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fēng)夾雜著春的芳香吹向京城的去柳巷。巷間淡淡的酒香夾雜的花香襲來,讓才脫去周身負(fù)重的人們,心曠神怡。去柳巷最為著名的是名為聚寶盆的酒家。因何為聚寶盆?據(jù)說酒家店主一直以來行善積德,樂善好施。在一個雷雨大作的晚上,有個衣衫襤褸的癩頭和尚拼命的敲打店門,由于正值雨季,店內(nèi)客人甚少,店主就放了跑堂的幾天休沐。于是店主手執(zhí)蠟燭親自來開門,哪知才開門,蠟燭就被雨水濺滅,店主未看清來人就請進(jìn)屋。忽然一個閃電劃過,店主看見癩頭和尚的那刻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癩頭和尚頗為不好意思的屈身行禮,“店家有禮。我身患疾病,尋醫(yī)問藥行至此處恰逢連日雷雨,苦化幾日齋飯,卻無人應(yīng)允。如今已有三四日不進(jìn)水米,腹中饑餓難耐。還望店家好心收留!”
店家拍拍屁股站起身,用火折子點亮蠟燭仔細(xì)看看癩頭和尚,瞧他言辭懇切,眼神淡定,心下一軟,“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你且留下吧。只是眼下廚子回家去了,我去給你煮碗面食吧!師傅稍等片刻。”店家煮了碗面,端上。
癩頭和尚搖搖頭,說道“店家即肯收留我,為何不讓我飽食一頓?”意思是這碗面根本不夠我吃的!店家想,也是!餓了三四日了,這碗面哪能夠呢!于是折回廚房,換了更大的海碗。
端上后,和尚居然還是搖搖頭,“店家,并不誠心待我!”店家想說些什么,忽然想到,這位僧人許是來自少林,少林人自幼習(xí)武,習(xí)武之人飯量自然較常人大些。也罷,也罷,那就換做盆吧!于是一大盆熱乎乎的面端上,癩頭和尚頭也不抬的全部吃完。好容易吃飽飯,癩頭和尚又說道,“店家,此處最近的醫(yī)館在何處?”
“離此兩里地!”店家說的沒錯,當(dāng)年的去柳巷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巷,商鋪不多,更別提醫(yī)館了。
“我的癩頭實在難受,煩請店家為我請來大夫醫(yī)治一下!”
呀哈,這個和尚還真是得寸進(jìn)尺!瞧瞧外頭的傾盆大雨,店家有些不高興,但生性善良的他一直秉承著幫人幫到底的原則,還是跑一趟吧!店家冒著大雨夜行兩里地,好說歹說外加一兩白銀才請來附近唯一的大夫。大夫看到癩頭和尚大驚!附耳與店家說道,“此和尚不能留!”店家驚訝為何?大夫輕語道:“病入膏肓,過不了今夜!”店家心膽顫起來,驚恐的看向不明所以的和尚!
大夫診完象征性的留下些藥頭也不回的走了,店堂只剩下店家與一個將死的和尚。和尚又說道,“大夫既然開了藥,店家為何不與我去熬藥?”
店家想開口攆人,若是第二日發(fā)現(xiàn)店內(nèi)死了人,那可是要引來官府的!可他卻不忍小和尚知道實情,硬著頭皮去給他熬藥。
等熬完藥回來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店主頂著困乏的眼皮,將藥端給和尚喝下。和尚說他也困了,要與店家一起睡覺!店家當(dāng)即跳起來,那怎么行?他的老婆還在屋里呢!小和尚卻說身子不適需要人照顧。店家心想小和尚也著實可憐,若真的如大夫所說他活不過今夜,確實需要在一旁守著,待發(fā)現(xiàn)沒氣了,提早抬出去葬了,也免得驚擾店內(nèi)客人。于是他另外準(zhǔn)備了間離主屋遠(yuǎn)一點的干凈的屋子,與和尚一道和衣睡下。哪知店家醒來,發(fā)現(xiàn)和尚躺著的內(nèi)側(cè)居然是他給和尚盛面的盆。盆延寫著金燦燦的三個大字:聚寶盆!盆內(nèi)全是金燦燦的黃金元寶!店主驚喜萬分,當(dāng)即跪地狠狠的磕起頭。從此,這個店的名字改為了聚寶盆,生意紅紅火火,引來了許多商人慕名落腳于此,漸漸的帶動了整條街坊的買賣,形成了遠(yuǎn)負(fù)盛名的去柳巷!
