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菩一家人在動物園里玩了一個下午,吃過晚飯后,一家人就早早地來到車站等車,火車要晚上八點才發(fā)車,陳沉玩累了頭枕著陳玉菩的腿睡著了,陳玉菩怕他掉下去,用手圈著他的身子抱住,看著兒子的臉和均勻的呼吸,陳玉菩心頭涌上一股愛憐,有一種沖動想去親親他,兒子已長大了平時輕易不讓人親的,他的一只手像拍打嬰兒睡覺一般輕輕地拍著陳沉的身子,然后俯身想去親他,正好被從衛(wèi)生間回來的何明給攔住。
“讓他睡會兒吧,累了。”何明有些嗔怪地說,然后坐在陳玉菩身旁的椅子上,陳玉菩騰出一只手,扳住何明的肩頭,輕輕對她說:“你也累了吧,靠在我身上也睡一會吧?!?p> “嗯”何明應(yīng)了一聲,頭靠在陳玉菩的肩頭上閉上眼睛。她靠了一會感覺不太舒服,然后立起身子調(diào)整了一下姿態(tài),一低頭也把頭擱在了陳玉菩的腿上睡下,陳玉菩輕輕地笑笑,也把另一只手扳住了何明的身子,兩個最親愛的人睡在自己的懷里,這讓他感覺份外地溫暖。
看著何明睡著的臉,陳玉菩的思緒又回到了在學(xué)校一起上學(xué)的情景……
冬天,天蒙蒙亮,陳玉菩就悄悄地起了床,同寑室的都還在睡夢中,陳玉菩穿戴好跑出門,在門外稍停片刻后,選定了晨練的方向,開始向后山跑去。
上山鍛練的人并不多,陳玉菩一路跑來,頭上冒著熱氣,跑到半山腰,陳玉菩看到從山上走下一個女孩,一邊走,一邊在踢腿。
“喲,是你,早啊!”陳玉菩和她打招呼,陳玉菩看出這是他的同桌何明。
“你早?!焙蚊骰卮穑樕下冻鲂θ?。
“你起的可真早,就你一個?”陳玉菩原地踏步地仍在跑,一邊問何明。
“是,她們都嫌冷,不愿意出來?!焙蚊魍O禄顒?,回答他。
“呵呵,你活動吧,小心著涼,我還得再往上跑。”陳玉菩善意地提醒她。
“謝謝,再見?!焙蚊魑⑿χ鎰e。
山頂,風(fēng)很大,陳玉菩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欣賞著山下的城鎮(zhèn),小城四周都是山,正好坐落在一個盆地中央,城鎮(zhèn)的上空,浮著一層黑色的霧團,就象個蓋子,蓋在小城的頭上。陳玉菩知道這是家家戶戶因燒煤而產(chǎn)生的污染,這讓他想起霧都倫敦,“這一點也不比倫敦差吧。”他這樣想。
陳玉菩在山頂停留的時間不長,就開始往山下跑,等他跑到半山腰時,又看到何明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的地方往山下走,看來也是剛鍛煉完。
陳玉菩跑到她的跟前停下來,“嗨,你還沒有回去?”
何明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山下的小城然后才說:“還是山上的空氣好啊!”
“那是,不過就是太冷。”陳玉菩抖了抖肩答。
兩人并肩往山下走。
“我看你最近情緒不太好,有什么事嗎?需要幫忙的話盡管吭聲?!币贿呄律?,一邊說話,路上,陳玉菩看著她關(guān)切地問。
“哦,也沒有什么事。就是精神不好。”何明悠悠地答。
“我看你怎么一上課就睡覺呢?那樣將來考試了怎么辦?”何明關(guān)心地問陳玉菩。
“也不知怎么地,一上英語課,老師的聲音就象催眠曲,迷迷糊糊就睡著了?!标愑衿幸灿行o奈地答。
何明笑了起來,“哪有那么邪?還是你不愛學(xué)吧?”
