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代表著一個古老而榮耀的名字。一個真正的騎士,往往能借助身下的戰(zhàn)馬,形成強大的沖擊力,從而摧毀眼前的一切。
二號機關人雙手上的裝備,無疑是騎士的標準配置。即使是沒有戰(zhàn)馬的助力,光是那沉重的金屬身軀,以及身后那強大的噴射氣流所產(chǎn)生的推進力,足以讓它擁有碾壓一切的沖擊力。
但是,如果豎在騎士面前的是一堵厚墻。那么,騎士除了回避,剩下的便只能是撞出個頭破血流。
對于二號擁有著怎樣的沖擊力,我毫不懷疑。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更相信,我就是那堵橫亙在它面前的那堵墻。
所以,我沒有躲閃。所以,我向它揮出了我的刀。
那一聲短刃敲擊在方盾上的悶響,就像是一道炸雷。敲擊在方盾上的同時,也將二號直接的炸飛出去。
擁有著騎士般沖擊力的二號直接飛了出去,身材最小的四號,自然也無法幸免的被我劈飛。同樣是人型,即便你一身鋼鐵鑄就,我也有著絕對的自信,將你踩在腳下。
側翼的三號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眼前的這個瘦弱的家伙,竟然一個照面,便將自己的兩個同伴擊退。
在原有的計算里,它這個身材最為魁梧的家伙,所起到的不過是一種震懾。目的,就是為了將目標往那個唯一的退路上趕去。為一號創(chuàng)造出絕殺的條件。
可是,計算還是出了錯誤。沒想到目標完全超出了預期,那瘦弱的身軀里,竟然蘊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一人獨對二號四號占盡上風不說。此刻,竟然還向它自己沖來。要知道,它們可是實打實的合金鑄造??稍趺锤杏X,在這個瘦弱的家伙眼里,他才是真正的鋼鐵身軀,而它們四個,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場面實在太過震撼,也許是因為極小概率的計算錯誤,令的三號陷入了震驚之中,而沒能反應過來。只是任由著我在它那雙沒有情緒的雙眼里,不斷的放大。最終,只覺得地下一股巨力傳來,沉重的合金身軀,就這么飛了起開。
三號只覺得飛起的身子似乎被什么東西不斷的擊中,還在回憶著那股熟悉的時候,承重的身子已經(jīng)撞到了一個同樣冰冷的身軀上。那是被三號壓在下面的一號。擊中三號的,正是一號試圖射向那人的一簇簇火花。
一號與三號搖晃著那冰冷的金屬腦袋慢慢的站了起來,雖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是卻依然被眼前的這個人類震懾的無以復加。
而最先被擊退,也是飛的最遠的二號與四號,此刻也回到了一號的身邊,那冰冷而沒有情緒的眼睛里,漸漸的泛起了紅光。
紅色,有時代表了熱情與希望。但是,也可能代表了危險與警惕。四個機關人此刻眼睛里,正是泛起了代表著危險的信號。而且從越來越明亮的紅色,我感覺到它們對于我的危險程度的判斷,正在飛一般的提高著。
四個機關人重新擺好陣型,之前那種四面圍堵的戰(zhàn)術,顯然已經(jīng)不能再用了。隨著它們對我的評估的加深,此刻擺出的陣型也開始出現(xiàn)了變化。
這次搶先發(fā)動攻擊的是一號。那兩根圓管,伴隨著一簇簇的火花,發(fā)出一聲聲的爆鳴?;蛟S是知道無法直接命中我的緣故,那兩根圓管并沒有直接指向我身上的任何位置。而是以一種極其刁鉆的方式,將所有的火力,全都擊中在了我的下半身。
火力雖然不算密集,但是每一個射擊點之間的距離,就像是經(jīng)過精密的計算一般,恰好與我每一步踏出的距離極其的吻合。雖然沒有傷害到我絲毫,卻也成功的限制了我的動作。
一號的攻擊,顯然有了效果。我每一步踏出的同時,便會有一個空洞出現(xiàn)在我落點前一分的位置。使得我不得不將即將落下的腳掌,往后微微的縮了一分。再強壯的身子,也依然只是血肉之軀。我可不認為,我還沒自信到用自己的腳掌,卻測試一號火力的強度。
于是,我每一步的踏出,每一次都被迫的向后縮著。一股怪異的別扭感,頓時浮現(xiàn)在了我的心頭。
而就在我心生怪異,步伐別扭的時候,二號機關人手持盾叉,步履堅定而穩(wěn)重的向我沖來。此刻的它,仿佛真的化身成了一個策馬揚鞭的騎士,堅定的橫推身前的一切。
三號身材最是魁梧,但是速度并不比二號慢上多少。赤手空拳的它,張著雙臂,沉默的前進。那雙代表著警惕的赤紅雙眼,仿佛給那冰冷的身軀關注了新鮮的活力。除了沒有咆哮,竟是像極了憤怒的人熊。
