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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武九州

第十九章 九州何曾畏戰(zhàn)

甲武九州 歲在乙丑 3044 2019-04-17 14:08:20

  喬伊站在高處,看著下方那猶如儀仗般整齊的隊列。以及對面那黑壓壓的人群。

  三天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過,約定好的和談日子就在今天。

  由議長杰夫帶領(lǐng)的和談使團(tuán),如今已經(jīng)站在了隘口之外,靜等著約定的那人的出現(xiàn)。

  而就在這三天,不斷有勢力越過龍河,屯于隘口外十里的地方,與隘口內(nèi)的軍隊,形成了對峙。

  在這三天里,雙方顯然都在極力地克制著。但誰都知道,這種暫時性的相安無事,將會隨著這一天的時光流逝,產(chǎn)生不一樣的變化。

  而這一切,都將只為一人而改變。

  使團(tuán)從拂曉起便駐足于原地,轉(zhuǎn)眼已經(jīng)日上三竿,卻依然不見蹤影,雖然不見微詞,但面上卻是難見愉色。

  顯然,對于己方的善意及退讓,換來的卻是這樣漫無目的的枯等,漸生不滿。而這種不滿,也悄然在隘口內(nèi)蔓延。

  而隨著時間的推逝,北邊的陣地的陣勢也越見穩(wěn)固。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從此拉開戰(zhàn)幕。

  無論是懷山隘口,還是北地的武裝,他們都在積極著為了那人的到來做著準(zhǔn)備。同是,也在為應(yīng)對著對方的準(zhǔn)備,變化著。

  然而,日頭建議,已是晌午。陽光地位照耀下,再整齊的儀仗,也會因為浮躁而漸生不滿。

  難道,那人怕了?

  這種想法漸漸在隘口內(nèi)蔓延,化作了一陣陣的嗤笑,帶著極重的侮辱以及深深的惡意。

  而顯然,懷山隘口這邊并不打算掩藏什么。所以,即便是相隔甚遠(yuǎn),北地的陣營依然能夠清晰感受到一些。

  與懷山隘口內(nèi)的那些滿懷惡意的揣度不同。自始自終,無論是北地,還是整個九州,從未有人懷疑過那人的勇氣與德行。

  在他們的心目中,那就是個近神的存在。而神,怎會怯弱?

  即便他們無比的希望那人不會出現(xiàn)。但他們的信仰告訴他們,他們的圣者不畏任何艱難。所以,他們要與他共通進(jìn)退。

  而正是因為這種堅定,讓他們聚集在了這里。也是因為這種堅定,他們決不容許自己的信仰,遭遇到任何一絲非禮性的待遇。

  于是,一場相隔甚遠(yuǎn),甚至都無法確切的傳遞自己的意思的口舌,就此隔空展開。

  而往往,一場爭端的開端,便是從一次看似毫不起眼的口舌,開始的。

  或許是意識到了這點,也可能是別的什么原因。就在雙方的火氣升騰到了頂點,即將爆發(fā)的時候,一道聲音出現(xiàn)在了半空??樟炼七h(yuǎn)。

  “久等了?!?p>  所有人都朝著空中望去,卻只見晴空碧璽,以及萬丈高出的浮云。哪有半絲人影?

  “我在這里?!庇质且坏缆曇繇懫?。雖不似之前般的空亮,但卻讓人一聽,別知道是在哪里。

  那里,是懷山隘口!

  誰能想象,那聲音竟然出自懷山隘口。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女子紅杏出墻,奸夫卻一直躲在自家床下般的荒唐。

  但事實卻不由的他們不接受這樣的荒唐。

  一帶人影從懷山隘口內(nèi)走出,越過了一個個滿臉錯愕的士兵,向著不遠(yuǎn)處的使團(tuán)走去。

  有人醒悟的快,心跳加速,血脈賁張的舉起了手中的槍。

  然后,他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卻已是發(fā)出一聲慘號。

  原來是一團(tuán)焰火出現(xiàn)在了用來扣動扳機的手指上。然后,就像是點燃了的引線,隨著他的手指,爬向了他的全身。

  在那令人戰(zhàn)栗的慘號聲中,那人化作了一團(tuán)灰燼,隨風(fēng)而去。

  而這樣隨風(fēng)而去的灰燼,一共出現(xiàn)了七十三個。全都是在舉起手中的那刻,被一簇不知來歷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當(dāng)然在懷山隘口,想要舉起武器的,絕不僅僅這七十三個。

  只是其他的人在看到如此膽顫心驚的一幕后,以及仿若夢靨般音繞在耳邊的慘號后,哪里還能生出一絲舉起武器的勇氣。

  看著那道從身邊越過的身影,竟是生出了與死亡插肩而過的后怕,以及驚悚感。

  與這邊的惶惶不安不同,當(dāng)這道身影從人群中走出,出現(xiàn)在了北地所有人的視線里的時候。天邊響起了一片的歡呼與吶喊。那是對于心中英雄的頌贊。

  無論是懷山隘口,還是北地武裝,沒人懷疑來者的身份。

  若說那一身落魄的乞丐裝束并不能代表什么。那么,那隨風(fēng)而逝的灰燼,便足以說明一切。

  “能與大名鼎鼎的圣者一晤,深感榮幸?!弊h長杰夫似乎沒有看到現(xiàn)先前發(fā)生在隘口內(nèi)的那一幕,對著走到近前的乞丐,露出了教科書式的微笑。

  “你好,不知該如何稱呼?”乞丐微微一點頭。

  “鄙人杰夫,腆為此次和談負(fù)責(zé)人?!苯芊蛘f道。

  “原來是杰夫先生,很高興見到你。那么,我們開始吧。”

