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相封魔”,是當年沈傲君將身體的控制權短暫的交予“道之印記”時,通過對其鎮(zhèn)封天魔時的手法的觀摩,在結合自身的“乾坤八法”,所創(chuàng)出的封印秘術。
而在之前,化身為“獸王”的“萬獸山莊”的前莊主牧仁,就是在不久之前,敗在沈傲君的這一秘術之下。
魔主雖強,但與獸王相比,卻也只是毫厘之間。一旦封印形成,也是難以逃脫落敗的命運。更何況,自負的魔主從一開始,便將這“八相封魔”,錯當成了沈傲君一直隱而發(fā)的“黑羽千翔陣”。
但這也不能說魔主判斷有所錯漏。只不過沈傲君這次因為所剩的力量有限,只能借助“獸武”夜靈的力量來完成“八相封魔”的布置。這樣好與之前沈傲君布下“黑羽千翔陣”時的手法相同。
而天境高手的靈覺本就敏銳,趨吉避兇的本能,使得魔主以為已經識破了這“黑羽千翔陣”。
錯誤的判斷,便有了超乎預計的情況。那就是那些原本在情報里應該化作一朵朵能量之花,在敵人的身上綻放,直至對方的生命之火熄滅,方才結束的“黑羽千翔陣”,卻變成了八道分困天地的巨大符文,將自己猶如囚犯般,囚困在了中央。
“不……”魔主大吼一聲,那巨大的嘴巴就要向身前的沈傲咬去。
自己布下陣勢,將自己與對方一起困在結界之內。卻沒想,對方的瀕死反撲竟會是如此的犀利。這即將即將及體的封印,隱隱透著一股讓他驚悚的感覺。
不是不安,更不是心驚,而是驚悚。那是唯有生死之間的威脅,方才會令魔主這樣的天境高手,生出的情緒。
所以,魔主要在封印徹底完成前,將沈傲君殺死。只要施術者一死,再怎樣強大的術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魔主此刻要做的,便是與時間比賽。雖然先前被沈傲君那一撞,嘴里的尖牙已經有些松動。但是,他依然要趕在這封印徹底完成前,將對方咬死。
終于祭出了“八相封魔”,沈傲君此時真的是筋疲力盡了。他再也沒有力氣,如先前那樣發(fā)動一次頭錐,將眼前這張滿是腥臭味道的嘴巴撞開。
他只是擠出最后的一絲氣力,將頭稍稍的擺了擺,讓那些利齒在自己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極深的血口,最終落在了自己的肩頭。
瞬間,一股劇痛自肩膀傳來,痛徹心扉。在這股劇痛的刺激下,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的沈傲君,卻是變得清醒了許多。既然魔主這一下沒能咬死自己。那么,他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魔主沒想到此時此刻,沈傲君竟然還能避開。心知已經失去了最佳機會的魔主,頓時發(fā)起狠來,咬在沈傲君肩頭的大嘴,用力一吸,就像是傳說中的吸血鬼般,吮吸著沈傲君的血液。
然而,魔主的圖騰獸畢竟是吞天獸,而不是什么吸血魔獸。就算是進行了“超魔獸”化的變身,卻哪里能夠在這一口、兩口間,就將一個大活人的血液,全都吸食干凈。
而那代表著“八相封魔”的符文,卻是在魔主剛剛吸了兩口血液,就化作了一顆色彩斑斕的球體,將魔主與沈傲君兩人一同裹在了里面,完成了封??!
