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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武九州

第十七章 獸死獸猶在

甲武九州 歲在乙丑 3743 2016-08-28 11:51:06

  龍龜獸,既然能夠成為海中的霸主,自然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這七道藍色的水龍旋,就是龍龜賴以威震四海的終極絕跡“極海水龍卷”,能將被吸入其中的一切,全都攪得粉碎。

  而蛟龜獸,本不具備引發(fā)“極海水龍卷”的能力。然而,作為龍龜獸后裔的它,在使用出本命技后,以燃燒生命為代價,換來瞬間的強大,使得它終于能夠堪堪的引發(fā)這恐怖的“極海水龍卷”。

  七條騰飛的水龍,片刻間,來到了沙灘上,更是卷起了地上的黃沙,與那湛藍的海水混在一起,成了七條巨大的沙龍。呼嘯著從各個方向,向沈傲君圍殺而來。

  “哎”沈傲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原本這蛟龜獸之要退去,即使逆鱗被破,卻也只是重傷,花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然而如今使出了“極海水龍卷”這種狂暴的術(shù)法之后,就絕然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一個生命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沈傲君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悲涼。深邃的憂郁將沈傲君的雙眸籠罩在了里面。沈傲君在難過,不為自己,只為了著眼前即將逝去的生命,即使這生命是因為自己而終結(jié)。也無法影響沈傲君為蛟龜獸的逝去而難過。

  “好好去吧?!鄙虬辆脑捳Z沒有人聽得見,可以為了眼前的生命而難過,卻不代表沈傲君會因此而放棄任何的抵抗。

  “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活著!”沈傲君牢牢的記著義父曾說過的這句話。

  只見,沈傲君手中的小刀不見了。兩只手掌,如穿花蝴蝶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玄奧的軌跡。一個個繁雜的印決被沈傲君快速的結(jié)了出來,無法想象,那足足有上百個的手印,竟然被沈傲君在眨眼間全部結(jié)完。在旁人的眼中,只是隱約的看到沈傲君的胸前像是憑空出現(xiàn)了一團被色的影子。

  “就讓我好好的感受下,你在這世上世界上最后的強大吧!”

  “地坤勢?!鄙虬辆届o的看著即將臨身的七道龍影,手捏印決,消失在了蛟龜獸的“極海水龍卷”之中。

  “不要?!绷枳幽降穆曇繇懫穑瑤е耷?,聲嘶力竭。

  凌子卿靜靜的看著沈傲君消失的身影,一道清淚從眼角滑落。

  “死了,終于死了。”唯獨蕭仁劍,眼中的震驚漸漸的被一種瘋狂的喜悅所代替。

  云散天晴,七道連天的黃色巨龍也隨著風四散而去。

  蛟龜獸靜靜的趴在地上,長長的頭顱耷拉在地上,靜靜的等待著生命的終結(jié)。唯獨那一雙眼睛中,還帶著一絲的不甘,一絲的留戀。

  一道黑影靜靜的站在蛟龜獸的腦袋前面,一手輕輕的撫摸著蛟龜獸巨大的頭顱,正是被七道龍卷吞噬了的沈傲君。

  “你安心去吧,我會在這里,完成你要完成的事的,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鄙虬辆龑χ札敨F說道。

  蛟龜獸終于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因為生命已經(jīng)走到了最后的盡頭,還是因為沈傲君的最后的話。

  “哈哈,這畜生終于死了?!笔捜蕜ξ罩L槍,來到蛟龜獸的面前。

  “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嗎?你剛才不是逼得我很狼狽嗎?起來啊,起來啊?!笔捜蕜ξ罩L槍不斷的往蛟龜獸脖頸下的那塊拳頭大的傷口扎去。眨眼間,猩紅的龜血,將蛟龜獸身下的沙土全都染上了紅色。

