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就像是一只野獸般向著沈傲君爬來,雖然身上受傷不輕,卻也激起了他更多的獸性。心中剩下的,也只是嗜血的欲望。
而欲望,才是產(chǎn)生力量的源動力。
魔主向著沈傲君一點點的靠近,那狼伏的身子或許是因為疼痛的緣故,時不時的會顫抖兩下。但這并不會對他殺死沈傲君,造成絲毫的影響。
而事實上,在這個與外界隔絕了的結界里,能夠影響這些的,只能是沈傲君他自己。
而此刻,沈傲君保持著這個單膝跪地的姿勢,已經(jīng)很久了。他的腦袋耷拉著,似乎連抬起的氣力都沒有了。
但是,與魔主那嗜血的欲望相比。沈傲君的欲望,似乎還要來得強烈一些。因為,他的那股欲望,叫做:求生!
求生,是一種最為純粹的欲望,更是一種本能。
本能,就像是沈傲君此刻起伏的胸膛。即便連抬頭的氣力都沒有了,卻依然可以起伏的如此劇烈。因為,這是本能的喘息。
所以,就像是喘息的本能這樣,在求生的本能的驅使下。那擱在膝蓋上的手掌的食指,微不可查的顫動了一下。
而在這一下顫動之后,這根指頭就再也沒有停過。就像是午后從檐口滴落的雨水,極富節(jié)奏的敲打著膝蓋。
手指敲打膝蓋,本就發(fā)不出什么聲響。更何況此刻的沈傲君早已沒有什么氣力,再去弄出個什么響來。
但就是這么一個連個響也弄不出來的手指,卻是讓魔主剛剛探出的爪子定格在了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江湖中雖有點穴之法,且各門各派的手法千差萬別。但終究還是需要一定的接觸。隔空點穴雖然不是傳說,但也有著一定的局限性。以沈傲君如今的狀態(tài),想要隔空點穴,那是萬萬不能的。
傳說中,曾有一種定身術。施術者只需手指朝著被施術者的方向這么一點,被施術者就會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那畢竟是久遠之前的傳說,做不得數(shù)。
那么,便只能是魔主自己停在了那里。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沈傲君手指每一次的落下,正與他的步伐一致。似乎,對方正在算著他的步伐。這,讓他很是不安。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是一個天境高手的臨死反撲。他不得不謹慎對待,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陰溝里翻了船。
不安之中,魔主的余光不經(jīng)意間瞟到了地面上的一件事物。這讓他心生恍然之感:“原來是這樣。”
進入魔主余光里的,是一把弧形彎刃。他看得到這彎刃時,它正靜靜地插在那里,上面還附著著還未熄滅的黑色火焰。
而魔主向著四周一掃,這樣的彎刃不僅只有這么一把,有很多。上面有的附著著火焰,還有冰霜與雷電。全都是方才沈傲君發(fā)動的“黑羽千刃翔”時,從他身上彈飛出去后,散落在了四周。
“夜魔”組織與沈傲君之間的瓜葛,已經(jīng)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
那時候沈傲君才剛剛踏入江湖,卻是屢屢破壞了“夜魔”的計劃。所以,“夜魔”也對沈傲君進行了最為詳細的追蹤與調查。之后,更是記錄成了卷宗,便于翻閱查詢。
這些卷宗除了紀錄了與沈傲君有關的一切信息之外,更是將沈傲君出道以來的每一次戰(zhàn)斗,不分大小,巨細無遺的紀錄了下來。而其中,就有這么一卷,記載了這樣的一場戰(zhàn)斗。
這場戰(zhàn)斗,并非發(fā)生在沈傲君與“夜魔”之間。而是發(fā)生在了海上,對手是一只高階的“海龍獸”。
當時沈傲君自海外歸來,在海上巧遇“龍龜獸”,以及對“龍龜獸”窮追猛打的“海龍獸”。最終,沈傲君將海龍獸擊殺。
這場戰(zhàn)斗發(fā)生在海上,且當時沈傲君流落海外,外人根本無法找尋到他的蹤跡,本該無人知曉。卻是不知為何,還是被“夜魔”通過種種手段,還原了出來,最終編訂成了卷宗?;蛟S,這“夜魔”組織真的已經(jīng)手眼通天了。
“夜魔”是如何知道了這場戰(zhàn)斗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在這場戰(zhàn)斗里,沈傲君就曾使出過“黑羽千刃翔”。且是他進入江湖以來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回想著卷宗里的記載,魔主終于明白自己心中的那股不安的由來。而沈傲君手指的敲擊看似不經(jīng)意,實則是在計算自己的步伐。從而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發(fā)動“黑羽千翔陣”。
沒錯,正是以“黑羽千刃翔”為基,所發(fā)動的“黑羽千翔陣”。
而那場戰(zhàn)斗里,沈傲君正是憑借著“黑羽千翔陣”,出其不意的擊敗了那只海龍獸。既然已經(jīng)看破,魔主怎么可能還會步上那只海龍獸的后塵呢?