與那如同沉默行軍的二號、三號不同,四號后發(fā)而先至。充分發(fā)揮著速度優(yōu)勢的它,將身后的噴射氣流,拖拽出兩道長長的弧線。在那長長的氣流的烘托下,四號就像是花間流連的蜂蝶,飄忽而不可捉摸。
最先來到我面前的,并不是速度最快的四號。顯然最快的它,將太多的速度浪費在了迷惑性的左右折返之中,而令的前行的距離大大的縮減,反而落后了二號幾步。
或許這就是使命,酷似騎士的二號,真的承擔著沖鋒陷陣的責任。這次二號并沒有像之前那樣,一手持盾。而是將把柄鋼叉別在了身后,兩只手緊緊得握著方盾,靠在肩上。一式肩撞,運足了所有的力量,向我沖來。
之前的遭遇,顯然讓二號對我有了新的評估。甚至于對它引以為傲的沖擊力,也開始了些許的動搖。所以才會選擇雙手持盾,并以肩頂?shù)姆绞?,來重塑自己的信心?p> 一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卻沒有直接命中的把握。二號沖鋒陷陣,卻也不過是想重拾信心。
而狀如大熊得三號,顯然覺得二號的做法依舊不夠穩(wěn)妥。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人類,可是毫無花巧的將自己掀飛了出去。那股力量,絕對比上古傳說中的巨獸還要可怕。
所以,它來到了二號的身后,粗壯得手臂用力的按在了二號的背上。沉腰發(fā)力,十指安在二號的金屬身軀上,甚至發(fā)出了嘎吱的聲響:一堵墻不夠,那便用兩堵墻堆死你!
一號封堵著我的腳步,二號三號這兩個蹲位最大,也是最強壯的機關人放下了驕傲自尊,聯(lián)手發(fā)力,向著眼前的這個瘦弱人類施壓??墒菍τ谏聿淖钚。沧钌朴谠诤诎抵杏巫叩乃奶?,并不打算就此等待。
游走中的四號,在三號雙手推在二號身上的時候,靈巧的一腳踏在三號的肩頭,借著身后的噴射氣流,如箭般向我射來。手中的匕首,化作毒蛇的獠牙,由上而下,向我的頭頂扎去。
四個機關人,此刻很微妙的排成了一條直線。就像是一列高速行駛的列車,而我則是那被一號推下軌道的人,準備著接受碾壓的命運。
高速行駛中的列車,對于任何落在軌道上的生靈,都代表了絕望與死亡。因為沒有任何生命,可以承受得了那高速行駛時,所產(chǎn)生的動能沖擊。
但是,如果落在軌道上的,是一截斷木、一塊山石。那么,等待著列車的,或許便是另一場命運了。
我不是那截斷木,那塊山石。但是,只要給我一根撬棍,我也能將這列快車,撬離它的軌跡。
一號限制了我左右橫移的可能,為它的三個同伴創(chuàng)造出了機會。但是,卻沒限制住我前進的步伐。
我右腳向前,一個滑步,在四號的匕首高高揚起的時候,迎著二號的方盾,擠進了它的跟前。而我的右腳,則從方盾與地面之間的間隙,伸可進去。
同時,左腳猛的發(fā)力,整個身子就像是被壓彎的彈簧,向前彈起。雙手一上一下,平推向身前的方盾。
說是平推,其實也不盡然。因為處在下方的右手,要比上面的左手,稍稍靠前了一分。
就是這么一分的差距,使得我的右手,要比左手快上了一絲按在了那面方盾上。
二號三號連手發(fā)力,加上它們的身后強勁的噴射氣流,確實形成了一股巨力。至少,在我右手按在方盾上的時候,它們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被我蠻不講理的推開。
但是,我搶先一絲按在方盾下方的右手,使得平推而來的方盾出現(xiàn)了一絲的傾斜。這一絲的傾斜,在它們這股巨力下,迅速增大,在與我左手接觸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將近二十度的傾角。
如果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我就像是攔在車前的螳螂,實圖用那雙稚弱的手臂,抵抗著轅軸的碾壓。
確實,二號與三號是如此的強壯有力,更何論那一身合金鑄造的身軀是怎樣的強健。
三號推動著二號,就像是將那面傾斜的方盾,化成了傾覆的巨石,要將隱藏其下的螞蟻徹底壓扁。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我不是無知的狂妄螳螂,那面方盾更不可能是傾覆的天地。
我的雙手正按在方盾上,我的雙腳如弓弦一樣繃緊。右膝一頂,雙手一撐,將那方盾與二號,一同向著斜上方推去。
即便真是天地傾覆,我也會如洪荒傳說中的巨人,撐起這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