  “還請稍等?!?p>  說話間,杰夫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屏幕,不過巴掌大小。

  “此次和談,關(guān)系著我們雙方無數(shù)子民的利益。其中所需商討的事宜太多,杰夫不過是代為傳達(dá),絕不敢貿(mào)然決斷?!?p>  “所以,我將會對今次的會晤全程錄音,還望圣者莫要介意。”

  “無妨。”

  “如此,我們就開始吧?!?p>  ......

  就在懷山隘口外,杰夫一行終于進(jìn)入到了他們此次行程里最重要的階段。

  而就像杰夫所說的,事關(guān)重大,所要商討的細(xì)節(jié)實在太多,當(dāng)日頭漸漸西墜,雙方的這次會晤依然還在繼續(xù)。而且,不見絲毫結(jié)束的跡象。

  無論是懷山隘口,還是遠(yuǎn)處集結(jié)的北地武裝。此時此刻,雙方都嚴(yán)守著自己的陣地,不敢逾越半步。只為了不在此時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終于,金烏西沉,玉兔當(dāng)空。在杰夫的示意下,與他一行的人中,有人在四周放下了幾個照明的燈盞。只為了讓這里的一幕幕,都曝露在光明里,不被黑暗所侵襲。

  議長杰夫似乎有著無限的精力,在經(jīng)歷了如此長時間的交涉后,竟然依舊精神滿滿。卻是苦了與他隨行的那些官員。雖然極力的保持著專注,卻蔓延漸深的倦意。

  日升月移,已是一夜。和談,依舊在交涉中。

  無論是懷山隘口,還是北地的武裝,輪防的值守都已經(jīng)換過了好幾茬,但所有視線里的那兩個人,一個手捧著屏幕,做討論狀。一個亂發(fā)披面,做聆聽狀,自始自終,不發(fā)一言,卻沒人知道亂發(fā)下,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

  日移星易,又是一天。四周的燈盞早早的亮起,為這次未完的會晤照亮著前方。

  星隱雞啼,如是又是一夜。這場近乎馬拉松式的和談,近乎接近了尾聲。而所謂的尾聲,其實就是議長杰夫收起了那塊屏幕,對著眼前的乞丐問出了最后的一個問題,也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個問題,“戰(zhàn),亦或和?不知圣者以為何?”

  其實。這才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問題,也是唯一的一個問題。

  “哈哈,若如你所言,那么為平戰(zhàn)火,九州從此必須納貢稱臣?!?p>  “此舉對你我雙方只有百利而無一害。屆時,我方將會無條件的提供所有的技術(shù)支持,爭取在最短時間里,一改九州風(fēng)貌。從此進(jìn)入一個新時代。”杰夫說道。

  “新時代?所謂的新時代,在我看來,不過就是卑躬屈膝,仰人鼻息?!?p>  “圣者此話有欠妥當(dāng),為了更加美好的將來。一些犧牲與讓步,都將是必要的?!?p>  “我曾說過,九州的未來,自有他們來決定,無人能左右。我不行,你們自然更不行?!?p>  “如此,圣者是要要罔顧無數(shù)生命,就此開戰(zhàn)咯?”杰夫面色一沉,自有一股威嚴(yán)油然而生。

  若是放在以往,甚至是這些與他隨行的官員的面前,杰夫的這股氣勢,自然會讓不少人心生震顫。

  但顯然,眼前的這個乞丐模樣的人不在其內(nèi)。

  乞丐揉了揉頭發(fā),慢條斯理地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九州子弟絕不曲膝于人前。若要和談,你我雙方必當(dāng)戶為友盟。但請記住,九州從不畏戰(zhàn)?!?p>  “圣者莫急著拒絕,我們此行還有些時日。不如你去問問他們,畢竟若是真到開戰(zhàn)時,關(guān)乎的乃是他們的生死?!苯芊蛑噶酥高h(yuǎn)處的北方。那里,有著一道黑色的長線。那是北地武裝的防線。

  這場持續(xù)了兩天兩夜的談判終于結(jié)束。但這次和談,卻遠(yuǎn)不到畫上句號的時候。

  議長杰夫帶著隨行的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隘口內(nèi)。而那乞丐,在如此眾多的視線的注視下,竟是不知從何時起便失去了蹤影。

  “怎么樣?”喬伊迎著歸來的杰夫問道。

  “態(tài)度超乎想象的強硬,簡直就是冥頑不靈?!苯芊蛘f道。

  在他看來,自己這方已然提出了最快結(jié)束戰(zhàn)火的方案。但顯然,對方并不愿意接受。

  “如此不是挺好?既能堵住本土那些反戰(zhàn)勢力的嘴,又不至于落人口實,將所有的罪責(zé)都背負(fù)在我們的身上。”

  “只是,元首大人的命令,不得不尊從啊?!?p>  “元首大人的命令?”

  “嗯。臨行前,元首大人曾說,此行當(dāng)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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