想著對方隱藏著的暗招就這么被自己給識破,魔主不由的一陣得意,咧著那張?zhí)手谒拇笞欤中Φ溃骸皠e白費心機了,你以為在四周悄無聲息的布下這么一個陣法,就能扭轉乾坤?哈哈……真是癡心妄想……哈哈……”
魔主的笑聲里,充滿了將陰謀戳穿的快意。
聽著魔主的話,沈傲君原本敲擊著膝蓋的手指,也是僵在了那里。
看到對方手指突然不動了,魔主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對方果然是在計算著自己的步伐,從而確定自己的位置,好發(fā)動那曾絞殺海龍獸的陣法。
既然已經(jīng)看穿,魔主自然不可能再讓對方如愿。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在他的笑聲中,從他的嘴里伸了出來,竟是一根長長的舌頭。
沈傲君能有后手,以魔主的老辣怎么可能會沒有一兩張底牌。化身成為了“超魔獸”后,他一直藏匿著這條舌頭,不曾動用。為的便是在關鍵時刻,發(fā)動雷霆一擊。
而此刻,那長舌頭以極快的速度伸了出去,就像是癩蛤蟆吐出長舌捕獵食物一般,將沈傲君得身子卷住,然后往回拖拽。
既然對方還未發(fā)行陣法,那就意味著此刻依舊安全。既然如此,把對方拉過來也是一樣的。
沈傲君此刻很久沒有多少體力,再加上先前發(fā)動“黑羽千刃翔”,身體已經(jīng)達到了臨界點。再也無力抵抗,只能任由著被那長舌頭卷到了魔主近前。
“哈哈……”魔主的一雙瞇瞇眼看著沈傲君,盡是得意:“我看你還怎么奈我何,哈哈……”
“哈哈……”被長舌頭卷住的沈傲君發(fā)出了一聲輕笑,卻因為身上傷勢的緣故,變成了咳嗽,“咳咳……”
魔主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男子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眼睛盯著對方,問道:“你笑什么?”
“我承認,你們組織的能量確實超出了想象的強大。竟然連我從海外歸來時,發(fā)生的事情都能探查得到。只可惜……”沈傲君說著,又咳嗽了起來;“咳咳……”
“可惜什么?”魔主問道。
“可惜,你們太過于相信自己的情報能力了?!鄙虬辆銖姷靥痤^來,與魔主對視道:“那你可知半日前,發(fā)生了什么?”
被沈傲君這么一問,魔主也是一怔。這才想起來,今日正是那魔龍殿圣女回魔龍堡的日子。按理來說,那劍三千絕不會任由著龍香荳就這么離去。為了確保這次的計劃不受影響。自己更是不惜暴露了一個據(jù)點,就是為了讓“獸王”那個家伙,將沈傲君這一伙人拖在城外。而今沈傲君居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就意味著獸王那個家伙已經(jīng)失敗了。
可是,獸王究竟是怎么失手的?
這無疑成了魔主此刻最關心的事情。因為在隱約間魔主感覺到,獸王的失敗,或許將成為今日的關鍵。
“你不想知道獸王現(xiàn)在怎樣了嗎?”沈傲君問道。
“哼!”魔主冷哼一聲,“難不成你還想用那家伙來要挾本座?”
“這石臺曾經(jīng)也像今天這樣,差點就解封了?!鄙虬辆]有回答魔主的問題,雙眼迷離間,像是在追憶著什么。
聽著沈傲君的話語,魔主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甚至,比之前的那股不安還要更甚,“你想唬我?別人不知道,還當你是那日救世的圣者。但我很清楚,當日封印了天魔大人的,絕不會是你。”
“封印石臺的,確實不是我?!鄙虬辆f到這里,頓了一頓。那原本因為追思而有些迷離的雙眼,也在這個時候突然綻放出了精光,“可那人,那確實是我?!?p> 就在這時,沈傲君因為身上那道長舌的捆綁,而垂在了兩側的雙手,十指突然一動。各自捏出了一道印決。
隨著沈傲君捏出了這兩道的印決,這個結界竟然開始顫動了起來。這股顫動漸漸地傳遞到了那一道道弧形彎刃上。在顫動中,這些彎刃竟然一柄柄的懸浮了起來。而那些附著在到身上的能量殘余,就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再次發(fā)出了獨屬于他們的色彩。
這些色彩或紅、或藍、或黑……卻是涇渭分明的在沈傲君與魔主的四周,圍成了八個不同的色塊。
這些色塊的顏色越加的鮮艷明亮,最終化作了八道符文,向著中間的兩人壓迫過去。
“乾坤輪狀,八相封魔!”沈傲君口中爆喝一聲,那八道符文最終封鎖了八方,化作了一道囚籠,將自己與魔主全都封印在了里面。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