“真的,你別笑,她的聲音簡直靈極了,等她的課上完,我的覺也醒了,想不睡都不行。”陳玉菩說著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地白牙。
“還是克服一下吧,要不然考試難過呀。”何明勸他。
“好,我會的?!?p> 第二天,晨練,陳玉菩在山上又碰到了何明。
一個冬季,陳玉菩上山晨練,差不多都會遇到何明,有時半山腰相遇,有時在山腳下相遇一起往山上跑,只是每一次他們都是一同走下山,彼此交流的話題也是越來越多……
“咣”一聲響,把陳玉菩的思緒拉了回來,對面椅子坐著一對候車的年青夫婦,他們的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把一個不銹鋼杯子摔在了地上,正在沖他們發(fā)脾氣,樣子非常地滑稽可愛。
陳玉菩看到小女孩的表情也不由地笑了,他低頭又看了看懷里的兩人。把兩人向懷里抱了抱,然后用兩手輕輕地拍打著陳沉和何明,“誰又能如我們這般親密呢?”他在心里問他們。
何明正在收拾屋子,她一邊干著活一邊跟剛進屋的陳玉菩說話。
“我有一個同學(xué)在BJ的一個加油站負責(zé),我把你的情況和他說了,他問你愿不愿意去他那里?”這是何明想和他討論的問題。
“去做什么呢?咱什么都不會?!标愑衿幸舱J真答道。
陳玉菩翻了個身,開始做俯臥撐,“一、二、三……十”動作非常標(biāo)準(zhǔn)。
當(dāng)他做到第十一個時,不再撐住身體,而是突然放松了身體,讓身體重重地摔在床上,沙發(fā)的彈簧受到突然的壓力,立即反彈,他的身體在反彈中被拋上拋下,來回震蕩了兩下,舒服地吁了一口氣。
“他說可以從加油開始,慢慢地把整個的程序搞清楚了再搞管理?!焙蚊鹘o他解釋。
“只是可能沒有星期天,一個月休息一天?!?p> “其實那倒沒有什么,一個月只休息一天,那還不如去南方闖一闖?!彼f出了心里的打算。其實他真正的心里想法是不愿到何明的同學(xué)那里去,他怕讓她的同學(xué)笑話他,另外,他也不愿靠女人關(guān)系的幫助討生活,他最近的一段日子一直在想這些問題,只是沒有想成熟。如果離開家去南方,那么,家該怎么照顧?兒子已經(jīng)大了學(xué)習(xí)怎么辦?讓何明一人操持家他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就這么閑呆著他也不愿意。
“這個問題我早已想過了,與其在別人的手下干活,還不如去南城闖一闖?!标愑衿薪K于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他接著說:“兒子就快要上高中了,在過兩年就要考大學(xué),現(xiàn)在上大學(xué)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等他畢業(yè)了,過不了幾年又要結(jié)婚成家了,結(jié)婚又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字,依靠我們這種家庭,怎么可能負擔(dān)?。 彼袊@發(fā)出聲長嘆。
“南城太遠了吧?……”何明聽他說去南城,心里有些猶豫。
“是啊,我要是走了,家怎么辦?”陳玉菩嘆到。
“再想一想吧,咱們各方面都想一下。”何明不愿意,但也不好馬上駁他。
“在南城如果混的好了,發(fā)展起來,一是可以很快把家里將來的需要給解決掉不再愁錢這方面的事,二是有了錢,將來我們可以去巴黎,實現(xiàn)我們的愿望?!标愑衿心钅畈煌屠琛?p> “你怎么樣的做你要想好,可別到時后悔就行,你多問問陳玉燕,看那里找工作好不好找?”何明也不能確定。
“南城很漂亮,將來如果是混好了,就在那里買套房子,把你和兒子也接過去,如果媽他們愿意,也讓他們住過去?!标愑衿姓f的他們是指岳父母。
“你還有這良心?就怕早忘了我們。”何明開始挖苦他。
“怎么會呢?”陳玉菩在床上坐直了身子?!蹦憧次疫@一生,從東北到湖北、西北、河南、又到華北,整個一個漂的命,希望能在南城結(jié)束這種漂泊的命,在這個美麗的城市扎下根。”
“恐怕站住腳都很困難,你看哥去了不是還回來了嗎?”何明懷疑地說,接著又說:“到時如果站不住腳,再回來那不是很丟人??!”
“那怕什么?有你們大后方支持,我就不怕,最放心的就是咱們這個家了,沒有這個自信我才不敢去呢?”陳玉菩有些驕傲。
“呵呵……,你也別太得意了,干不好我一樣休你?!焙蚊骱俸傩χ似鹆瞬璞攘艘豢诓?。
“嘿嘿,這世界真的是顛倒了,竟然是你要休我?”
“當(dāng)然,你干的不好我就休你,省的人家笑話我?!焙蚊饕廊徊豢细淖儭?p> “好好,我到45歲時如果仍然毫無成績,一切都由你。”陳玉菩發(fā)出保證。
“到45歲還做不出個人樣,我也無臉再耽誤你,這是我給你的承諾,有承諾就一定會遵守,這是我做人的原則?!?p> “呵呵……你別后悔喲?!焙蚊髑浦难劬φf。
“當(dāng)然,如果要我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縱使是再苦再難,我也會答應(yīng)的?!?p> “我不能想象你去那么遠能干什么?你又沒有專長,再說了,你去了我想你了怎么辦?”何明說到這里突然向他眨了眨眼,陳玉菩立刻明白了她的所指。
“哼哼,流里流氣。”陳玉菩用手指指了指她,然后接著說道:“這是我的一個想法,當(dāng)然得你同意,我想了,干的不好無非和現(xiàn)在情況差不多,但是如果干好了,那咱們就徹底解放了,將來兒子的所有花費也就都有著落啦?!标愑衿姓f。
“看看吧,誰讓咱自作自受,苦酒還得自己喝。”何明猛地感覺心里難受。
“哎,那也不是啊,如果好了呢,那不是幸福生活的新開始嗎?”陳玉菩開導(dǎo)她,盡量哄她高興。
“我不知道,都想想吧,我覺得BJ你也考慮考慮?!焙蚊鬟€是拿不定主意。
南城,一個夢想之城,一家人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商議去不去南城的事,最終是有保留地做到了統(tǒng)一,陳玉菩也開始做著去南城的準(zhǔn)備,在和陳玉燕的聯(lián)系中,陳玉菩也知道陳玉燕和陳玉樹已在南城注冊了一個公司,不過還沒有開始運作,如果他去,那么公司就有了幫手可以運行,這消息讓他更有了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