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她希望能再次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沒有。”納烏十分肯定?!拔易屑毜貟咭曇环_?,除了漂浮的垃圾以外,什么也沒有!森林也是,按道理來說,這么大的船艘不可能...”
“都是你啦!追什么追!你看!這下好了!鳥也沒了,船也沒了!什么都沒了!”她指著阿布責(zé)怪道。“......你還拿著它干嘛?!”她看著阿布,手里還攥著渡渡鳥的羽毛?!澳?,你這個大呆瓜,你難道看不出它剛剛想殺了你嗎?!你居然還戀戀不舍?”
“怎么會這樣...突然之間,就像陌生人一樣...”
“動物的性格本來就反復(fù)無常,再說了,剛才若不是大塊,你恐怕早就...”
“好了,好了!”納烏打斷了米娜想說的話?!斑^去就過去了,上一秒便是過去,我們討論過去毫無意義,唯有當(dāng)下才是……”他頓了一下,突然不會說話了。
他看著自責(zé)的阿布,還有頤指氣使的米娜,唏噓一聲,緩緩地抬頭,望向天空。
金色的陽光照進空曠的巖地上,透過白霧,霧氣像幕布一樣拉開了。樹葉的顏色愈發(fā)深沉,把飄蕩著輕紗薄霧般的蔭地照得通亮。
納烏撿起地上的拉拉藤,耐心地抽絲、糅合,將其捆成一條更直、更柔韌的結(jié)繩,并親手為他們系上一個活結(jié),“這樣,你就不會再東跑西跑了!也能防止突發(fā)情況發(fā)生!”
兩人點了點頭。
“我們現(xiàn)在必須回到入???,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奔{烏指著九點鐘方向。
三人點點頭,心照不宣,又重新踏進了森林。
正午時分,陽光從松針密密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讓這個原本密不透風(fēng)的森林,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依舊沿用原來的方法,納烏“回頭望月”,三人保持一致的步調(diào),不同的是,他們格外的警惕,每踩一步在苔地上,左顧右盼,生怕會竄出什么動物來。
樹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一旁的銀杏樹猶如一群看客。屏息,三顆跳動的心,好像隨時要蹦到嗓子眼來了。
納烏抬手示意停下,他匍匐在松軟的泥土上,側(cè)耳聆聽。
時間仿佛靜止了,銀杏樹上的落葉緩緩落下,恰逢落在他的寬齦上,他撥開,起身,“我感覺,有只動物在前方悄悄的移動,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兩人驚愕不已。
“來了!??!”納烏警覺性的大喊,并張開雙臂保護,節(jié)節(jié)后退。
窸窸窣窣,“咻”的一聲,蒿草里竄出一只布滿斑紋的狗!
它體型瘦長,臉?biāo)坪偅成喜紳M條紋,和其他有袋動物一樣,腹部下方有個育兒袋。
“這不是1936年已經(jīng)滅絕的袋狼嗎?”阿布說。
“還有?。。 奔{烏話音未落,另外一只土棕色的狼從側(cè)面的蒿草里竄出,一躍而過。
它的前腿相較于后腿,特別的短。所以,走起路來時,頭部總是向前傾,顯得有些畸形。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狽?”阿布又說。
它們一左一右,袋狼在左,仔細觀察,它的右眼完好無損,左眼卻有些異樣,有點像是人類的眼睛!狽的話,它齜牙咧嘴的,但它的毛皮卻好像被人生剝了一大塊。
“這是想干什么,打算夾擊我們嗎?”納烏以一種大鵬展翅的姿態(tài)守護著他們。他的手里緊緊地握著水手短刀,陽光打在到刀面上,鋒芒畢露。
“慢著,納烏?!卑⒉及训栋戳讼氯ァ!叭绻覜]猜錯的話,它們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這家伙又開始奇思幻想了!”米娜吐槽道。
“不,恐怕這件事情你們也清楚!”阿布細細觀察,“你們注意看那只袋狼的左眼?!彼钢淖笱?,也就是它的右眼?!澳侵谎劬ι厦娴膫?..看上去可不像是自然傷害造成的?!?p> 說完,它發(fā)出低沉的狼吟,并把頭側(cè)了過去,似乎在警告所有的人:不許盯著它看,否則我就要咬你了!
“你怎么就這么斷定?我看是八成就是自己撓癢癢,撓瞎的吧!”米娜說。
“不!”阿布否定道,“我還記得在馬圣洛灣的店主跟我介紹過,有一只袋狼的眼睛...”
他們開始側(cè)頭觀察,的確!眼睛無法自由移動,但看久了,著實令人瘆得慌。
“還有一點不知道你們發(fā)現(xiàn)到了沒有...”阿布繼續(xù)說,“那只袋狼的尾巴從頭到尾都是下垂的!”
“這又怎么樣,動物的尾巴本來不是上揚,就是下垂的??!就像我一樣...”米娜跳了出來,露出尾脊。“?。〔缓靡馑?,我才發(fā)現(xiàn)我沒有尾巴呢!”她害羞的把頭別了過去。
“尾巴下垂,這在動物學(xué)上來說是一種極度不自信的表現(xiàn)!而狼和狗的祖先是一樣的,只是在長時間的演化中產(chǎn)生分支,狗,我們見怪不怪了,而狼!說明這只它的內(nèi)心此刻正十分恐懼?!卑⒉继咸喜唤^地說道,“還有那只狽!”狽,此時正焦慮不安,左右徘徊,身上那塊“補丁皮”隱約可見稀疏的骨架,“從它的惡劣的皮膚狀況來看,我想不用猜了!它應(yīng)該是被活生生地扒了皮了。”
“所以,你該不會想說的是?”納烏問。
“我認為它們把我們當(dāng)做侵略的敵人了。所以,它們現(xiàn)在呈現(xiàn)的是一種防衛(wèi)姿態(tài)?!?p> “狼與狽都同時出現(xiàn)了......那真是看見什么都不稀奇了!”米娜輕悠悠地說。
話畢,阿布用一種奇怪的、近乎渴望的眼神看著米娜。
“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米娜被阿布的眼神嚇到了,她下意識的雙手遮擋在胸前。隨后,阿布卻沖上前去一把抱住米娜,勾勒住她的脖子,就像一只樹袋熊一般?!澳?,你干嘛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在她的胸前支支吾吾。
“阿布,你又想到什么了嗎?”納烏好奇地問。
“嗯!”他點頭如搗蒜?!斑@里所有的動物的出現(xiàn),絕對不是一種偶然!應(yīng)該是因為某一種特殊原因,它們一起來到了這座島上。所以,我們才能看到狼與狽同時共存?!?p> “原來如此...”納烏認同。
“?。 钡谝宦??!鞍。 ?!~~~”這是第二聲?!鞍?!~~?。 。 钡谌?,連綿不絕。
那個人似猿泰山的聲音又來了,響徹森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