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經(jīng)過的每一條街道的路邊,都會有著幾個這樣的鐵蓋。大圓鐵蓋,似乎成了這個城市所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
因為,就在這些圓形的蓋子下面,是一個個深邃的通道。這些通道四通八達,在地面以下編織出了一個復雜的地圖。
這些樣式與模樣幾乎一模一樣動憚大鐵蓋子,就這么覆蓋在同樣圓形的洞口上。下面沒有任何的支撐,卻不會落下,即使是被緊追著我不放得大鐵盒子碾壓過后,也依然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將洞口遮擋在下面。
而最讓我感到驚奇得是,想要掀起這些與街道的地面嚴絲合縫的圓蓋子,并不是什么難事。至少我很輕松的便將它撬起過。
如果此時我掀起地上得鐵蓋子,進入下面四通八達的通道網(wǎng)。沒有了大鐵盒子發(fā)出的轟鳴聲,想來應該會很清靜。
但是,看著街道上隨處堆積的建筑殘碎,我不知道當我想要隨便找個鐵蓋子重回地表時,上面是否積壓著什么東西。
而且,逃避并不是我的本性。既然已經(jīng)解決了一個鐵盒子,自然也要想辦法將身后的這個大家伙炮制掉。
我如同一陣風,蛇行在街頭。借著街道上的雜亂,與那緊追著我影子不放的一簇簇火花,保持著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
這鐵家伙就像是紅了眼的公牛,碾壓這一切可以碾壓的事物,直至將我碾碎。
大鐵盒子緊隨在我的身后,沉重的轱轆不斷的碾壓著,那些鑲嵌在路面上的圓鐵蓋子。一個、兩個、三個......
就在圓轱轆壓過不知道是第幾個鐵蓋子的時候,突然發(fā)出了一聲脆響。在那清晰的聲響里,大鐵盒子的身子向左邊傾斜下去。那里,一個圓轱轆陷進了黑黝黝得洞里去了。
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材質(zhì)稍硬,卻又富有彈性的圓轱轆,卡在里面后,在其余的三個轱轆依舊努力的轉(zhuǎn)動著,竟是沒有失去重心與平衡。
但是,那個陷入圓形的洞口的轱轆以及與地面緊挨著的前身,消耗去了其余三個轱轆太多的努力。只能不斷的與洞口邊沿不斷的摩擦,產(chǎn)生出一股青色的薄煙。
就在此時,在那依舊努力的轉(zhuǎn)動的圓轱轆下面,一根藤蔓如同小蛇一樣鉆了出來,回到了我的身上。
圓鐵蓋子很是堅硬,除非地面損壞的太過嚴重。否則,它將會一直牢牢的鑲嵌在那里,無視風雨的凋零。
但是,歲月的侵蝕依舊無情。在啃噬了這個城市的輝煌的同時,自然也不會放過期間的一些東西。。
而大鐵盒子身下的這個鐵蓋子,并沒有被歲月啃噬干凈。但是它下面的那個洞口卻已經(jīng)被摧殘的面目全非。
而這個洞口,恰巧便是我之前撬起圓鐵蓋子的地方。下面的繁雜的通道設計令我著迷的同時,那蔓延在洞口內(nèi)壁的蛛網(wǎng)一樣的裂紋,一樣進入了我的眼簾。
于是,借著幽冥鬼藤植物特有的穿透性,將只是細紋的裂紋漸漸擴大,終究破壞了內(nèi)在的強度。
而大鐵盒子在憤怒的追逐著我的同時,并沒有注意到四周的景象正在不斷的重復。我們只是在不停的繞著圈圈。
盡管在嘗試了許久之后,這個鐵盒子并沒能掙扎出來。但是,這并不影響它那兩根管子去宣泄那種憤怒的情緒。
只不過在它不停的發(fā)泄著怒火的時候,我早已經(jīng)隨著手腕上的震動,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在這隔失落的城市里,再次遇見了無須人為操控,便能自主行動的機關(guān)獸。想來,在那個時代里,這樣的器物應該十分的盛行。
只不過,在想到那個因為機關(guān)獸而繁盛,也因機關(guān)獸最終走向了毀滅。想著其中的根結(jié),心中也是不由的一黯。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這個時候,又將會以怎樣的方式走向終結(jié)?
