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齊北的眼前,三個黑衣人此刻正成掎角之勢,均勻的分散在裂縫的周圍,身子或倚或靠在白色的巖石上。
若是從外表上看,并沒有什么問題??墒且远锡R北的眼力,怎么會看不到三個黑衣人那唯一沒有被黑布擋住的那雙眼眸中,那已經(jīng)失焦的瞳孔,早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生氣存在。
而且,更讓段齊北感到發(fā)憷的是,三個黑衣人的四周并沒有任何明顯的打斗痕跡。也就是說,三個黑人是在悄無聲息中被人一擊斃命的。
眼前的三個黑衣人的實力如何,段齊北他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夜魔手下的其他的黑衣人卻個個都是高手。
三個高手,悄無聲息的受到接連的襲擊,而另外的兩人卻是渾然未知??上攵?,出手的人的手段是何等的可怕。而段齊北卻是十分的清楚,那出手之人,除了沈傲君,決然不會是別人。
微微的吸了口氣,段齊北將目光自那三具黑衣人的尸體上轉(zhuǎn)開,尋找著自己所要尋找的那道身影的時候,卻失望的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就在段齊北苦尋無果之時,突然在他的西邊方向,一道黑色的光束直沖天際,在飛至半空的時候,光束猛然炸開,一朵詭異而璀璨的黑色蓮花突然綻放。
望著空中的這多妖異蓮花,段齊北想也不想,猛然至裂縫中一躍而出,手中握著他的那把寬刃厚脊彎刃,向著神刀城的方向急速沖去。俊朗的面容上,滿是蕭索的殺意,大有神擋殺人,佛擋殺佛之勢。
日上三竿,神刀城的中心“神刀閣”張紅結(jié)彩,充滿了一片的喜慶之色。
今天,便是神刀城城主段海峰收徒的日子,西北首富陳福山之子陳豪,將成為段海峰的又一入室弟子。神刀城與陳福山更是將形成一體,神刀城在西北地域,乃至于在江湖中的地位,也將會因此而被推上又一個嶄新的高度。
可是,今天對于神刀城的弟子們來說,卻是大大的不同。在前來觀禮的江湖人士的臉上,掛滿了虛偽的笑容的時候,這些神刀城的弟子的臉上,卻是難以見到一絲歡愉的神色。
一切,都因為早前段海峰親自下令,今天所有負責守衛(wèi)的弟子務(wù)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徹底排查進出“神刀閣”的江湖人士,絕不允許有人在“神刀閣”內(nèi)圖謀不軌。
對于段海峰的這一命令,這些弟子們心中卻是很是清楚。他們的大師兄段齊北,此刻已經(jīng)落入了夜魔的手中。若是他們沒有圖謀,打死也沒人相信。
“神刀閣”主殿前,一個紅色的香案上擺滿了各種的生鮮祭禮。在香案的中間位置,一個人頭般大小的銅鼎,靜靜地擺在那里。
段海峰素衣白袍,半閉著雙眼,一臉的肅穆虔誠。雙手捏著三根香火,舉至眉心,對著身前的香案恭敬的鞠了三躬。
而在段海峰的身后,一個略顯消瘦的高個青年,此刻也是一臉的肅穆,卻難掩其眉角間的激動與欣喜。
他,便是此次儀式的主角,陳福山的獨子,即將成為段海峰的又一入室弟子,陳豪。
而在陳豪的身后,香案的兩端,兩排暗紅色的檀木太師椅整齊的排列著。而在這靠椅上相對而坐的,便是各派前來祝賀的使者,其中便包括了問天道院的長老云霞上人,圣劍山的劍尊御龍,琉璃禪院的法智圣僧,碧落宮的天王孟鐵,無一不是江湖中響當當?shù)娜宋?。而西北首富陳福山也是身在其中?p> 在主殿前那片寬闊的廣場上,前來觀禮的江湖人士擠在了一起,人聲鼎沸,場面熱鬧到了極點。而在他們的前面,神刀城的弟子雙手挎腰,組成了一面人墻,維持著在場的秩序。
“諸位,請聽段某一言?!睂⑹种械哪谴叵慊鸱€(wěn)穩(wěn)的插入銅鼎,段海峰轉(zhuǎn)過身來,向著眼前前來觀禮的賓客說道。只見他的雙手虛空一壓,原本還在為了推擠而相互爭吵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似乎對自己所營造出的效果極其的滿意,段海峰原本僵硬的臉上,難得的浮現(xiàn)出了一絲的笑容。一道平和而穩(wěn)重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如風(fēng)拂水面般,向著廣場的每個角落蕩去。
“今日收徒,本是小事,卻蒙在座諸位千里而來,段某不勝感激,在此深表感謝。想我神刀城,從一籍籍無名的西北小城,成為如今迎來送往的紅火場面。其中,少不了在場的各位的支持與幫襯。而今日,段某重掌教鞭,再次收徒,還望日后諸位對小徒多加照顧。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段某再次先行陪個不是?!闭f著,段海峰便是向著所有人的方向,微微的一個鞠躬。
“但是日后,小徒在江湖中若是受到什么委屈,諸位也別怪我段某護短?!碧组g,段海峰的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驟然而發(fā),配以那滿是狠戾的話語,頓時令得本就安靜的場面,更加的清冷了幾分。段海峰,西北刀王的話,還是有著一些分量的。
“段某本是一粗人,若是話語中有所得罪的地方,還望諸位見諒。如此,典禮開始!”在段海峰的話語中,廣場的四周暴起一陣的炸響,無數(shù)的煙花爆竹突地沖向天空,化成朵朵的繽紛,灑落人間。
一切,都按著既定的步驟進行著,祭祖、拜師,一切是那么的有條不紊。
陳豪雙腿跪地,對著端坐在椅子上的段海峰,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陳豪起身,從段海喬那里接過早就準備好的一盞茶,來到段海峰的身前,將茶水奉至段海峰的面前,“師傅,請用茶!”