  噴射出的龜血濺了他一身。滿身的殷紅,歇斯里地的叫嚷著,猙獰的狂笑著。此時的蕭仁健,就像是一個猙獰的惡魔。

  “夠了!”一只手掌,握住了蕭仁劍正要扎下的長槍。沈傲君冷冷的說道。

  “放手,你是什么東西?!笔捜蕜ξ罩L槍,想要掙脫沈傲君的掌握,卻無法將長槍抽出分毫。

  “我說夠了?!鄙虬辆碱^蹙起,手中一個用力,將蕭仁劍向一邊拋去。蕭仁劍的行徑已經(jīng)激起了沈傲君心中的怒氣。

  “你想干什么,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小子?!笔捜蕜倓倧牡厣吓榔饋恚崞痖L槍就要撲上前去,一副要與沈傲君拼命的模樣。

  “二師兄,夠了?!绷枳忧涞穆曇魪纳砗髠鱽怼?p>  蕭仁劍似乎有點懼怕凌子卿,聽到她的聲音,剛要撲上去的身形,瞬間頓住了。只是那雙眼睛,依然恨恨的望著站在蛟龜獸前面的沈傲君。

  “沈公子,既然蛟龜獸已經(jīng)死了,我們回去吧?!绷枳忧鋪淼缴虬辆纳磉呎f道。

  “君哥哥,我們走吧。”似乎是感覺到了沈傲君身上那股難以形容的距離感,一向嬌蠻的凌子慕,此時也不敢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怯生生的站在凌子卿的身旁,對著沈傲君說道。

  “是啊,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七天后

  沈傲君在沙灘上已經(jīng)呆了七天七夜,他靜靜的站在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空殼的龜甲旁。靜靜的看著遠處的碧海、藍天、白云。

  不知道什么原因,蛟龜獸那巨大身軀,就像是冰雪雕琢而成一般,在五天之內(nèi),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下去。化作粘稠的液體,肥沃著身下的這片沙地。

  兩天前,凌家兩姐妹帶著蕭仁劍與其他高手,回凌家莊去了。原本凌子慕想要在這里陪沈傲君幾天,卻被沈傲君拒絕了?,F(xiàn)在,這里就只留下了沈傲君一人。

  一陣微微的震動,一個小小的隆起出現(xiàn)在了光滑的沙面上。

  “小家伙,終于要出來了?!蹦翘欤纸Y(jié)“地坤勢”,借著大地之力,在身子四周結(jié)成了一道厚實而堅硬的土石鎧甲。盡管如此,蛟龜獸的“極海水龍卷”就像是無數(shù)把利刃,將土石鎧甲片片崩碎。

  憑著驚人的毅力,沈傲君不斷的結(jié)印,吸收大地之力,不斷的結(jié)成土鎧與蛟龜獸的“極海水龍卷”對峙了起來。頑強的等到蛟龜獸耗盡生命的那一刻。若不是知道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的蛟龜獸,根本撐不了多少時間,沈傲君絕對不會以身犯險去體會“極海水海龍卷”的恐怖。

  沈傲君就像是狂風中的一抹柳絮,只能身不由己的隨風而舞。沈傲君竭力的放松自己,保持著靈臺的一片空明。因為他知道只要風停了,柳絮也就可以落地了。只要“極海水龍卷”停住了,一切終將畫上句點。

  進入空靈境界的那一刻,沈傲君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覺無比的靈敏。所有的感覺都在沙與水的世界里不斷的延伸,仿佛那沙與水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只要有沙,有水的地方,就能清晰的看到一切。也就是在那一刻,沈傲君看到了,看到了在那厚厚的沙土之下的一枚巨大的龜?shù)啊?p>  也就是在那時候,沈傲君終于知道了蛟龜獸死守沙灘,不愿離去的原因。因為它在等待,等待著那枚蛋的孵化,期待著親眼看著自己的生命的延續(xù)。

  沈傲君知道了,懂了蛟龜獸眼中的憂郁與掙扎。但一切都太晚了,蛟龜獸的生命已經(jīng)無可挽回的走到了盡頭。

  一個生命因為彼此間的無法溝通,消逝了。那一刻,沈傲君決定了代替蛟龜獸,守護著沙灘下的那個小生命的誕生。

  于是,沈傲君一守,就是七天。

  七天來,沈傲君不曾離開過一步。今天終于等到了生命的誕生,完成了自己對蛟龜獸的承諾。沈傲君不為了補償,只為了對生命的尊重。因為他知道,蛟龜獸的逝去,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是人,而它是蛟龜獸。爭斗存在的必然,因為他們不屬于同一個世界。

