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沈傲君出現(xiàn)后,那些兇猛狠辣的怪獸,終于化作了溫順的貓狗。卻不想,身心皆疲的黃櫻三人還未將胸中的那口氣喘勻。便又聽到了貧和尚的那聲求救。
和尚的那聲“救命”嚷得有些大聲,所以驚得林間的飛鳥亂竄。然而,但緊隨著和尚身后而來的那幾道粗壯的觸手出現(xiàn)的時候。亂竄的,便不再只是那些飛鳥了。就連那些溫順似貓狗,實則兇悍的怪獸們,也開始逃竄了。
看著那些飛也似的逃走的怪獸,沈傲君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哪里不明白,這些怪獸躲得,哪里是突然出現(xiàn)的那幾道觸手。它們不過是在借著這個由頭,想要離自己盡可能的遠,確實有些滑頭。
不過滑頭歸滑頭,不過都是在遵循趨吉避兇的天性而已。很快,這里便是鳥獸散,剩下的便只剩下沈傲君以及那想逃,卻沒了什么氣力的三個人了。
“沈小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绷素毢蜕幸粋€閃身便與沈傲君擦肩而過,便在他的耳邊留下了這么一句話語。
了貧和尚話音剛落,那追著了貧和尚的觸手便已經(jīng)來到了沈傲君的跟前。觸手前端頓時綻放開來,不過綻放的不是花朵,而是那一瓣瓣布滿了利齒的唇瓣。
那觸手一旦綻開,就像是一個全身布滿了牙齒的海星星。那海星星上沒有眼睛,更不會顧及前方的那人,并不是先前追趕的那個。所以,便毫不猶豫的朝著沈傲君當頭罩去。
海星星觸手速度很快,但沈傲君卻也絲毫不慢。只見他微微向后縱起,便讓過了那觸手。
下面雖然沒了目標,觸手卻是依舊向著下面的地面砸去。那滿是牙齒的海星星,就像是一道鋒利的鉤刨,毫不費力的鉆進了地面。再次拔起時,便在地上留下了一個空洞。而這觸手更是極為簡潔的將滿足的我土石當成了炮彈,向著一邊的沈傲君吐去。
沈傲君就地一點,人便讓過了噴射而來的土石。同時,一個滑步繞過了那觸手,雙刃早已在手,對著觸手便是一揮。
“不要!”了貧和尚看著沈傲君揮刀,臉色一變,想要大聲阻止,卻還是晚了。
雙刃的堅韌鋒利,早已經(jīng)得到了證明。那些觸手雖然粗壯,但是還是難以抵擋那股鋒銳,一刀兩斷。
沈傲君出刀很快,快到了就連了貧和尚想要出聲阻止,也是不可能的。
當和尚的聲音進入他的耳簾時,那觸手已經(jīng)應聲而斷了。斷面光滑平整,正不斷的向外冒著黃色的汁水,很是惡心。
天生萬物,自有奇異。更何況這本就是從異界召喚而來的特殊生靈,又豈能用常理來揣度。
只見一根小觸手自那黃色的汁水里冒了出來,就像是枯木里新抽出的一道嫩芽。
嫩芽初時很細,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茁壯著。最終嫩芽化新枝,填補了觸手被斬落的那一截,完好無缺的就像是從未斷落過。
這種斷肢重續(xù)的場面,也并非絕無僅有。如壁虎斷尾重續(xù),或是老樹抽新芽,所以并不太過詭異。
真正詭異的是,那被斬落在地上的那一截觸手。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被那斷肢重續(xù)的場面所吸引的時候,竟然悄無聲息的鉆入了地里。然后,重新生長了出來。
“好了,現(xiàn)在又多出了一根。看來,也不需要我提醒你了?!绷素毢蜕衼淼缴虬辆纳磉叄荒槻魂P我事的無辜。
“這是什么?”沈傲君看不出這詭異的觸手的來歷,便只能向了貧和尚詢問。畢竟,這東西是追著他來的。
“我也不大清楚,應該是從某個空間召喚來的怪東西。”了貧和尚也是一臉的茫然。
“異界?”兩人的對話落在了黑袍人得耳中,就像是一道驚雷。他顫聲說道:“異界?難道,這就是那異界里的不死生物?”
