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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一盞解君憂

第八單 榕樹(二)

年華一盞解君憂 白色的巢 2035 2016-09-05 13:04:15

  卻不想,父親只是冷漠著又看了他一眼,便直接離開。

  他跟母親說要回學校,也不管母親那近乎卑微的乞求,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學校。

  少年在學校是一個很有名的人物,少年并不是學校稱霸一方的小混混,但是他的頭腦很好,脾氣也隨和,他的長相更是給他增添了加分點??梢哉f,在學校,少年的生活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但是,對于少年來說,學校的生活也變得艱難起來了。

  他去找朋友一起吃午飯,朋友們一臉尷尬的找著蹩腳的借口推脫掉,他去找自己的小女朋友,小女友結(jié)結(jié)巴巴的婉拒了他。

  理所當然地,小女友提出了分手。

  少年這才知道原來學校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自己是父親偷情的產(chǎn)物不說,他和母親還恬不知恥的賴著不走,不愿放過這個可憐的男人。

  少年的痛苦無法言喻,想要訴說,卻不知道誰愿意傾聽。

  “我做錯了什么嗎,”這是第一次少年找到別人去傾訴,“為什么要這么懲罰我?”

  “你埋怨你的母親么?”鬼使神差的章子徹問了少年這樣一句話。

  “怎么會,”少年笑笑,“我怎么會去怨恨我的媽媽呢?”

  “失去了曾經(jīng)屬于我的一切,才是我最痛苦的?!鄙倌昕粗伦訌?,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

  “你想要要回一切嗎?”章子徹笑著對少年說道,“如果想要回一切就與我締約吧。”

  他堅信這個孩子會和他締約。

  “大叔,這是執(zhí)事餐廳么?”少年有些無奈,多大的人了還會一本正經(jīng)的說出那樣的話來。

  “當然不是,”章子徹笑了,繼而溫潤的說道“我說的可是真的?!?p>  “大叔,你在開玩笑吧。”感受到章子徹那話語中的鄭重,隱約的,少年也緊張了起來,“我就是個學生而已,我并沒有什么錢?!?p>  “我要的不是錢,”章子徹笑的溫潤,“我要你十年的自我?!?p>  “十年的什么?”少年有些不明白。

  “我會給你十年的新生,你會以另一個人的名身份活著,”章子徹頓了頓,“這十年里你的記憶將會暫時歸我所有?!?p>  “那……”對于這樣超出現(xiàn)實認識的條件,少年卻很是信服“那十年后呢?我就消失了么?”

  “當然不是,十年后我會給你一次重選的機會,用哪個身份活著,這取決于你?!?p>  男孩似乎有些猶豫,正當這時,男孩的手機響了。

  手機上赫然躍出了“媽媽”兩個字。

  “我同意?!鄙倌昕戳艘谎凼謾C上的來電顯示,點了點頭說道。

  “那么,締約結(jié)成?!闭伦訌赜行┏劣舻穆曇粝г陲L中。

  當少年睜開眼睛時,一個女人正在自己的身旁熟睡。

  他有些頭暈,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男人對著自己說了什么。

  “怎么了,魏然?!迸艘驗樯倌甑膭屿o而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問道。

  “沒什么,”少年起了床,去了衛(wèi)生間想要洗一把臉,那個夢讓他有一些悵然若失,“快睡吧,親愛的,我去下衛(wèi)生間?!?p>  衛(wèi)生間的鏡子折射出少年的模樣,他似乎不能用少年來形容他了。他的眼角有一些微微的褶皺,眼眸中也沒有了學生時代的純真。

  現(xiàn)在的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有一個愛他的妻子,妻子貌不驚人但溫文爾雅。

  他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兒子的眉眼像極了自己,性格倒是像妻子多了些。

  這樣和美的一家,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只是有時,當他沉沉睡去,他便會夢到一個沉郁的男聲,但那聲音說的什么他又聽的病不真切。

  時間久了,他倒也習慣了。

  還是在尋常的一天,在單位工作的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魏然,魏然,小耿他……”

  妻子的哭泣聲充斥在自己的耳中,他只能好言安慰她,讓她慢慢說。

  妻子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他,他們的兒子出了車禍,現(xiàn)在在醫(yī)院急救。

  他匆匆忙忙地趕了過去,手術(shù)室外是臉色蒼白的妻子,“魏然,怎么辦啊魏然。”

  妻子的哭泣提醒著他,自己這一家之主需要承擔起來,他讓妻子坐在那里,自己沖到門診旁去交錢,當他匆匆跑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醫(yī)生要求家屬輸血。

  “我來吧?!蹦腥烁t(yī)生去抽血,并沒有注意到兩間手術(shù)室的急救患者都叫做夏耿。

  抽完了血的男人臉色有些蒼白,一個手緊緊地按壓住針口,便匆匆跑去手術(shù)臺那邊,卻沒有發(fā)現(xiàn),兩袋子剛剛抽好的血液卻送到了另一間手術(shù)室里。

  另一個年邁的婦人也抽完了血出來,她的血袋則被送到了男人兒子的手術(shù)臺上。

  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醫(yī)生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這病人的親屬是誰?”醫(yī)生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轉(zhuǎn)頭又訓斥著剛剛給男人抽血的護士,“怎么能隨便找一個旁系親屬輸血,常識都不知道么?”

  手術(shù)室外的男人和妻子都愣在了那里。

  整個走廊,只剩下護士解釋的聲音“不是的,崔主任,您聽我說,他是這病人的父親,所以我才……”

  “怎么可能呢,不會的,怎么會這個樣子?!逼拮勇氏确磻诉^來,有些失控的喊道。

  “……”男人站在那里,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可由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好像似曾相識。

  ……

  “他會怎么選擇呢?”年華里攪拌著咖啡的章子徹有些期待地說道。

  “要不要打個賭,”楊錦瑟合上了手中的《紅與黑》,“你賭他會怎么選擇?”

  “如果是想要這個賭約打贏的話,”章子徹思忖著,如夢初醒一般的笑道,“那我就賭和你一樣的結(jié)果就好了?!?p>  “……”楊錦瑟有些無奈,“你這樣真的會讓人很不想和你說話。”

  當自己含辛茹苦照料了十五年的兒子,忽然有人告訴你,他不是你親生的,甚至連血型都配不上這樣的事實時,男人連憤怒都不知道該怎么表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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