彩色圓球一經形成,魔主之前布下的那四顆圓球,也化作了四團黑色的氣體,消散在了潭水之中。
黑色的球體消失,魔主布下的四角錐結界,也就不復存在了。頓時,四周的潭水涌了這片空間。激蕩的潭水頓時攪起了一道漩渦。
在漩渦中,那顆色彩斑斕的圓球,也隨著旋轉的潭水,向著潭底沉去。
球體之內,魔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樣用力,也無法從沈傲君身上吸食到任何的血液。仿佛在他與沈傲君之間,隔絕著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對方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怎么也觸及不到。
這時,他想要掙扎,卻不發(fā)現(xiàn)不僅無法吸食沈傲君的血液,就連想要動彈一下,也是不行。只能這么瞪著一雙瞇瞇眼,看著沈傲君。
當彩球落在潭底,潭水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但那個距離彩球并不太遠的石臺,卻還是顫動著。
而且,似乎是因為魔主被沈傲君以“八相封魔”封印的緣故。再加上這道銀色封印網的出現(xiàn)。使得石臺內的天魔發(fā)現(xiàn)解封的希望破滅。一道沉悶而憤怒的吼叫自石臺內傳出。
在一聲吼叫里,就連那已經被銀色封印網給壓制下來的石臺,竟是像是地震了一般,劇烈了顫動了幾下,這才再次平靜了下來。
然而,被鎮(zhèn)壓在石臺之內的,畢竟是一代天魔。這一聲吼叫又哪里會簡單。那吼聲帶起的聲浪穿過層層潭水,最終竟然直接穿透進了那彩色圓球之內。
那吼聲在潭水中似浪,但進入了那彩球之后,最終沒入了魔主的體內。
被那聲浪如體,原本動彈不了絲毫的魔主,竟是輕輕的震動了一下。變身成“超魔獸”的模樣,竟是慢慢的縮小了起來,最終化作了最初的模樣。
而被那張大嘴擠壓的如豆般微笑的眼睛,哪里還有什么眸子與眼球,完全一片血紅,還散發(fā)著妖異的紅光,讓人無法直視。
變回了人身的魔主,雙唇雖然因為封印的緣故,無法開合,卻是從嘴里傳來了一道聲音。
這聲音不帶絲毫的情緒,甚至就連先前的不甘與憤怒也沒有沾染上點滴,清冷的就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般。
不僅如此,就連那聲音所組成的話語,也是透著極度的冰寒:“大膽豎子,壞我大事,竟敢封印本尊分魂……”
“如此,便讓你也嘗嘗,這九州封印的滋味……”
接著,便是一陣就連沈傲君也沒能完全聽清楚的呢喃。
呢喃聲中,眼前的魔主竟然如同粉塵一半,一點點的分解了開來。而分解開的粉塵,竟是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鎖鏈,纏繞滿了沈傲君全身。
這些鎖鏈冰冷刺骨,卻是像是烙鐵一般,烙印進了沈傲君的血肉之中,溶解在了他的體表之內。
冰冷與烙刻兩種感覺,刺激并摧殘著沈傲君的身心,讓他的意識漸漸的變得模糊了起來。
而就在沈傲君的意識漸漸失去只是,他隱約的聽到了一段話語:“吾以吾之分魂獻祭……封印爾身……從此墮落……”
“吾以吾之分魂詛咒……爾之靈魂……從此迷失……”
“吾以吾之分魂……異界之門……開啟……”
一陣暈眩之后,沈傲君猛然張開了眼睛,身子如同彈簧一般彈起,手中一擺,便有一道寒光在掌中一晃,雙眼滿是警惕。
可是,當沈傲君看清四周的情況,哪里還有什么魔主啊、天魔的身影。四周一片蔥郁,像是一片叢林。
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后,沈傲君這才吐了口氣,找了棵大樹坐了下來。
心是靜了下來,但他的腦子卻是一片混亂。
這是哪里?
沈傲君意識消失之前,他很清楚,那天魔將自己封印了。只不過,他不清楚,之后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場幻夢?因為,唯有在夢里,才會出現(xiàn)那樣的一片大山,那樣的一座湖。
可如果真的的只是幻夢一場,那自己究竟被那天魔封印了多久?才能生出如此長久的一個夢來。
想到這些,沈傲君開始糾結,開始不安,甚至是害怕。
他糾結于真與假。
他不安于真與假。
他害怕,去區(qū)分真與假。
若一切都只是幻夢一場,那么,小村子便是假的,村子里得村民,老村長也是假的。而他生出的那種親近感,便也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在他做了如此真實的一個夢之后,九州是否如昨?人面能否依舊?
滄桑變化,物是人非。沈傲君最害怕的,還是爛柯一夢千載。
但沈傲君終究不是那種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人。在糾結了一會之后,舒了口氣,沈傲君自樹下站起,雙腳猛一蹬地,便竄上了枝頭。幾個起落,便來到了大樹頂上。
沈傲君向著四周一望,身子懸空而起,向著遠處的山峰飛去。
此刻,沈傲君盡顯天境修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里,離開這里,尋找到人煙。如此方能解開心中的那些疑惑。無論真假,終須面對。
憑著一身天境修為,沈傲君在這叢林間之上飛行了半日。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人煙,卻是辨清了方向。
因為通過半日的觀察,沈傲君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似乎身處“云夢大澤”之中。
這“云夢大澤”,乃是南方第一大澤。這里煙霧騰緲,瘴氣隨處可見。因人跡難至,素有死地之稱。想要在這里尋找到人煙,確實很難。
不過,就算找不到人煙,只要這里真的是云夢大澤,那么沈傲君也有辦法從這出去。對于像沈傲君這樣境界的高手來說,這里哪里還能稱得上死地。
更何況,這云夢大澤,他沈傲君也不是第一次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