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京城局勢忽然微妙的緊張起來,蒙國送來的和親文書,由皇帝在早朝時當(dāng)眾宣讀,文書中直接點(diǎn)名卓瑪公主只愿嫁孤王燕瀛。而皇后黨羽則極力反對,稱自古兩國永結(jié)秦晉之好的,不是皇帝便是太子,沒有嫁親王的道理。而朝中站在皇帝一隊(duì)的人稱孤王功名遠(yuǎn)揚(yáng),威震四方,蒙國便是他的手下敗將,蒙國公主嫁給孤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兩隊(duì)人馬吵得不亦樂乎,倒是當(dāng)事人燕瀛沒有任何態(tài)度,冷著臉站了一早晨。
大臣們吵鬧的聲音都讓老皇帝耳朵起繭了,不耐煩的揮揮手,“罷了!愛卿們莫再吵鬧!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但也要看看兩位皇子的意見?!崩匣实埒P目瞟向孤王,口中卻問太子:“太子,你以為讓蒙國的卓瑪公主配你如何?”
太子早年就聽說蒙國的卓瑪公主生的實(shí)在美艷,方才聽文書中說配孤王,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是想到孤王府里的那位仙人便心下決定放棄什么勞什子公主吧,能坐擁那樣的一位美人,此生足矣,“兒臣以為,此次蒙國請書愿嫁女于九弟,可見其與我天朝重修舊好之誠意。而九弟平定蒙國侵?jǐn)_,實(shí)在是功高震主,難能可貴。兒臣以為當(dāng)應(yīng)了蒙國君王的和親,將卓瑪公主配與九弟!”
燕竣話剛說完,群臣一片嘩然,他們的太子什么時候?qū)掖笫逻@般的明事理,通人情?眾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遵循皇后的意思力阻蒙國公主嫁與孤王,還是順應(yīng)太子的意思將這等美事謙讓給孤王。
而孤王這廂,冷臉站著,看不出一絲情緒來,沒表示愿意,也沒有表示不愿意,讓人猜不透。
“瀛兒,你的意思呢?”老皇帝對太子的這番話也頗感意外,鳳目轉(zhuǎn)向九子,居然隱約的看到他的嘴角揚(yáng)起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冷笑,揉揉眼睛,難道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請父皇給兒臣三月時間,必定吞并蒙國,擴(kuò)我天朝疆土!”冬日的風(fēng)穿透過窗欞的縫隙呼呼的吹進(jìn)大殿,不時的掀起孤王的紫袍一角。不知道是站久了的緣故,還是這風(fēng)的緣故,亦或是孤王的話,群臣只覺得周身陣陣涼意!
太子的后腦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驚訝的側(cè)目看著燕瀛一本正經(jīng)的面容。他寧愿出兵滅掉蒙國,也不愿意一勞永逸的采取聯(lián)姻?這究竟是為了那位仙人還是真的對蒙國女人不削?
老皇帝顯然也沒有料想到孤王燕瀛會作這樣的回答,愣在當(dāng)場。于是朝堂上有了那么一陣子鴉雀無聲,皇帝、皇子、大臣均楞在當(dāng)場。
“皇上,老臣以為,孤王殿下當(dāng)以國家大事為重!”天華帝第二任宰相孟昭霆打破僵局,“我朝連年征戰(zhàn),百姓疾苦難當(dāng)!臣以為和親乃是兩國化干戈為玉帛的契機(jī),咱們天朝也可在此期間修身養(yǎng)息,百姓耕作生產(chǎn),強(qiáng)大國力,皇上不可錯失良機(jī)啊!”孟昭霆花白的頭發(fā)絲被寒風(fēng)吹起,使得褶皺的臉看上去更顯老了幾分。宰相的話才將說完,那邊群臣立即“是啊,是啊,宰相所說有理”的應(yīng)和起來。
“宰相此言差矣……”連江老將軍雙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宰相孟昭霆,常年的習(xí)武鍛煉,即便年齡整整比宰相大了十歲,相比之下,連將軍卻顯得年輕壯實(shí)許多!