  一個小小的腦袋破土而出,稚嫩的皮膚泛著微紅的光澤。小蛟龜獸努力的睜開那雙綠豆般的小眼睛,第一次看著眼前的世界。清純的目光,充滿了對一切的好奇。

  “小家伙,回海里去吧?!鄙虬辆紫聛恚桓种篙p輕的撥弄著小蛟龜獸腦袋上的沙粒。

  “嘎嘎嘎”小蛟龜獸用腦袋親昵的蹭著沈傲君的手指,發(fā)出輕輕的鳴叫聲。

  “回去吧,回到屬于你的世界去吧。”沈傲君捧起小蛟龜獸,來到了海邊,踏著不斷撲來的浪花。

  俯身下來,將手掌中的蛟龜獸輕輕的放在了海水中。撲哧了幾下,小蛟龜獸消失在了碧海白波之中。

  走在林間的小道上,沈傲君不斷的回想著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事?;貞浿翘旖Y(jié)出“地坤勢”后的感覺,希望能從其中領(lǐng)悟出點什么。

  “武”,力有限,而境無限。這是義父曾經(jīng)跟沈傲君說過的話,那是沈傲君不是很明白,經(jīng)過與蛟龜獸一場大戰(zhàn)后,沈傲君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人著一生所能達到的力量的極致很容易,但是想要真正的控制這個極致,卻是難上加難。人與人之間,沒有絕對的力量,沒有人可以真正的擁有像魔獸那般,天生就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但是,卻因為境界的不同,對力量的感悟不同,才會使得人與人之間存在著實力的差異。

  “相信自己的力量,卻不要迷信力量?!鄙虬辆肫鹆肆x父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哈哈,小兄弟可是姓沈?”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來,一個身材精壯的中年男子向沈傲君行來。

  黑發(fā),嘴上留著一縷胡須,國字臉,兩道濃濃的眉毛在眉角微微的上翹,猶如兩道長長的虎眉。眉間,幾道深邃的痕跡述說著歲月留下的痕跡。炯炯有神的雙眼,投射著攝人的光彩。

  “你是?”沈傲君看著眼前的男子,思索著對方的來意。

  “我叫凌烈,前幾天聽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女兒提及沈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所以今日特來道謝?!绷枇倚呛堑恼f道,爽朗的笑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豪氣。

  “凌烈?”沈傲君在腦海中不斷的搜索這個名字,“你是凌家莊的莊主凌烈?”

  “正是老夫?!绷枇铱粗虬辆e愕的表情,笑呵呵的答道。

  “凌莊主大老遠的過來,不會僅僅只是來道謝吧?”沈傲君看著凌烈,知道對方大老遠的從凌家莊過來,絕不是像他所說的,為了道謝那么簡單。

  “聽小徒提及,沈小兄弟身手不凡,所以凌某想與小兄弟你切磋幾招?!睂τ谏虬辆绱酥苯拥馁|(zhì)問,凌烈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對自己的來意直言不諱。

  “蕭仁劍”這個名字在腦中閃過,沈傲君明白,一定是蕭仁劍回去后,對凌烈說了什么,所以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的。對于蕭仁劍這種,找?guī)煾祻姵鲱^的做法,沈傲君很是不屑。不自不覺中,原本就對蕭仁劍沒多少好感的沈傲君,對他的厭惡更是加深了幾分。

  “莊主貴為一莊之主,小子我只是一介無名,怎敢與莊主切磋。”沈傲君說道。

  “武無先后,達者為先。小兄弟過謙了,能與蛟龜獸對峙而完好無損的人,我相信,絕對不會就這么在江湖上籍籍無名的。這樣吧,三招,就三招。三招一過,我自然就回莊去了?!绷枇艺f道。

  “三招。”沈傲君知道再說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了。對方篤定了要替弟子出頭,絕不是憑借自己的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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