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胡詩月的面紗就要被錦榕摘下,卻在這時一只手臂攔住了她,錦榕正要發(fā)火,卻見那人非三保,而是朱棣,對視上那雙冷峻嗜血的眸子,想要掙扎脫離,無奈對方的力量比自己大的太多。
“王爺!”他總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出現(xiàn),如果有能夠選擇她情愿做一輩子的琉璃,情愿她真的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胡詩月的手搭在他的身上,朱棣隨即眼神露出溫柔之色,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松開了那雙幾乎要將錦榕手骨捏碎的手:“琉璃,沒事吧?”
含羞的笑容,搖了搖頭,一汪水眸倒映著他的身影,全然將周圍所有忽略掉,同樣朱棣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錦榕揉著微紅的手腕,氣鼓鼓地跺著腳,而朱允炆則是一片落寞,她全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只有燕王朱棣,難道她真的不是胡詩月,她們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可是性格卻大相徑庭!
藩王們不得圣旨不得進京,如果有奸臣在朝廷當?shù)?,亦或者有外敵入侵,諸王得準備他們的兵力來“撥亂反正”“清剿叛匪”,任務完成后,朱棣也是時候返回封地北平。
目送著他們漸行遠去的身影,朱允炆心里仿佛空了一塊,少了什么東西似的,為此不惜與朱元璋起了沖突,他認為讓他們分離的最大原因就是胡惟庸。
“皇爺爺誅戮過濫,恐傷和氣!”這是明顯對于朱元璋濫殺的指責,胡惟庸一案牽連甚廣,有許多扯不上關系的人都被牽扯進來,多少生命因此喪失,應天府不再安寧。
朱元璋沒有說話,而是命人取了一根滿是刺的荊棘放在地上,讓朱允炆撿起來,允炆害怕刺手沒有去撿,朱元璋則說道:“你怕刺不敢撿,我把這些刺去掉再交給你難道不好嗎?現(xiàn)在我殺的都是對朝廷有危險的人,除去他們你才能坐穩(wěn)江山!”
朱允炆這才明白,害死胡惟庸真正的兇手,是他!
年復一年,轉(zhuǎn)眼已來到了洪武三十一年閏五月,萬物復蘇之際,琉璃這幾天一直十分的悶悶不樂,朱棣放下手中的瑣事,陪在她的身邊,這份溫情讓她不禁感動:“琉璃,為什么不悅?”
在這份感動之下,胡詩月做出一件讓她終生悔恨的事情,望著花開花落,傷心地說道:“二月山中,止戈飛霜!”
朱棣的心中不斷地回想著這四個字,只是過于深奧難以理解:“三保,你可知二月山中,止戈飛霜究竟是何意思?側(cè)福晉能夠說出此話一定有她的意思。”
馬三保已經(jīng)明白了此話的意思,只是有些難以啟齒:“王爺,請恕三保無罪,三保才敢言!”
朱棣點點頭,馬三保這才解釋道:“止戈為武,乃是一個武字;六月飛霜,六月也就是閏五月;二月山中則是一個崩字!”
朱棣的瞳孔微縮,用力地一拍桌面,馬三保立即單膝下跪:“屬下妄言!”
卻在這時,傳來了愕然聽聞的消息:“王爺,王爺,順天府傳來消息,皇上,皇上駕崩了……”
朱棣和馬三保皆是錯愕不已,二月山中,止戈飛霜,閏五月武皇駕崩!
趕往順天府吊喪的路途中,朱棣一直神情嚴肅,有別于喪父之痛,更多的是疑惑:“告訴我,你為什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她不該,不該對他早早說出這個歷史的真相,不過為了他,即便被誤解又如何:“王爺,我是您的側(cè)福晉,我是琉璃!”
朱棣猛然一個回身,手腕扼住了她的喉嚨,眼神透著陰狠之色,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代表著殺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失憶,你一直都記得你是胡惟庸的女兒,胡詩月!”
他想殺我嗎?與他生活了幾年安靜的日子,心中滿足了,淡定地撤去了她的偽裝,再次展露她的伶牙俐齒:“既然王爺知道,為何還要問我到底是誰?!?p> “你偽裝的真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目地?”人總是為了各種各樣的目地而活著,他是為了權力,三保是為了忠誠,那么她呢?
胡詩月目視著他,誠懇地說道:“你讓我活下來,我就為了你而活,如果你想我死,那么我便不為任何人而活!”
朱棣無法下手,相處數(shù)年朝夕而對,他們早已有著深刻的感情,而就在這時,胡詩月因為稀薄的空氣忽然暈倒。
看見她閉上的眸子,朱棣終于了解了自己的真心,緊張的搖晃著:“琉璃,詩月,不要離開我……不要……”
“王爺,側(cè)福晉沒事,只是……”馬三保診斷她的脈搏,沒有了緊張,反而卻是一片擔憂之色。
“只是什么?”朱棣情急地想知道她的狀況,害怕因為自己的失手錯誤喪失了心愛的女人。
“側(cè)福晉有喜了!”馬三保淡然地說著,沒有朱棣一樣的喜悅,全然忘記了他的父皇剛剛過世。
朱棣摟著胡詩月,溫柔如水的目光看著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夠:“詩月,真希望我們永遠這樣走下去。”
“王爺!”胡詩月回過頭來,神情肅穆地說道:“胡詩月幾年前已經(jīng)死了,如今只是為你而活的琉璃,你的琉璃!”
胡詩月很想勸告他不要進京,無奈父皇去世,他不得不前去,只是面前的一切讓他失望不已,一切已然是塵埃落定,新帝朱允炆登基!
朱允炆看向朱棣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先皇的一切事宜辦妥后,朱允炆卻以各種借口將藩王們留在了順天府,削藩的意圖十分明顯。
王府的女眷被迫留在后宮,成為了要挾王爺?shù)娜速|(zhì),看著熟悉的傾顏苑,里面的布置與幾年前一模一樣:“從你走后,朕命人不許動這里的分毫,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胡詩月轉(zhuǎn)過頭,那張稚嫩單純的臉龐已經(jīng)退卻,如今他已然是萬人之上的大明皇帝:“皇上!”
“詩月,回到朕的身邊,朕會彌補這些年的失落!”朱允炆忽然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絲毫沒有身份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