段海峰接過陳豪手中的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便重新交至段海喬的手中,對著陳豪說道:“起來吧!”
在禮官的一聲“禮成!”聲中,陳豪正式的成為了段海峰的入室弟子。而神刀城與陳福山之間的聯(lián)盟,也被匾額上那道鮮艷的紅綢,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就在各派人馬正要起身,向段海峰與陳福山父子表示祝賀的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自遠天處傳來:“哈哈,段城主今日收徒,我等來遲,還望城主不要見怪!”
所有人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十幾道黑色的身影從遠處的屋頂處飄然而下。十數(shù)人一身的黑衣蒙面,為首的五人,更是一身的黑色斗篷,正是夜魔一眾。
在場的人對于夜魔這個組織早有耳聞。不待段海峰有所回應(yīng),廣場上便已經(jīng)是噓聲四起了。
“一群宵小之徒,竟敢來我神刀城搗亂!”段海喬冷哼一聲,一步跨出,與飄落的夜魔對峙在了一起。而其他的神刀城弟子也是第一時間,聚集到了段海喬的身后,形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墻。將夜魔與段海峰,還有前來觀禮的各派人士遠遠的隔了開來。
想起段齊北,段海峰不由的望向了城門的方向,“不知道他是否真能做到?”
“呵呵,段城主,這就是貴城的待客之道?”望著擋在身前的人墻,為首的五個夜魔中響起了一道聲音。聲音纖細中帶著一股清冷,顯然是個女子。
“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也配自稱神刀城的客人!”在場的人似乎對于夜魔極為的厭惡,神刀城的人還未有所動作,一旁圣劍山的御龍劍尊便已開口。蒼老的臉龐上,寫著厭惡二字。
幾年來,夜魔就像是一群惹人厭煩的蒼蠅,但凡他們出現(xiàn)的地方,必然有著血案的發(fā)生。也因此,夜魔很是受到了各方勢力的排斥。
“原來是‘圣劍山’的御龍劍尊,晚輩伏獅?!?p> “天狼。”
“魔蝎?!?p> “狂梟?!?p> “血虎?!?p> “見過劍尊前輩!”
為首的五人,整齊一致,對著御龍劍尊的方向微微的一鞠躬。而身后的黑衣人也是緊隨著,對著劍尊整齊的躬身一禮。
夜魔的舉動,卻是令得在場的各派高手微微的一怔,夜魔一向神秘飄忽,行事狠辣??墒墙袢諡楹我环闯B(tài),變得如此的彬彬有禮?難道,他們真的只是來觀禮的?
“段某與你夜魔素無來往,今日你等若是來道賀的,段某無任歡迎,若是來搗亂,哼!段某也當奉陪!”段海峰的語氣中,帶著極其明顯的敵意。
別人不知道,可是段海峰卻是十分的清楚,眼前的這十幾人,絕對的來者不善。單是段齊北被俘的這一項,便已經(jīng)注定了雙方之間,是敵非友。
段海峰此刻還如此的沉靜,全都因為段齊北還在對方的手中,他不得不忌憚一二。
“段城主快人快語,伏獅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聽聞此次段城主意外獲得一份上古地圖,我們主人對于這些古玩極其喜歡,不知城主能否割愛?”
“上古地圖!”伏獅的話,猶如一塊巨石,瞬間在在場的群雄的心海間,掀起一陣的波瀾。
上古地圖,傳說是萬年之前的那場“滅世之戰(zhàn)”前的地貌圖。據(jù)說,有一些圖上記載著一些“上古遺跡”的準確地點。
雖然,經(jīng)過那一戰(zhàn)后,大陸的地形發(fā)生了極其巨大的變化。可是,只要是與“上古遺跡”牽扯在一起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線索,也是有著極其珍貴的價值。而伏獅口中所說的“上古地圖”,不知是否是記錄了某處“上古遺跡”坐標圖。
“原來是沖著上古地圖來的,我就說夜魔這群土狗,沒嗅到點骨頭味,是絕對不會現(xiàn)身的?!?p> “上古地圖?那可是記錄著上古遺跡的東西,要是哪個門派能尋得,恐怕江湖上又要再添一方強豪了?!?p> “……”只是一霎的時間,在場的群雄已是議論紛紛。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份上古地圖,可是以近幾年夜魔的所作所為來看,那所謂的上古地圖,恐怕是真有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