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閣”雄踞西北一隅,閣主段海峰收徒,這西北地面上的大小門派,黑白勢力自然不會駁了神刀城的面子。能來的,盡數(shù)來了。
其中,不乏一些極具野心的勢力,對于他們來說,一份足可以幫助他們登上江湖頂峰的東西,怎么可能讓他們不動心呢?
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關(guān)鍵之后,那些望向段海峰的眼神,從原本的敬畏,瞬間被一種貪婪與炙熱所替代。
而那些端坐高椅,望著段海峰的各大門派的高手的眼中,也是異彩漣漣。只不過相對于場外的群雄來說,他們的神情卻是掩藏的極好。
名門正派,卻是做不得那些明搶的事情。
場中眾人的變化,段海峰十分的清楚。所以,在感受到各派高手那一閃即沒的炙熱之后,便將這些人直接的過濾掉了。至于今日之后的事情,還是等到過了今日再說吧。
不知道為什么,段海峰的心中有著一股極其強烈的不安??墒菂s是不知那股不安,到底來自于何處?
是因為眼前的夜魔?光憑這十?dāng)?shù)人,想要在神刀城泛起浪花,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因為場下那一道道足以將他剮上萬遍的眼神?這些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相互之間如同一盤散沙。若是能夠威脅到神刀城,今日,他們也不會只能在場下這么站著了。
那會是什么呢?
壓住心中的那股不安,不論下面的議論的如何激烈,段海峰依舊一臉的肅然,“段某不知閣下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那上古地圖段某卻是也想研究上一番。只可惜,沒有這等的福分?!?p> 對于段海峰的說辭,伏獅似乎早已知道,只聽他大笑一聲:“哈哈,我道西北刀王是如何的英雄人物,沒想到也只是一無膽之徒,著實讓我大大的失望啊?!?p> “大膽!”城主受辱,伏獅身前的組成人墻的神刀城的弟子,頓時暴起驚天的殺氣,一個個手持利刃,只待段海峰一聲令下,便將眼前的這些夜魔就地格殺。
對于神刀城弟子的反應(yīng),伏獅恍若未見,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將圖交出,我等馬上離開。此間之事,權(quán)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若是城主覺得,那圖真的如你想的那么的金貴,我等也就無話可說?!?p> 對于伏獅這一通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在場的群雄一陣的莫名其妙。唯獨一些人在沒有看到少城主段齊北的身影后,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如此,你們便滾吧!”就在段海峰沉思之際,自場下人人群中飛出一道身影。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段海喬的身邊,“喬叔,我回來了?!?p> “齊北?”顯然段齊北的突然出現(xiàn),段海喬也是一陣的錯愕,他怎么也沒想到,一直被夜魔捏在手中,作為最重要的籌碼的段齊北,此刻竟然會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
“喬叔,放心,我沒事?!蔽⑽⒌膶χ魏绦Φ?,段齊北轉(zhuǎn)身面相夜魔,“家父已經(jīng)說了,你們所謂的上古地圖,我們不曾見過。不過,若是他日你們有幸獲得一份,還望能讓我們觀摩一番。家父對這些古玩,也是喜歡的很,請!”
段齊北左手一個虛引,已經(jīng)下起了逐客令。此時此刻,他很明白,若是讓在場的其他人認(rèn)定了神刀城有著一份上古地圖。那對于神刀城來說,絕對將會是一場災(zāi)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樣的劇目,以往在江湖中不知道已經(jīng)上演了多少回。并且,以后還會繼續(xù)上演。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再叨擾。山高水長,日后有緣再見!”任誰也沒想到,夜魔會如此輕易的離去。難道,他們真的就這么輕易的放棄了?或是,那所謂的上古地圖,他們也無法確定真的存在。還是……
然而,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伏獅一揮斗篷,身后的十?dāng)?shù)道身影便已齊齊轉(zhuǎn)身,排開人群,準(zhǔn)備向外離去。
“真的結(jié)束了嗎?”不知道為什么,望著伏獅等人準(zhǔn)備離去的背影,原本被壓在心頭的那股不安,卻是越加的濃烈了起來,“難道,還沒有結(jié)束?”
