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鬼臉在銀人的束縛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了下去,龐大的形體漸漸的縮小到了與銀人一般的大小。眼看著鬼臉就像是風(fēng)中的殘燭,即將熄滅的時候。銀人突然發(fā)出一聲怒吼,“好狡詐的孽障!”
“傑傑!”眼看著就要熄滅的鬼臉,突然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笑聲,“哈哈,今日本尊終于凝成靈軀了,哈哈!”
“老鬼,別以為本尊不知道你是誰!當(dāng)年那幾個老家伙都沒能把我怎樣。你一個小小的器靈,就妄想要消滅本尊,不知量力!”鬼臉話語滿是嘲諷之意。
原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假象,鬼臉故意被擒,是想借助九州封印的力量,來凝聚自己的靈軀,也就是靈體。萬年的封印,使得它原本的靈體破敗,只剩下一個頭顱。其間又吸收了太多斑駁不純的元氣。使得自己的靈體充滿了雜質(zhì)。如今,在九州封印的幫助下,將體內(nèi)不純的雜質(zhì)徹底的煉化,排出體外,再次凝練出了身軀。
“可惡!”銀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鬼臉的真實目的,但是為時已晚,只得再次控制著九州封印向著鬼臉的方向罩去。
“給我破!”鬼臉身體一震,身上的鎖鏈寸寸碎裂。鬼臉凌空一踏,向著銀人的方向沖去。
轟的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轟擊在了銀人的身上。這一拳下,銀人身子幾乎折疊在了一起,還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悶哼,便飛出了出去。
得勢不饒人,鬼臉乘勝追擊,再次一步踏出,出現(xiàn)在了銀人的上空,雙手握在一起,像是一把錘子向著銀人砸去。
瞬間完成兩擊,鬼臉的攻擊霸道而直接,剛剛凝練出來的身軀有著無以倫比的破壞力。
就在鬼臉的雙拳即將砸落的時候,原本身子折疊在一起的銀人突然身子一展,將腹腔的位置暴露在了拳下。而他自己,則順勢纏在了鬼臉的身軀上,四肢緊緊的鎖住鬼臉的身子,嘴里念念有詞。
“不,你不可以這樣!”聽到銀人嘴里念叨的內(nèi)容,鬼臉首次浮現(xiàn)出了驚恐的神色。
“一切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的不自量力,怎會給你可乘之機。既然你已經(jīng)練就靈體,那就受死吧!”銀人身上的光芒漸漸斂去,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正是沈傲君的模樣。
由于入主沈傲君的緣故,原本無影無形的“道之印記”,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了沈傲君的氣息。連帶著外貌也變成了沈傲君的模樣。
“天啊,是君哥哥!”凌子慕望著天上與鬼臉纏在一起的身影,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唇,幾日來的擔(dān)憂與思念,全都化作了眼底的兩行清淚。
“他?為什么會是他!為什么又是他!”巖石上,黑色的霧氣看著沈傲君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道。
“阿彌陀佛?!庇蝹b城內(nèi),明悟和尚看著天空那道熟悉的身影,口中默念佛號。
很多人認(rèn)得沈傲君的模樣,很多人卻從未見過。但是無論如何,今夜過后,沈傲君的模樣注定家喻戶曉。
然而,沈傲君卻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jīng)聞名天下了。此刻的他還在那潭水畔上,努力的找尋著歸去的道路。
“就憑你,區(qū)區(qū)一個器靈,也妄想消滅本座?!惫砟槻粩嗟陌l(fā)力,想要掙開“道之印記”的束縛。
“消滅你不容易,但是,若是封印你一具靈軀,還是不難。”“道之印記”難得的笑道,可惜那笑容卻滿是無奈與不舍。
“不,你不可以這樣!”在鬼臉凄厲的叫喊聲中,半空中的九州封印突然慢慢縮小,將空中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包裹在了里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而九尊神鼎也在這是拖曳著這個圓球慢慢的向著地面沉去。
圓球不斷得晃動,是不是發(fā)出一陣陣不甘的嘶吼,“你個該死的器靈,本尊很快便會回來的。九州即將解封,你們誰也阻止不了我,我會回來的!”
“解封之日,便是你喪命之時。我做不到的事情,有人會做到的?!眻A球內(nèi),“道之印記”的聲音便的輕松了許多。
“不......”圓球內(nèi)傳來了鬼臉不甘的嘶吼。
在雖有人激動的目光中,九尊神鼎光華大盛,古樸的鼎身拉扯著那圓球漸漸下沉,終于隱沒入大地之下。
而在鬼臉的一聲不甘的“我會回來的!”咆哮中,一切重歸平靜。
天際浮現(xiàn)一抹晨曦,打破了厚厚的陰云。雖然昨夜的那耀眼的星輝沒能回歸,卻迎來了和煦的曙光??粗爝厺u漸升起的那抹艷紅,駐足在街頭的人群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白日里的九州如往常一樣的繁鬧喧雜,雖然一夜未眠,卻依然無法減緩人們對生活的熱情,如常的重復(fù)著往日里的制式生活。該為生計奔波的,繼續(xù)忙活著自己的營生。該揮霍無度的,繼續(xù)放浪形骸著。只不過,在空暇之余,嘴尖話頭不約而同的會聊起昨夜的那場夢。
“那魔鬼真的被消滅了嗎?”
