前他們調(diào)貨,只有絲綢、瓷器等,如今再加上一樁棉布,如何不樂意?

  用棉布從這些番商手中換取香料、寶石、象牙、犀角等,這其中賺的不是一份利潤,而是兩份!

  想明白這一點,眾人才會紛紛叫嚷,覺得應(yīng)當重新來過。

  周銓卻笑著擺手:“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咱們這些人若不守商會規(guī)矩,那么便會內(nèi)訌,最后誰都休想發(fā)財……反正咱們此次只競十年之權(quán),十年之后,再重新競過就是!”

  但眾人仍然不太情愿,周銓又笑道:“更何況,兩廣雖好,還有更好的地方呢,兩廣有市舶港口,莫非其余地方就沒有市舶港口或者榷場么?”

  此語一出,眾人雖然明知道他是在分化瓦解,同時也是在逼眾人多出錢,但這一刻,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此前他們來時,各自靠山都曾經(jīng)授權(quán),允許他們動用相應(yīng)的資金,比如說秦梓,梁師成就很明確地對他說過,五萬貫以下,他可以自己決定,五萬以上十萬貫以下,則需要慎重考慮,十萬貫以上則不須參與。

  饒是如此,十萬貫的授權(quán),也足以讓他眼熱。

  有人甚至忍不住問道:“若我資金充裕,可否同時經(jīng)營兩路?”

  “只要有錢,如何不能?”周銓道。

  眾人再度開始在私下竊竊私語,周銓緊接著推出來的就是重頭戲:“兩浙路!”

  若說京畿路肯定是第一爭奪的對象,那么兩浙路絕不在京畿路之下。

  甚至若細算這筆賬,兩浙路的蘇、杭二州,人口雖不如京師,卻也是天下有數(shù)的大埠,而明州又是一座有番商抵達的良港,若能占據(jù)兩浙路,實際獲利,肯定要勝過京畿。

  故此當競爭一開始,就極為激烈,極短時間內(nèi),出價就從三千貫,暴增到了五萬貫!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苗仲先,聽到五萬貫這個數(shù)字后,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他舍了面皮不要,砸了蘇軾手書的石碑,估計也就是賺個一二十萬貫——這還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之下??芍茔屩皇桥e了個錘子在上面畫個大餅,便已經(jīng)有人愿出五萬貫!

  正當他以為五萬貫就是極限時,突然一直沒有出價的秦梓開口了:“六萬貫!”

  此前眾人加價,都是兩千兩千地往上加,而秦梓一出手,便加了一萬貫!

  “七萬貫!”另有一人開口,卻是石軒。

  “七萬五千貫!”代表童貫而來的呂天榮叫道。

  這是大宋天子之下最有權(quán)勢的三人派來的代表,梁師成、蔡京、童貫,他們?nèi)齻€一出手,別人都安靜下來。

  事實上,眾人也都明白,要想立穩(wěn)兩浙路,可不象兩廣那么簡單,兩浙路那邊還有條地頭蛇,沒有足夠的權(quán)勢壓制住那條貪蛇,到頭來只怕要落一場空。

  而梁、蔡、童三人,毫無疑問,可以壓制住那條貪蛇。

  呂天榮叫價之后,又過了片刻,秦梓第二次叫價:“八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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