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筠在賀蘭肖等人離開后,又回到了靜水城。
靜水城大門敞開,而趙奕就站在那里,輕搖著他的羅扇,平靜地看著她。
“看來你可真不希望我離開啊?!本绑抟徊揭徊狡届o地走向他。
“本王這才發(fā)現(xiàn)姑娘男子裝扮也是十分俊俏的。”趙奕的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來是玩笑。
“當然,本姑娘天生麗質(zhì)?!本绑薜恼Z氣開始變得有氣無力,臉色慘白,走到趙奕面前。
她看著他的雙眼,嘆息道:“果然越好看的越有毒啊。”
“我可以認為姑娘是夸我英俊嗎?”趙奕收起扇子,看著景筠蒼白的臉色,反而笑了笑。
“真是厚臉皮?!本绑薜穆曇粢呀?jīng)很低,除了趙奕沒人能聽清,突然她腿一彎,倒了下去。
趙奕連忙伸手,將景筠攬在懷里。
他低頭去看景筠,懷里的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長長的睫毛漆黑如鴉,小小的嘴唇如薄櫻,看起來十分令人憐惜,趙奕又笑了笑,將她交給走上來的女子,吩咐道:“帶回去?!?p> “是--”那名女子低頭答道。
景筠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床上,貌似還是在挺舒服的床上,她動了動,背部有些疼,卻已經(jīng)沒有昨日那種滲入骨髓的疼痛,看來毒針已經(jīng)被取出來了。
昨日趙奕看見賀蘭肖一直牽著景筠的手,所以在最后的時候?qū)⑸戎械亩踞樕湎蛄司绑?,而景筠為了不讓賀蘭肖擔(dān)心,自己硬撐著回到了靜水城。
她下了床,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剛準備喝,門便被推開了。
“姑娘一天休息得可好。”來人的語氣很親熱,就像是面對多年的故人。
景筠頭也不抬,喝著剛倒好的茶,責(zé)備地問:“怎么茶是冷的?”
“看來是那些丫鬟辦事不利,認為對一個階下囚不必太在意。”簡單提醒下景筠目前的處境,趙奕走進屋子,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沒有嫌棄地喝了下去,“姑娘不怕這水有毒?”
“不要總把我當傻子?”景筠翻翻白眼,“要殺我,干嘛還要救我!”她站起來看著坐著的趙奕,只有這樣,心中才有股成就感。
現(xiàn)在覺得舒服些了,景筠接著說道:“你不是要拿我當誘餌嗎?”景筠很清楚因為自己是誘餌,所以他才救自己,這下有點感嘆幸虧自己還是有點價值的。
“我一直很后悔,上次就那么放姑娘離開了,后來聽見姑娘死掉的消息,真是傷心?!壁w奕故作遺憾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看了眼居高臨下的景筠,站起身來,他一站起來,就將景筠僅有的優(yōu)越感趕走了。
“老天舍不得姐死,又送回來了?!本绑迣τ谮w奕的行為有些不滿,指了指門口,“現(xiàn)在姐又要休息了,你趕緊給我消失?!?p> 趙奕眉頭一皺,為什么這姑娘說話如此奇怪,一會自稱姐,一會兒又變回我,還十分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但正因如此,他才對她產(chǎn)生點興趣。
于是他看看床,又看看景筠,意思是你不是才起嗎?
“姑娘我體弱,你不想這么珍貴的誘餌死掉,就趕緊消失?!本绑奕灾钢T,但令一只手扶著桌子,大有一副你不出去,我立馬就倒的趨勢。
“那么姑娘好好休息吧?!壁w奕沒有生氣,反而聽話地離開了。
趙奕走出去,然后一直走到拐彎處突然停了下來,便有位女子走上前來,在趙奕身后停下。
趙奕沒有回頭,淡淡地問:“她情況怎么樣?”
“回主子,她體內(nèi)的毒針已經(jīng)取出?!避吩埔簧砟G色勁裝,語氣十分恭敬,“但屬下為她治傷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有溺霜之毒!”
“溺霜之毒?”趙奕眉頭皺了一下,那可是天下奇毒,一般人還沒機會中,這個女子怎么會中這個毒,不過他又想起賀蘭肖也是中了這個毒,隱約猜到種可能性。
“是的,只是她中毒很淺,隱藏在體內(nèi),一直沒有發(fā)作。”千云看不見趙奕的臉色,接著答道,“昨天那毒針引發(fā)了她體內(nèi)的毒性,不過我已經(jīng)壓了下去?!?p> “你放風(fēng)聲出去,就說在靜水城抓到反賊一名,貼出畫像,三日后押京--問審。”他猶豫一下,沒有說出“問斬”二字。
“對了,另外將上次押送這個女人的一批人全部除掉,一個不留?!薄∽詈笠痪錆M含殺氣,那些廢物怎么可以留在世上。
“你可要好好看著她,她可是引誘賀蘭肖的工具?!壁w奕關(guān)照她。
“屬下一定會的?!?p> “嗯,你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壁w奕點點頭,并沒有在意女子聽見這話時眼中的激動,向前院走去。
……
寂靜的巷子里,皮五喘著粗氣,看著身邊已經(jīng)死去的同伴,個個眼如銅鈴,面色灰白,面前的灰衣女子猶如地獄的閻王,目光殘忍絕情。
皮五受了傷,今日與幾個哥們喝酒回來,便遇見了這位女子,一言不發(fā),揮手之間,便奪數(shù)條人命。要不是自己早有防備,現(xiàn)在肯定也已經(jīng)成了這女子手下亡魂。
“竟然能抵抗我的五蟬毒,你還算有些本事?!鼻г瓶吹狡の暹€活著有些驚訝。
“果然是毒功?!逼の遄旖堑孽r血越流越多,“我早年的時候曾經(jīng)救過千機門長老,作為回報他給了我顆解毒丸?!奔热皇乔C門的東西,他便隨身攜帶,今日不知為何看到這位女子,他便立刻服下了那顆藥丸,可惜還是逃不了被殺的命運。
“千機門的人?”千云冷笑,“千機門的長老豈是你說遇就遇的!”
千機門本就是傳說,若不是得知賀蘭肖真的得到千機門長老的指點,她根本不相信這個消失武林三百年的門派依然存在。
“哼--”其實自己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遇見了傳說中的千機門長老,只是那個時候自己耍了點小聰明,被千機門長老識破,但他還是給了自己藥丸,他說:“皮五,你是有點小聰明,但將來有一天,你也許就會死在這個上面?!睕]想到竟一語成真。
“千機門又如何,一顆小小的藥丸能解我‘回春園’所有的毒嗎?”千云右手一揮,紫紅色煙霧立刻向皮五飛去,鉆入他鼻孔。
“你是‘毒姑千手’!”回春園醫(yī)術(shù)天下第一,就是千機門在醫(yī)術(shù)上也無法相比,幾百年前名揚天下,到魏衡子時期,更是達到了頂峰,只是不知為何魏衡子喜好毒物,常年鉆研毒藥配制,從此回春園成為江湖人既期盼又畏懼的地方,如果可以誰也不想與那個地方牽扯上關(guān)系。最近幾年江湖上流傳的“毒姑千手”就是回春園的弟子,擅長用毒與易容術(shù),為人狡詐歹毒。
“你錯了,我是千手?!避吩埔恍?,嫵媚萬千,皮五還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已經(jīng)七竅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