“蒙國上書和親,乃是已知大勢已去,只在做垂死掙扎罷了。如若我朝現(xiàn)在不趁勝追擊,給了他們將息的時間,他日難保不會東山再起。到那時再出兵鎮(zhèn)壓,恐怕難上加難不說,百姓的日子恐怕更是水深火熱?!边B江朝孤王燕瀛看去,“孤王胸有謀略,能征擅戰(zhàn),數(shù)年間,使天朝疆土拓寬了一倍不止!難道宰相大人認(rèn)為孤王殿下攻不下一個小小蒙國?”
“看來連江你是主戰(zhàn)了!難道你看不到這許多年百姓的生靈涂炭嗎?看不到多少陣亡士兵的家破人亡嗎?”宰相孟昭霆據(jù)理力爭。
“天下自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戰(zhàn)亂從未停止。宰相大人既然滿腹才學(xué),可想得出一勞永逸的謀略,解百姓之疾苦?”連江不削的看向孟昭霆?dú)饧t的臉。
孟昭霆正欲反駁,卻聽孤王冷冷說道:“想要一勞永逸,唯有吞并!”
“難道孤王殿下就不顧天下蒼生,黎民百姓的死活了嗎?天朝自殿下統(tǒng)兵以來,連年征戰(zhàn),害得我朝國庫虧空,民不聊生。如此下去,我朝不過百年,便要亡了?。 ?p> “孟昭霆!”連江怒不可遏,呵斥道:“你少在這危言聳聽!如若不是殿下,天朝早就被他國吞并了!難道你忘記了十年前的那場阿爾泰慘案?就是因?yàn)槟阒骱停Φ梦臆姄p失二十萬強(qiáng)兵強(qiáng)將!那可是尸橫遍野啊,端木將軍灑淚自刎,那是何其的慘烈?難道你想重蹈覆轍?”連江說的眼含淚光,那是整個天朝都不愿意想起的慘烈戰(zhàn)役,十年前,納蘭德被罷官后,孟昭霆上任的第一次主宰皇帝的決定。突厥侵?jǐn)_天朝邊境,端木義和大將主動請纓前往御敵,來到來到邊關(guān)后,才得到主和的消息,端木不愿,卻被告之罷他將軍之職,扣押營中。在大使打開城門的那一刻,突厥軍擁入城中,大肆殺掠,城中二十萬將士,五萬百姓慘遭屠城!端木義和得知消息,痛哭流涕,在突厥軍面前自刎!于是,天朝失去了西北大面積土地。那便是悲壯的阿爾泰慘案。
“你!”孟昭霆被揭瘡疤,頓時面紅耳赤,還欲爭辯,卻已詞窮。
“如若你沒有納蘭宰相的才能,還請趁早告老還鄉(xiāng),莫在這里害人!”孟昭霆被連江的話氣得捶胸頓足,二人怒目相瞪。
“罷了罷了,愛卿們無需再爭?!崩匣实鄣男囊怀?,“朕自有明斷,去吧,退朝!”揮一揮手眾人散去。偌大的勤政殿,靜寂的如同時間在那么一瞬間定格住了,天朝的第二十一任皇帝,微微合眼,花白而稀疏的胡子隨著他呼吸一前一后的搖擺著。
太多太多關(guān)于納蘭德的往事一遍一遍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曾經(jīng)他有一統(tǒng)天下的決心,意欲留萬代功名。卻逢風(fēng)沙蔓延,舉世混濁的世道。他猶記得,納蘭德被罷官離京時,也是這樣的一個冬季。他雖未老卻是發(fā)已衰白,冷靜的站在天華帝面前,不問不怨。走時,單膝跪地,撥出劍鞘,削斷自己的頭發(fā),散落在蕭瑟的北風(fēng)中。沒有言語一聲,消失在蒼茫的皚皚白雪中。
天華帝思忖著,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如今他的記憶力越來越差,有時貼身的太監(jiān)的名諱還得半日才想起來??墒遣恢獮槭裁?,納蘭德的生前的樁樁件件,在他心里都深深烙印著。他虧欠他太多太多……
“皇上,近來是怎么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靜寂。老皇帝趕緊抹去淚水,板著臉,等待著身后女人的出現(xiàn)。
“下朝這許久,還不回寢宮?”皇后身著一襲火紅色鳳袍踩著碎步走向皇帝,一雙犀利嬌媚的丹鳳眼含憤意,“妾身在寢宮等候陛下多時了。”
“皇后,尋朕定有要事吧!”老皇帝語帶微涼之意,他知道她一定會來!