不過在想到這可能是一個我永遠都看不到的久遠的問題,也就被我拋諸于腦后。隨著手腕上字符震動的頻率,向著城市的更深處走去。
兩臺大鐵盒子在被我破壞了機動性后,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盡管從遠處依稀可以聽到那可能代表了求助的刺耳的嗡鳴,卻也沒有見到第三臺鐵盒子的出現(xiàn)??磥?,歲月真的無情的吞噬了太多的東西。
移動的島嶼,還是要算成島嶼。所以,這座島上也自然會有高低起伏。
而我則在手環(huán)的指引下,朝著島上的一處高地走去,來到了城市的高處。
在我眼前的,是十六根巨型的石柱,每一根都有五人合抱粗細。這些石柱渾然一體,雖然久經(jīng)風霜,卻依然挺立的如同撐天的神柱。
來到近前,我發(fā)現(xiàn)這些石柱的表面,雕刻著許多人物雕像。雖然大多已經(jīng)殘破缺損,卻依然精美絕倫。
這些雕像或男或女,赤裸著大部分得身軀。卻透著股安詳與圣潔,令人生不出絲毫的褻瀆之心。
這樣濃郁的透著宗教氣息的雕刻,讓我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矗立在這里的那個神圣的廟宇。在那個不知道的輝煌的歲月里,無數(shù)的信徒堅定且虔誠的匍匐在神廟之前,隨著那一層層的石階,將自己的信仰,隨著那蜿蜒的道路,延伸向無盡的遠方。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我左手上的這個充滿了靈性與智慧的小東西,會將我?guī)У竭@個宗教色彩如此濃郁的地方來。而且,看著手腕上的那些光符,如同歸家的游子一般,越加興奮的跳躍著,心中得這股疑惑便更深可積分。
難道,這個神奇的東西,會是來自上古那個時期的宗教祭祀的產(chǎn)物?
而在來到這個地方后,手環(huán)上的光符除了興奮的跳躍著變化著模樣外,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明顯的差異。也就是說,除非我能看懂這些變換的光符所代表的具體意義。否則,我只能憑著運氣慢慢摸索了。
于是,我越過了眼前的石柱,進入了被十六根柱子圍出的巨大空間里。
這是一個方形的空間,撫開地面上的雜物,可以看到隱藏在下面的巨大石磚。這些石磚上滿是斑駁,卻依然可以看出曾經(jīng)被打磨得極為光滑的痕跡。
就在這里的中間靠后的位置,有著一個高出地面的臺子。臺子大約十丈見方,由九級石階與地面連接在一起??雌饋恚袷悄撤N祭祀時的祭壇。
我順著石階,走上這個祭壇。腳下,是一個凹刻槽繪成的巨大圖形。這些凹槽的表面光滑順平,即便是經(jīng)歷了如此長得歲月,依然不見破損。
看著眼前復雜而簡練的圖形,我的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了這樣的東西:傳送陣?
我之所以詫異,是因為自從來遇到那艘上古文明遺留下來的大鐵船后,我腦海里的那片純凈的信息源,便再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清晰且的對某個事物的來歷及功能,做出如此確切的判斷。
無論是機關(guān)獸,還是手上的這個小圓環(huán),有的都只是一個概念,而沒有確切的表述。像這樣明確的將地面上的圖形,判斷為傳送陣,還是這段時間來的第一次。
左腕上的手環(huán),費勁周折指引我來到的這個充滿了宗教氣息的地方,卻建立著這么一個傳送陣。難道,這個傳送陣,真的可以通往那個神秘的信仰的所在?
在我還在疑惑著得時候,原本浮動在手環(huán)表面的那些光符,竟然開始脫離出了手環(huán),朝著地面的凹槽飛去。
頓時,無數(shù)的光符猶如井噴般從手環(huán)的表面涌出,化作了一道光符的水流,漸漸將地上的凹槽填滿。
原本空空如也的凹槽,在注滿了光符后,頓時多出了一絲圣潔的氣息。仿佛正在進行著一場神秘的宗教祭祀。
當然,這是一個傳送陣。所以它所開啟的,只會是一條通道。一條不知道將會通向哪里的傳送通道。
很快,一扇因為陣法的激發(fā)而生成的空間光門浮現(xiàn)在了傳送陣的上方。篆刻了無數(shù)神秘符號的大門緩緩打開,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囮嚿衩氐莫q如祭祀的誦唱。仿佛,這扇光門的背后,真的可以通向那個信仰中的天堂。
隨著光門開到最大,我左手上得手環(huán)徹底的瘋狂了。原本劇烈的震顫,漸漸的化成了一股巨力,似乎想要掙脫出我的手腕,又像是想要將我拉向那未知的彼岸。
空間光門的出現(xiàn)與打開,證明了這個傳送陣依然有效與安全。至少,在傳送過程里是這樣的。
但是,對于光門所通往的地方,我依然一無所知。
對于未知,人的心中總是天然有著抵觸與恐懼。我自然也不例外。因為未知,往往伴隨著的是危險。即便這里真的可以通往那個彼岸天堂。但那里,畢竟不是我的信仰。
所以,無論手環(huán)怎樣瘋狂的拉拽著。我依然靜靜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任由著它獨自掙扎。
我很有力!所以,我不愿意,便不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