望著段齊北向著自己奔來的身影,段海峰心中不由的一陣安心。為人父母,哪個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平平安安。
這段時間,段齊北被俘,段海峰表面上沒有什么表現(xiàn),可是心中卻是滿是擔(dān)憂。如今,段齊北終于平安的回來了,望著段齊北跑來的身形,原本充斥心間的不安,頓時被段齊北的那道身影所替代。
段齊北的身影在段海峰的眼中不斷放大,跑來的身影的臉上滿是笑容,顯然段齊北也因為劫后余生,平安歸來而滿是欣喜。
望著段齊北臉上的笑容,段海峰那緊繃的臉龐上難得的浮現(xiàn)出了一絲的笑意。
段齊北越來越近,身影也是越來越清晰。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段海峰的心中格外的期待段齊北來到自己的身邊。甚至于,所有的一切都被段齊北的身影所替代。
段海峰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于一個奇異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只有自己與正向自己跑來的段齊北,沒有聲音,沒有一切。有的,只有他們兩父子。
段海峰望著段齊北的面容,只見慢慢接近的兒子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驚悚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嘴巴張成了圓形,仿佛在大聲的說著什么。
耳邊一陣的驚叫聲,當(dāng)段海峰再次聽見,看見其他的時候。直覺的自己的后心處傳來一陣的刺痛。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新收的弟子陳豪,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而在他的手中,一柄匕首滿是淋淋的鮮血。
一股虛弱襲來,段海峰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高大的身軀,向后倒去。唯獨那雙手奮力向前,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被握在雙手中的,僅僅只有空氣。
“父親!”
“城主!”段海峰的世界里的景象漸漸迷離,剩下的只有那一聲聲的呼喊,與那映在腦海中的那道身影。
“去死!”段齊北手中彎刃綻放萬千光芒,驚天刀氣如同一陣風(fēng)暴,瞬間將陳豪的身軀席卷其中。
一陣血霧過后,段齊北拄刀單膝跪在段海峰的尸首前,低著腦袋,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寂中。一道猩紅順著光滑的刀鋒滑落,與他身前的一堆碎肉殘骨匯聚在了一起。
“阿彌陀佛!”一旁,琉璃禪院的法智圣僧誦出一句清亮的佛號,將被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驚呆的群雄喚醒。
場下頓時暴起一陣的驚呼聲,他們怎么也沒想到,縱橫西北的刀王段海峰,竟然會遇刺,而就此隕落。而更讓他們始料未及的是,那刺客,竟然就是今日的主角,已經(jīng)化成了一堆碎塊的陳豪。
“陳福山,你別想走!”段海喬一聲大喝,運掌成刀,向著正要退走的陳福山斬去。只見一道耀眼的刀氣橫空而過,陳福山的身子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如同皮球一般,在地上滾了幾滾,停在了身子的不遠(yuǎn)處。
“諸位,神刀城無法再繼續(xù)招呼諸位,還請見諒!”段海喬對著場下前來觀禮的江湖人士拱拱手,直接下起了逐客令。神刀城突逢驚天變故,段海峰身死,段齊北又如同活死人一般。此時此刻,神刀城上下,能做得了主的,也只剩下段海喬一人了。
“段兄此言差矣,如今神刀城逢此大難,我們怎能袖手旁觀呢?”一道聲音傳來,正是先前離去的夜魔,又重新回返。
“你想怎樣?”段海峰的逝去,神刀城猶如少了一根主心骨,段海喬雖為二城主,在威勢上相較段海峰還是差了少許。
“很簡單,我說過,把圖交出來,我們立馬離去?!笨礈?zhǔn)神刀城在失去了段海峰之際的混亂,伏獅真如獅子般大開口,落井下石。
“你當(dāng)這是什么地方?莫說沒有那所謂的上古地圖,就是有,神刀城上下也不會與你等魔人妥協(xié)?!倍魏屉p眼一冷,說話間,其他的神刀城弟子更是極其配合的上前一步,將十幾個夜魔圍在了當(dāng)中。
“神刀城,哈哈,少了段海峰,神刀城也就只是一座土城?!狈{猛的一腳頓地,一股強烈的氣勢向著四周圍上來的神刀城弟子,席卷而去,使得正要圍上來的神刀城弟子頓時停住了腳步。身上的黑袍無風(fēng)自動,一身強橫的修為彰顯無遺。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一旁的法智圣僧長眉隨風(fēng)而擺,一臉的凄苦,雙唇微頜間,一道洪亮的佛號聲已經(jīng)飄蕩在廣場的上空。
“和尚,這是我們跟神刀城之間的事,好好的念你經(jīng),敲你的木魚,莫想要強出頭?!蹦w細(xì)的身體里,卻是透著一股毒辣,也不管法智圣僧的身份如何,直接的開口威脅。
“哪里來的女娃子,好生霸道,我倒要看看今日你們能翻出什么花來?!狈ㄖ鞘ド纳磉?,御龍劍尊的身影一樣的蒼老,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凌厲的劍意。
各派本就對夜魔的所作所為極為不恥,而如今更是借著魔蝎的一句話,紛紛的站在了神刀城的這一邊。
就在雙方陷入對峙之中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遠(yuǎn)處翩然而至,在場中幾個起落,在所有人還未曾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段齊北的身邊,望著倒在地上的段海峰,白衣人的聲音中滿是震驚:“段兄,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段城主怎么了?”
“是他,就是他偷襲了我!”當(dāng)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白衣人的身上時,夜魔中傳來了一聲的驚呼,聲音顫抖中充滿了氣憤。正是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狂梟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