“臣妾聽說,蒙國下和親文書,欲配我朝皇子?”皇后輕輕捋起額前的碎發(fā),頓時風(fēng)情萬種,“妾身替太子求個情,不若將卓瑪公主配與太子吧!”
“皇后,竣兒已有妻妾六人!何況和親文書中明確只嫁燕瀛,你叫朕如何回絕?”老皇帝眉間顯露不悅的情緒。
“陛下,蒙國是我朝的手下敗將!和親也不過是為了平息戰(zhàn)爭罷了!換言之,卓瑪公主做我天朝太子的妾室,妾身都覺得不夠格!難不成她還想做太子妃,他日我兒登基為皇,她來做國母不成?”皇后鳳目冰冷,眉間的溫情蕩然無存,呈現(xiàn)在皇帝面前的僅是一個視權(quán)力至上的女人。
“皇后,這是國家大事,后宮不得干預(yù)!”老皇帝厲聲道。
“皇上,此刻本宮不爭,難道等卓瑪公主下嫁親王后再來爭不成?”皇后步步緊逼皇帝,忽然輕語道,“我朝歷代就沒有公主下嫁親王這一說!難道皇上要換太子不成?”
老皇帝一驚,立即柔聲道,“皇后多慮了!朕不過是響應(yīng)蒙國的和親請求罷了,戰(zhàn)敗國的公主,哪里能配得上我朝太子!”
“配不配的上,不是皇上一人說了算的!如若太子喜歡,難道皇上還想駁了太子的意不成!是不是啊,燕竣!”皇后冷笑著,朝大殿東側(cè)門看去,燕竣耷拉著腦袋,滿臉的不悅,踱步走向老皇帝。
“竣兒。”老皇帝看得出燕竣的萬分不情愿,“你當(dāng)真要娶蒙國卓瑪公主?”
“父皇!兒臣……兒臣……愿意?!辈殴?!如若真的愿意,這樣的一張擰巴著的面孔作何解釋?
“皇上,您看!竣兒多有擔(dān)當(dāng)?”皇后一臉的笑容,“他納了蒙國公主,那是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他日還不對我朝俯首陳臣?”
“竣兒,你可想清楚了?”老皇帝再問一次。
燕竣的雙眸隱約有些紅,膽怯的看向皇后,隨后魂不守舍的向老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
“好吧!”老皇帝閉上雙眸,嘆息道?!翱?,既然你想與蒙國和親,朕允了。去禮部酌情辦吧!”
“多謝皇上!”皇后高興的納福,繼而溫情的說道,“皇上,您莫太操勞,注意龍體才是!妾身這就去御廚,為皇上備些膳食,妾身在未央宮中等您!妾身告退?!闭f罷,拉著灰著臉的燕竣離開了大殿。
老皇帝閉著雙眸,嘆息良久,老太監(jiān)春喜彎著腰端著茶水,老皇帝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良久后,輕語的喊“振峰!”
一個看不清模樣的黑影瞬間站立在老皇帝身側(cè),渾厚的嗓音“嗯”了一聲。
“還有多久?”
“半年!”黑影遲疑了一會,略帶傷感的語氣說道。
“夠了……夠了……”老皇帝的雙眸空洞的看向前方的事物,嘴角揚(yáng)起釋然的微笑。
孤王回到府中,梁青來報,納蘭嫣已經(jīng)將家影的毒系數(shù)解了,還將燕一狠狠的說了一頓,現(xiàn)下正在靜園,等候相見。孤王應(yīng)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書房。納蘭嫣等候了良久,更鼓敲響,提醒她時已子時,眉間的愁緒越來越濃,覺得自己是一葉扁舟,無助到了極致。雙臂交于胸前,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靜園中,昂首看月空的銀盤,雙眼朦朧一片。
“嫣兒,更深露重,且寒氣逼人,還是去歇息吧!”沐若然從偏屋走來,給她輕輕披上白狐裘。沐若然被燕瀛獨(dú)獨(dú)允許住進(jìn)孤王府的靜園,貼身照顧保護(hù)納蘭嫣。
“沐姐姐且去歇著吧。嫣兒不困?!?p> “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禍儆之?!便迦羧蛔诩{蘭嫣的身側(cè),微微嘆息,眼含同情,“嫣兒,凡事急不來,一切都會好的!”納蘭嫣沒有說話,沐若然繼續(xù)道:“燕一說現(xiàn)今京城局勢很是緊張。蒙國下和親文書,愿嫁卓瑪公主于孤王……”聽到這,納蘭嫣驚訝的瞪圓了雙眼,看向沐若然,心里一沉,像是有一雙手手撕扯著她的心臟,居然真的傳來隱隱的痛,“不過,孤王沒有答應(yīng)。孟昭霆想讓太子和親,而連江不同意,因而兩派人對峙著。不知道皇上究竟會做何決定。”納蘭嫣心緒復(fù)雜起來,明明是寒風(fēng)凜冽,卻一身身的冒著熱汗,臉上火燒似的火辣,這是怎么了?