“不死生物?”沈傲君眉頭一皺,結合著方才所看到的景象,這怪觸手確實蠻符合這個特征的。
“快,我們必須把它消滅。否則,要不了多久,這一帶將會被這怪物完全占據(jù)。”黑袍人急切的說道。
就在幾人交換信息的這一當會,那怪觸手竟然已經(jīng)完全長好,就像是兩道長鞭,向著幾人砸來。
沈傲君剛想揮刀斬去,卻想起先前的場景,揮出的刀只得翻了一下,變成了刀背的砸砍。雖然還是砸出了一道冒著黃汁的切口,索性沒有斬斷。
然而,就在幾人吐了口氣,表示慶幸的時候,那切口處卻是一陣蠕動,又是一根手指粗細的觸手從里面鉆了出來,眨眼間,黃汁停止了涌出,那觸手也長到了足夠的粗細。就像是從主干里分出了另一根側(cè)枝。
這下,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催@架勢,不但砍不得,就算是個缺口也不可以有。幾人頓時生出了獅子碰上了刺猬,無處可下嘴的憋屈感。
“大家先退開!”沈傲君一邊喊著,一邊向著遠處退去。
“沒用的,別看這家伙長在土里。可是一旦動起來,就跟那老牛犁田似的,那叫一個快啊!”了貧和尚說道。先前,他便是被這怪觸手一路追著回到了這里。
“和尚,你究竟是怎么惹上這么個麻煩的?”沈傲君被迫收起了雙刃,不得不閃避著觸手的攻擊。
“先前那喚獸師弄出來的玩意,好像叫什么異界召喚?!绷素毢蜕泻唵蔚幕卮鸬?。
這件事情,就算是臉皮極厚的了貧和尚,也不敢說得太過細節(jié)。若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是自己太過成竹在胸,使得那喚獸師臨陣突破。這才有了這怪東西的出現(xiàn)。自己不被罵了個狗血淋頭才怪。事實上,和尚先前就已經(jīng)在心里將自己狠狠的數(shù)落了好幾遍。
“那喚獸師人呢?”沈傲君眼睛一亮。解鈴還需系鈴人,看來還是需要從根源上著手。
聽得沈傲君這么一問,了貧也是眼睛一亮。以和尚的才智,本應該早就想到這點,只是方才被這怪觸手逼得太過焦頭爛額了,才沒想起。
此時,也不需要沈傲君提醒。了貧和尚就像是一道利箭,直刺濃密的樹林。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見他手里拎著一個身影,重新沖了回來。
那身影蒙面做夜行打扮,正是那個喚獸師。若不是因為強行發(fā)動異界召喚,而使得他極度的虛弱。否則,他早就先跑了。也不會在那里等著了貧和尚來尋找。
盡管虛弱,但喚獸師的雙眼里,盡是得意與快慰。即便沒有張嘴,也能讀懂他此刻所想要表達的我意思:“你們就等著下地獄吧!”
沈傲君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喚獸師會對他們懷揣著如此強烈的仇恨,這很沒道理。
但是,沈傲君知道,這世間本就沒什么道理。所以,他也不打算跟喚獸師將那所謂的道理。只見他拎著喚獸師,便向著那怪觸手走去。
喚獸師看著越來越近的怪觸手,眼中盡是驚恐。剛想要出聲質(zhì)問幾句,卻又倔強的咽了回去。
喚獸師倔強的不說話,沈傲君卻是開口了:“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著如此深的恨意,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著?!?p> “不要拿死來威脅我,這沒用。就算是死了,你們也要給我陪葬?!眴精F師冷冷的說道。
“是嗎。”
喚獸師的耳邊響起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雙眼便被幾道長滿了利齒的唇瓣給占據(jù)了。
他本以為,這個年輕的男子不過是想要恫嚇他。以此來換取他所想要的東西。
所以,他初時可以很倔強的一言不發(fā)。甚至,此刻他依然可以很鎮(zhèn)定的瞪著雙眼,看著那唇瓣越來越近,然后開始數(shù)著那唇瓣上,到底布著多少的尖牙。
然而,當那些尖牙在他的瞳孔不斷的被放大,他開始有些慌了。
慌了,不代表就此失了方寸。即便是他開始清晰的感覺到那股來自于唇瓣間的惡臭時,他宇然堅信,這不過是一次精神上的施壓。一次酷刑,耳而已。
然后,一切就像是他所認定的那樣,他沒有死。
那怪物的利齒,就這么在他腳邊鉆進了地面。然后,拔出。
只是,毫發(fā)無傷的他開始顫抖起開。那顫抖一經(jīng)開始,便不可抑制的蔓延向了全身,怎么也克制不住。
因為,他看到了他的腳底板,那里依舊毫發(fā)無傷??墒?,那本應該包裹著腳底板的鞋底,卻是不見了。被那鋒銳的牙齒剮進了土壤里,然后被吐了出來。
喚獸師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拽著自己的男子刻意為之的。因為,就在那觸手的唇瓣鉆進土壤的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輕輕的向后拽了一下。
那一下,喚獸師并沒有被拽出去多遠。于是,他的鞋底沒了。然后,他很清楚,自己的鞋底是怎么沒了的。而為什么,沒的只是鞋底。
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有的問題便復雜了。
比如:沒有了鞋底,下一次沒的又會是什么?
是鞋子?
是腳?
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