暖春引來無數(shù)的踏青賞青者,而去柳巷附近的梅花山正是難得的好去處,而當(dāng)?shù)厝擞芯湓捲疲喝チ锷?,聚寶盆滿。凡是到去柳巷的人,必到聚寶盆!因此今兒聚寶盆當(dāng)真是人滿為患。
相比聚寶盆熱鬧的前院,內(nèi)院極少有人來往,正值店內(nèi)繁忙的時候,內(nèi)院便更少有人來了。
一身銀衣的少年,身后跟著兩個長隨,閑庭信步的進(jìn)入了聚寶盆內(nèi)院的一處屋子。立時一個酥胸外露,無限嫵媚雍容,玉顏上畫著濃妝,周身散發(fā)著嫵媚,勾魂懾魄的女子投入了少年的懷里,嗲語道:“我的爺,你可算來了!”少年屏退長隨,將門反鎖。
“我怎舍得佳人獨守空房?”說著,修長的手指纏綿上那嬌滴滴的唇,玩味的撫摸著。
“公子!容妾身服侍爺小憩一會兒吧!”女人說話間,薄紗滑落露出無比香艷的玉肩,眼神看向少年竟有些羞澀的意味。
少年笑道:“幾月不見,素素愈加風(fēng)情萬種了!”
“即便素素如何的風(fēng)情萬種,卻始終打動不了公子的心??!”翹唇撅著,指間玩味的戳著少年結(jié)實的胸前?!肮拥男睦?,只有那個叫宋嫣的女子?”
“素素,”少年輕吻素素的臉頰,“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卻如何越來越淘氣了?”
“公子,妾身不過是怕那天人般女人將公子的心奪走??!”
“你以為,奪得過你去嗎?”
素素噗嗤一笑,玉手環(huán)上少年的頸子,將頭靠上他的左肩,耳語道“她如今在孤王府!太子偶遇,興師動眾的尋過兩次!”
少年的鳳目展現(xiàn)陰冷嘲諷的笑意,讓素素覺得這陽春天氣怎么突然冷嗖嗖的。
“咚——咚!咚!”一慢兩快的梆子聲,提示著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這時整座京城收起喧囂,進(jìn)入寧靜的時刻。兩個黑影快速閃進(jìn)皇宮外偏僻處的一個昏暗的屋子。
“你們可來了!”一個男子輕聲道。
“恕罪,方才有事耽擱了一會?!睖赝駝勇牭呐寺曇魸M含歉意的說道。
“無妨,快隨我進(jìn)去!”男子朝墻上按了按,地上的一塊磚自動打開,露出一個幽深的下行的梯道,男子引進(jìn)兩個人進(jìn)入了地下點起了僅夠照亮一尺范圍的火折子。那女子心驚這暗道有微微的風(fēng)吹來,并未像常見的地道含有腐蝕的氣味,想來應(yīng)該是常用的。只不知這地道的盡頭是通往哪里?再往下走,女子微微皺眉身形一滯,芊芊柔荑緊緊握住身旁高大身影的手,微風(fēng)中夾雜著來自死亡的氣味。
梯道很深,下行了近百步之后,男子朝漆黑的地面富有節(jié)奏的用力敲打,“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束光漸漸的從一道石門的夾縫透出,隨著石門的開啟,內(nèi)室豁然開朗。
這是間十分簡陋的石室,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去,墻壁上刻畫的是一個苦行僧修行的畫面,粗略看去其內(nèi)容相較唐朝的玄奘法師更為光怪陸離,石室中間是個巨大的石墩,石墩上鋪著軟墊,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斜靠在軟墊上,神色慘白,毫無血色。
那女子心想,這便是死亡氣息的始作俑者了,看來翼王特意請她來治的便是此人!