“我聽翼王說,孤王已經(jīng)秘密點(diǎn)兵,如若皇上逼他和親,便請兵出征,踏平蒙國?!奔{蘭嫣聽了一陣?yán)浜埂?p> 沐若然告訴納蘭嫣,如今整個朝廷分為三大派,左派的人傾皇儲,亦是皇后的人,他們已多次上書彈劾孤王,欲收他的兵權(quán)。只因他如今功高蓋世,重兵在握,恐他日威脅到皇儲及整個皇室的安危。朝中右派以連江為首,擁戴孤王,稱其乃曠世奇才,氣貫長虹,威震天下。而朝中還有一派,卻是當(dāng)今天華帝最小的弟弟恭親王燕宗琦。他年輕時曾負(fù)盛名,常常出沒在各大論壇,詩會,才華橫溢,待人謙和,天下人稱恭琦公子,贏得了天下眾多的擁戴者,幕僚甚多。
十年前的阿爾泰慘案,使得天華帝的擁戴者大批的轉(zhuǎn)向恭親王,因此才形成了而今的恭琦派。近年來,恭親王走訪于各大官員及有識隱士的頻率越來越高,呼聲也越來越大,幸而他并未掌握兵權(quán),不然恐其逼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納蘭嫣記得看過史書,天朝自成立六百年以來,產(chǎn)生了二十一任皇帝,唯有第八任皇帝傳位于皇太弟,那還是因?yàn)榈诎巳位实酆懿恍业臎]有生育的能力。
納蘭嫣一陣駭然,史書中的政事她曾經(jīng)僅僅視作故事看看而已,從未曾想而今卻要身陷這亂世之中,不禁有些害怕,仿若巨大的漩渦禁錮了她,想逃都逃不掉。
夜黑風(fēng)高,雖然早已經(jīng)立春,可是這倒春寒倒是真的叫人冷得叫苦不迭。不知道是否因?yàn)榇蟮乇粌龅米兊糜泊?,人們走夜路,腳步聲格外的清脆響亮。數(shù)個黑影無聲無息的竄進(jìn)了孤王府,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出了王府,分散到四面八方,消失不見,來去不留一點(diǎn)痕跡。
月華如銀,繁星點(diǎn)點(diǎn),靜園中的竹篁在月光下變成了一片黑色,未來得及化去的雪花,卻被月光折射的格外明亮。間或不知道哪里的雪落下,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納蘭嫣實(shí)在睡不著,披上白狐裘靠紗窗望出去。心頭雖然難過,但終究是冷靜了下來。忽見一片竹下,佇立著一身紫袍的八尺男子,他布滿傷痕的臉冷冷的看著還不就寢的她,一身的王者氣息叫人看著只覺得下一秒便要窒息。
納蘭嫣喉間忽覺刺痛,猛的咳嗽幾聲,那紫袍男子快速的進(jìn)屋,倒上一杯水遞到小妮子手中。借著喝水,納蘭嫣努力平復(fù)與他共處一室的緊張心情,方才沐若然說起蒙國和親的事情,也不知道眼前這位王爺究竟有了如何的打算。想到這,心跳忽然加速。
“在等我?”
納蘭嫣立即紅透了臉,耳根子火辣的燙,低垂雙眸,微微點(diǎn)頭,心里納悶,今兒究竟是怎么了?
“有公事在身,故而不能前來相見,實(shí)在抱歉。”孤王在向自己道歉?認(rèn)識他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知道他還有這么溫柔的時候!
