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延禧殿。
“娘娘,今兒可到園子里走走?”染香恭敬的話語傳來時,舒寧才恍恍惚惚地醒來,昨夜陪著凌庭幾乎走了大半個上京宮廷,似乎休息了一夜仍是不足夠。她抬眸看了看染香,看樣子染香已經(jīng)恢復(fù)了狀態(tài),到底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浪的,舒寧心里這般想著,嘴角有了些微笑意:“身子乏了,今兒就不出殿了。”
“喏。”染香躬身行禮,及后吩咐一旁等候的宮人伺候舒寧洗漱,穿衣。
“陛下,是什么時候走的?”舒寧問道。
“回娘娘話,奴婢今兒一早已不見陛下,許是半夜就離開了。”染香語氣平靜,似乎昨天被舒寧冤枉斥責(zé)一事從未發(fā)生。
舒寧頷首,想來凌庭對于廉親王的回宮之舉,心里是極為在意的,在意得無法安眠。這么想著,忽而就改變了主意:“染香,本宮忽而又想出去走走了。你吩咐下去吧?!?p> 經(jīng)過了昨日,染香似乎對于這個主子的一切要求和變化都不再訝異,木然地應(yīng)諾,然后退了下去。舒寧看著染香的背影,低低就笑了,這盤棋才剛剛開始,她執(zhí)的子,還未輸贏分見,可容不得任何人退出。
秋意漸濃,御花園的景致悄然偷換了模樣,翠綠被挑染成了黃,延禧殿一行宮人緊緊跟在舒寧身后,隨著主子在園子內(nèi)慢慢地散步。染香邊攙扶著舒寧,邊心里估摸了時辰,輕聲問:“娘娘,可在亭子休憩片刻?”
舒寧微微點頭,由著宮人簇擁著自己進涼亭中,慵懶地倚欄而靠,雙眸無神地望向遠方,神思游走了很遠。昨夜的凌庭有些古怪,硬是牽著她走了那么長的路卻又一言不發(fā)。而她又心里有太多的心事和想法,舒寧突然覺得凌庭的樣子在自己心里變得模糊,眼前的路在自己眼中也愈漸模糊,她霍地站直身子,示意染香與宮人們候在亭子內(nèi),她緩緩走出了涼亭,往湖邊步步靠近,也許一直走,路子會變得清晰。
“娘娘,小心!”莫凡的聲音傳來時,舒寧發(fā)覺自己半個身子幾乎探出了湖,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被莫凡緊緊地拽住,她穩(wěn)了心神,對莫凡抱以安心的笑容:“本宮無恙,多謝將軍?!?p> 莫凡輕輕將舒寧拉離湖邊即迅速松開了手,拱手道:“保護娘娘,是臣的職責(zé)?!?p> 舒寧臉上仍是笑意,正準備喚他退下時,卻聽莫凡道:“臣見如貴人似乎在尋娘娘,想是有要事商討,既娘娘在此處賞景,何不喚如貴人前來相敘?”
“哦?”舒寧挑眉,看來那如貴人真的很想做她的棋子。本來她心內(nèi)仍有猶豫,可如今看來如貴人似乎極是想成全她的心愿呢,要不為何總是明著暗著跟蹤她?舒寧笑了笑:“將軍在何處見著貴人妹妹?”
“想來也不遠了,只要娘娘傳喚,定片刻可見。”莫凡這般應(yīng)道。
舒寧頷首,擺了擺手示意莫凡退下。她是估摸準了,他絕對不忍心讓她受傷的。輕微嘆息,唯一讓她覺得良心不安的,如今也就只有他了。舒寧看了看莫凡背影,收起那不該有的凄涼心情,轉(zhuǎn)身緩緩回到?jīng)鐾?nèi),微微笑著:“染香,備些茶點。你知道本宮素來喜好成人之美,一會兒如貴人來了,可不得怠慢了。”
“奴婢遵命。”染香應(yīng)承著,邊退了出涼亭,緊忙著了宮人隨她去準備招待如貴人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