不等燕一開口,納蘭嫣上半跪在老者面前,柔荑覆上老者的脈搏。再仔細(xì)對這老者進(jìn)行望聞問切,肖似燕一棱角分明的臉龐,緊閉的唇形,高挺的鼻,濃密的眉,雖緊閉著雙眸卻周身透露著高貴氣息。納蘭嫣心驚,這老者怎么越看越像燕一?
病人的信息,通過脈搏事無巨細(xì)的全部傳達(dá)給了醫(yī)者,而納蘭嫣的神色愈來愈緊張、驚訝!額頭甚至出了細(xì)密的汗水。燕一在一旁有些焦急,卻不敢打攪。半柱香后,納蘭嫣沉重的松開了柔荑,揉揉緊繃著的手腕默默不語。
“如何?”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從脈象看,他常年服食蠱族的‘醉魂’!”納蘭嫣語道,“想必已經(jīng)有七八年光景了!”
“醉魂?”燕一驚訝的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蠱族非常奇特的一種迷人心智的藥!它藥性并不猛,聞之無味,看之無色,需要長期服用才能達(dá)到癡傻、產(chǎn)生幻覺、記憶衰退、直至忘卻前世今生的效果?!焙唵蝸碚f就是讓人忘記所有事情的一種藥。
“可解嗎?”另一位男子,亦是孤王燕瀛。
“有!醉魂解藥如今已有人配置出了解藥!”納蘭嫣的神色依然很是哀傷,燕一與燕瀛都明白,看來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可惜,即便治得了醉魂,他的性命也堪憂。”納蘭嫣向老者看去,滿目哀傷,“他最致命的毒是‘心殤’,那是已經(jīng)滅亡了的庫綽族的毒藥!”納蘭嫣看向兩個已經(jīng)顯露出暴戾情緒的兩個男子,“相傳這是庫綽族一個藥師為心愛的女人配制的毒藥,因她是有婦之夫,且深愛自己的丈夫,不愿意分開。藥師不能與女子長相守,才做了這毒藥置她死地!只因是用在心愛之人的身上,故取名‘心殤’?!?p> “這藥性如何?可有救?”燕瀛問。
“這藥毀人心邁,若初期,雖不能清除,但能夠通過藥理改善。而今,這位老者中毒恐怕已經(jīng)有二十年之久,早已經(jīng)病入膏肓,毒入五臟?!奔{蘭嫣通過脈搏,檢查出了心殤毒,但是心里十分驚訝,中了心殤毒的人,至多只有兩三年的性命,這位老者如何能夠挨過這么久?
“你心有疑慮是嗎?”燕瀛問道。
“是!”納蘭嫣朝蒙面疤痕卻難掩王者風(fēng)氣的孤王,“庫綽族滅亡了三百多年,如何會有毒藥流傳至今?這老者又是在哪里中了蠱族的醉魂?”納蘭嫣的一句話,驚醒了陷入沉思的兩人,鳳目對視一番,眼中亦是一片迷惑。
“你可有法子?”燕一強(qiáng)忍著心中翻騰起的五味雜陳的情緒,問道。
“盡力而為!”納蘭嫣面露難色。
“拜托!”燕一心下也明白,他這是強(qiáng)人所難了。
納蘭嫣走時,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燕一,囑咐道老者年事已高,下次帶出來萬不可再用江湖術(shù)士的迷藥,她最近親配的迷藥,無毒無損身體,深沉的睡兩個時辰便會自然清醒。燕一深色凝重的接過,回以微笑以示感謝。這是納蘭嫣頭一次見到高高在上,囂張跋扈的翼王如此溫柔客氣的對待她,有那么一剎那,她竟然無法移動雙眸,這樣的燕一真真是很俊很好看吶!
回到王府,納蘭嫣除去外衣,急忙埋頭查看自己在慕容府做藥童時記錄的筆記,整整兩尺厚。燕瀛上前抓住她不停忙亂的手,將她從一堆筆記里解放出來柔語道,“你可有隱情要對我說明?”