“是!”納蘭嫣語塞,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么。只得忙乎起來,招呼孤王落座,端茶遞水,奉上清洗干凈的水果,茶點(diǎn)。孤王看著眼前的小妮子忙得不亦樂乎,眼中溫柔一片,拉住她纖纖柔荑,順勢拉入懷里,讓她舒服的坐在自己的懷里。許是被自己這樣的行為嚇了一跳,孤王竟然和懷里的美人一樣呆愣住了,兩人對視良久。若不是窗欞被風(fēng)吹起發(fā)出“咯吱”聲,恐怕他們是要一直這么對視下去了。
“呵呵……”納蘭嫣鳳目瀲滟,微笑著欲去關(guān)窗,卻被孤王拉住不讓離開,冰冷的唇覆上那近日才明白的溫柔上,癡纏的吸吮著,無法自拔。懷里的小人略帶顫栗的退縮,他卻越是來了興致,用技巧不成熟的舌撬開她的貝齒,貪婪的吻著懷里的佳人。今日朝堂上老皇帝宣布蒙國的和親文書時,腦海中第一時間閃現(xiàn)的竟然是她,想到她的神情,毛茸茸的頭發(fā),小大人似的說“寶劍鋒從磨礪出,紅梅香自苦寒來”嘴角竟不自覺的上揚(yáng),連他自己都覺得十分驚訝!當(dāng)孟昭霆與連江爭執(zhí)讓他納了蒙國公主,他突然暴戾起來,寧肯發(fā)兵,亦不愿和親。
越來越燙的觸感傳來,孤王不舍的松開唇,佳人嫣紅著臉,緊張又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陰霾的心情被懷里的小人輕易的一掃而空,孤王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緊緊的擁住她。輕輕低喃:“莫擔(dān)心,一切都有我在!”
納蘭嫣癡迷的看著孤王的笑容,這像極了父親對母親愛戀的笑,思緒不經(jīng)意的回到了幾年前。眼前的孤王突然緊張起來,粗糙的大手覆上她的臉龐,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我,我并非故意……嫣兒,你,莫怪罪……”是否自己太過直接了,嚇著懷里的佳人?納蘭嫣被緊張的略帶口吃的孤王逗笑了,噗嗤一聲,羞澀的低下頭,雙臂猶豫著環(huán)住孤王的脖子,將頭依偎在他健壯的胸前,羞紅的臉色很像熟透的蘋果。
“嫣兒,京城局勢緊張。我先派人送你回健康,待局勢轉(zhuǎn)圜,再接你?!惫峦跄﹃{蘭嫣秀麗的黑發(fā)。
“九哥哥,我不走!”納蘭嫣瞪圓了眼睛,兩頰的暈紅,顯得格外的可愛,“我要查明父親蒙冤之事?!?p> “師傅的事情,我已經(jīng)著人去查,目前已有些眉目。嫣兒,你不能不知道,背后的人勢力非常的雄厚,要復(fù)仇非易事。我只待時機(jī),一網(wǎng)打盡?!惫峦踺p嘬著粉嫩的唇,輕拭佳人的淚,“相信我!先回健康,我定將仇人的頭顱奉與先師墓前!”說道這里,孤王的眼睛竟然閃過一絲狠戾。
“九哥遣我走,是因?yàn)椤奔{蘭嫣羞澀的低下頭,“是因?yàn)槊蓢鲉幔俊?p> 孤王雖有些驚訝她這么快便得到了消息,不過轉(zhuǎn)瞬而來的是滿心的歡喜,她在吃醋!“沐若然沒有告訴你,我已點(diǎn)兵,欲踏平蒙國?”
納蘭嫣驚訝的看著眼前滿臉疤痕的皇子。她怎么忘記了,他雖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亦是戰(zhàn)場上叱咤風(fēng)云的王者!可是,為什么明明一個女子嫁入天朝就能解決的紛爭,偏偏他就是不肯呢?
“為何?”
孤王的鳳目看著納蘭嫣許久,口中篤定的道:“因?yàn)槟悖 闭f罷緊緊的將納蘭嫣擁入懷里,不愿意松開。
若非皇帝在朝堂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之面議論自己的婚事,在納蘭嫣出現(xiàn)之前,孤王從來沒有想過此生要與哪個女人一起度過,也許孑然一身一世也許犧牲于政治聯(lián)姻。但是既然這個丫頭出現(xiàn),他滿心滿眼都是她,往后余生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