對于尋常家的百姓來說,生活永遠(yuǎn)是排在第一位的。當(dāng)一切重歸平靜,之前發(fā)生的一切,終究歸結(jié)成了一個夢字。
但是,對于不愿平凡的人來說,夢,只是開始。
就如現(xiàn)在的尤夜公子來說,亭臺內(nèi)的杯盞早已換了好幾撥,先前被拿在手中晃動的小杯,也已經(jīng)被手下的仆役收去了哪里。唯一不曾變動的,可能只有已經(jīng)在一旁站了一夜的老者。
綠靈鬼叟將收集到的所有情報全都匯報完最后,就這么靜靜的站在那里。不曾動過,不曾言語,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一致維持著恭敬的神色,不見絲毫的不耐。
“鬼老,都確認(rèn)好了嗎?”尤夜突然站起身來,迎著初升的朝陽伸展了下身子,仿佛端坐了一夜,使得身子有點發(fā)麻了。
“屬下已經(jīng)一一確認(rèn)過了?!本G靈鬼叟恭敬的回答道。
“哈!”輕輕的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尤夜沖著綠靈鬼叟擺了擺手,“坐了一夜,有點乏了,該去睡睡了?!?p> 說完,也不等綠靈鬼叟有所反應(yīng),已經(jīng)邁步走出了亭臺,向著不遠(yuǎn)處的樓閣走去。
“謝公子?!本G靈鬼叟對著尤夜離去的方向,恭敬的說道,聲音不大,也不知道尤夜有沒有聽到。
“和尚,你告訴我,昨夜那人真的是君哥哥嗎?”凌子慕拉扯著了貧和尚的袖口,死活不松手。如今的模樣,哪里有當(dāng)日街頭,兩槍砸落陳和的女霸王的氣勢。
如今“黃泉府”的駐地里已經(jīng)炸開了鍋。昨夜那道銀色的身影露出了沈傲君的模樣,卻最終與那鬼臉消失在了九州封印里面。
尋找了數(shù)日未果,如今剛剛有了消息,卻又將噩耗殘酷的擺在了眼前。雖然不愿相信,卻又不得不接受,此間的煎熬,凌子慕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
“和尚,是與不是,你倒是說句話?!眲θЮ淅涞穆曇繇懫?。今日的他身上不見絲毫的魔氣,眉眼淡漠間,卻更顯冰冷。
“是啊,和尚,這里就數(shù)你對沈小子了解的最多。倒是說句話啊,沈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厲害了?”燕羽纖也在催促著。
昨夜那最終消失的銀人的修為曠古爍今,沈傲君才失蹤幾天,就算天賦再高,機遇再神奇,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里,就達(dá)到那種高度。這也是如今所有心中的最后一絲希望了。
“我也不知道?!绷素毢蜕械穆曇艉芷胶?。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無良的和尚竟然會用如此平和的語氣說話,那只能代表著他真的不知道。
“君哥哥?!痹谝簧戆г沟膰@息中,凌子慕向著屋外走起,纖瘦的身子在晨曦中顯得很是落寞。
凌子卿看著妹妹的身影,嘆息著搖了搖頭,便追了出去。
幽暗的水潭邊,沈傲君還在找尋著出路,突然心生感召,向著頭頂望去。
只見那滿是鐘乳的穹頂上,突然閃耀起一陣白光。一個巨大的光質(zhì)的圓圈出現(xiàn)在了那里。在一陣如水紋般的波動后,一個巨大的物體慢慢的從光圈中擠了出來。
初時只有一個弧形,慢慢的變成可半圓,最后一個巨大的圓球出現(xiàn)在了那里。圓球表面有著無數(shù)的符文在轉(zhuǎn)動。就像是給圓球套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光環(huán)。
一陣沉悶的咆哮從圓球里傳出,像是獸吼,又像是雷鳴。那咆哮聲雖大,卻可能是隔著一圈圈符文的緣故,無法聽得真切。
圓球從穹頂慢慢下沉,一點點的沒入幽暗的水潭中,慢慢的被潭水吞沒。
沈傲君看著圓球向著水潭沉去,突然眉頭一擰,似乎想起了什么,也顧不得其他,飛身一縱,隨著圓球鉆入了潭水中。
水潭底,那封印的石臺閃著陣陣幽光,在圓球出現(xiàn)在水中的一剎那。那幽光突然一盛,原本在“道之印記”離去后恢復(fù)了正常的陣法符文,突然再次運轉(zhuǎn)了起來。
隨著陣法的運轉(zhuǎn),石臺上的符文刻痕化作一個個螺旋狀的光圈,向著上方的圓球套去,很快便將圓球緊緊的套在了里面。
只見符文刻痕套住了圓球后,開始把圓球向著石臺方向拉去,很快的便將圓球拉到了石臺的正中央。
一道光柱在石臺的正中央升起,將圓球籠罩在了里面。在光柱的照耀下,那圓球漸漸的變得透明了起開。
沈傲君向著圓球內(nèi)望去,卻吃了一驚。只見那圓球內(nèi),一個巨大的鬼臉正在不斷的啃咬著一個身軀。那身軀對鬼臉的啃咬絲毫不在意,面色肅穆,雙手不斷的結(jié)出一個個的印決。那身軀沈傲君很是熟悉,因為那張臉便是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