納蘭嫣莞爾一笑,心里滿是柔情的微微點頭,他果然懂!拉著孤王坐下,輕輕奉上一杯茶,暖語道:“通過脈像,不難查出那位老者中了心殤毒,但十分驚奇的是,中了心殤毒的人,至多只有兩三年的性命,那位老者如何能夠挨過二十年這么久?我細(xì)細(xì)琢磨,才發(fā)現(xiàn)……”納蘭嫣鳳目看著孤王燕瀛略顯驚訝的面容,“老者身體內(nèi)亦有慕容世家的解毒丸及時護(hù)住心邁,怪道他能撐得這么久!不過,這解毒丸的配方好似并不太完善,并不像現(xiàn)今慕容家配的藥。若是配方完善,恐怕老者興許不至于中毒這么深。”不過那解毒丸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厲害的了!“或許憑借當(dāng)今慕容家高明的醫(yī)術(shù),解了毒也未可知!”
“你是如何知曉慕容家的?”孤王鳳目絞著納蘭嫣,滿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納蘭嫣微微嘆口氣,娓娓道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荒誕、可笑又后怕的經(jīng)歷。孤王越聽越緊張,這丫頭竟然真的如此膽大包天,私自離家,拜陌生人為師學(xué)得一身高明醫(yī)術(shù),再單人單騎獨闖著名的鬼城勾欄城,居然還敢興沖沖的跑到邊關(guān)沙場!
不對,不對!怎么越說眼前滿面疤痕的孤王眼神越是狠戾起來,納蘭嫣只覺得全身一陣冰涼,看來這是倒春寒了,還是得去添件衣裳的要緊,不然要生病了!正欲轉(zhuǎn)身,孤王一把將她拉入懷里,不覺手下使上了勁,“你這膽大包天的性子何時能改改?”
“九哥哥,冤枉!”納蘭嫣害怕的憋憋嘴,嘟囔著,“這不都是事兒趕事兒的,機(jī)緣巧合了嘛!”
還敢狡辯!故意冷冷的看著懷里的天人無辜的眼神漸漸露出害怕的神情,喏喏的說聲:“知道了……我一定改……”哼,這就對了!
“這幾日,恐怕要累你好好醫(yī)治那位老者!”燕瀛眼神漸漸柔和,寵溺的摩挲著納蘭嫣墨玉似的秀發(f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約莫半月即回,如今京城不太平,乖乖呆在王府,莫亂跑!”納蘭嫣黑耀的雙眸,看著孤王,微微點頭。
林花掃更落,徑草踏還生。偌大的園子,嫣紅的花瓣隨暖暖的春風(fēng)散落一地,滿園清雅的花香。一只黑藍(lán)相間的大蝴蝶一上一下迎風(fēng)翩躚,落在窗臺前,窗內(nèi)的天人埋頭整理藥方并未在意。那蝴蝶撲騰著翅膀輕落在天人瑩潤的手上,果然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微笑著輕輕抬起手,細(xì)細(xì)的看著再慢慢的伸出窗去,生怕驚著這漂亮的小精靈。這蝴蝶倒也奇怪,不愿意飛走,翩躚著落在天人的左肩上,撲哧著翅膀十分有趣。天人微笑著用指尖去逗它,不想那只蝴蝶飛出窗外,忽起忽落。天人好玩的性子一下子被勾起,她施輕功跳出窗去躡手躡腳的跟著它。這只蝶來來往往,穿花度柳,將天人引至園中的流翠榭,終是撲騰著翅膀飛向水那一方。
納蘭嫣香汗淋漓,嬌喘細(xì)細(xì)。抬頭間見著流翠榭旁怒放的垂絲海棠,不覺探出瑩潤細(xì)白的柔荑低喃“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睅灼谭鄣幕ò觑h落在她的掌心,她微側(cè)柔荑,花瓣順勢落入池中,引來池中錦鯉相互爭搶嬉戲。
自上次見過那位老者,已然七日了。三日前,她交給燕一自己苦心四日研制的解毒丸,燕一問她藥名,她暗忖著叫長生丹什么的,但是又恐這藥效不及自己預(yù)料的那般好,就姑且叫‘良藥’。那燕一手執(zhí)藥瓶,眼眸深深的看著納蘭嫣幾秒,然后愉悅的賞了她一個大大的微笑,瞬間消失了。納蘭嫣愣了好一會,差點沒從他那難得的美男笑容中走出來!
為了能盡早研制出解藥,納蘭嫣這幾日埋頭研制更好的解毒藥方,若不是方才那只調(diào)皮的蝴蝶,這會子估計還不識春已到呢!
“咦!九哥何時修得這樣雅致的園子?”一個俏皮清麗的女聲傳來,“甚是雅致!”
“玉公主請恕罪,”納蘭嫣聽得出來,這是她的近侍夢依的聲音,“此園不得王爺允準(zhǔn),不得入內(nèi)!”
“這是為何?”那個清麗的女聲略帶惱火的說道,“難道九哥的府邸,我不能來不成?”
“奴婢不敢!”納蘭嫣尋聲而來,見海棠花旁的假山后夢依跪倒在地,額頭緊貼著手背俯在地上,甚是畏懼。
“難道九哥金屋藏嬌不成?快說,是哪家……”那個女子陡然發(fā)現(xiàn)了海棠花下假山后的天人,漂亮的眸子瞪得圓溜溜的,腳下不覺生風(fēng)快速向她走過去。納蘭嫣認(rèn)出了來人,正欲上前相認(rèn),背后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她順勢落入另外一個人的懷抱,迷迷糊糊的進(jìn)入了一個暗道。
“玉公主請留步!”高大的白衣蒙面人瞬間出現(xiàn)在燕如玉面前。
燕如玉嚇了一跳,“你既知是我,安敢阻我?”
“孤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現(xiàn)在靜園!”
“胡說,我方才明明看到有個女子!”燕如玉思忖著,這人只覺得眼熟,是誰竟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請玉公主即刻離開靜園!”
“我若不呢!”呀哈,真的不知道她這個公主的脾氣?。?p> 白衣蒙面人也不多語,一手?jǐn)堊⊙嗳缬竦难?,一個躍起竟然直接飛出了孤王府!燕如玉大驚,竟然有輕功這么好的人,孤王府里果然奇能異士多多??!剛一落定,白衣人正欲離去,燕如玉伸手去抓,卻只是那么一瞬間觸碰到了白衣人的手罷了。好冷的溫度!甚至都覺得這不似活人的極致冰冷!
梁青鐵著臉,領(lǐng)著納蘭嫣回到靜園閨房,納蘭嫣驚魂未定的想著方才就那么一瞬間,出現(xiàn)在了一條黑暗的涌道中,黑衣人帶著她七拐八繞的居然還是在靜園里。
夢依立時端上一杯茶,替她壓驚。她一把抓住夢依的手,“夢依,方才的玉公主是……”
“回姑娘,是孤王殿下的親妹妹?!?p> “她的閨名可叫燕如玉?”得到夢依首肯的回答,納蘭嫣冒了一身冷汗,她聽說過天華帝唯有一個女兒,名譽(yù)天下的玉公主!竟然就是她的舊識燕如玉!神情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這可是當(dāng)朝的公主??!當(dāng)年奶娘一個勁的護(hù)主不給人好臉子看!若當(dāng)時公主發(fā)難,恐怕要卸宋家九族的人頭方夠公主泄氣的!
“那么,你可知段晉軒是誰?”
“段晉軒?”夢依歪著腦袋想著,微微搖頭,納蘭嫣才將松了口氣,那丫頭突然叫道:“姑娘問的可是大理孝定帝的太子,段晉軒太子?”
納蘭嫣只覺得眼前一陣子眩暈,冷汗出的更是厲害,“呵…呵…呵呵……”一個公主,一個太子,現(xiàn)在卸了九族的頭都不夠這二位主泄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