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繼續(xù)前行,作為尊者的兩個少年自然是有權(quán)坐轎子的,只是他們少年心性,相比較坐轎子安安穩(wěn)穩(wěn)的,哪有縱馬來的肆意。而圍繞在兩個少年尊者身后不遠的三五個人,便是在門派中可以叫上些名號的教眾,也有權(quán)利騎馬,至于其他人,便全部都是步行前進,而蘇清羽自然也在步行的人中。
不管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永遠都不乏勾心斗角,其中越是低等的環(huán)境,勾心斗角,排擠欺壓便越是明顯,因為他們需要在無數(shù)人中殺出一條血路,尋找一絲出頭之日。而蘇清羽一開始便得罪了人,這些希望得到上層另眼相看的人,即使沒有別人的吩咐,依舊下意識的孤立遠離蘇清羽。人是群居動物,被孤立的滋味應(yīng)當(dāng)是很難受的,可是這對于蘇清羽來說,卻讓她自在了很多。
她行走在人群后,身邊永遠是真空地帶,沒有一個人想要與她同行,這種距離感讓蘇清羽覺得很舒服。而行走到中午,到了該用餐的時候了,管理干糧的教眾給大家開始分發(fā)食物。即使是干糧,食物也還是比較豐盛的,有肉干魚干,還有雞蛋容易存放的點心什么的。尊者們對于食物自然可以隨心所欲的挑揀自己喜歡的,而下面的教眾,是固定了沒有幾個雞蛋點心和其他的食物,可以到了蘇清羽這里,便只給她分發(fā)了兩個菜餅。菜餅是所有食物中最難吃的一個了,帶著淡淡的苦澀,個頭也小的很,兩口便一個下肚了,即使兩個也根本填不飽肚子,很多教眾即使分到了菜餅也并不愿意吃。分發(fā)食物的教眾已經(jīng)算計好了,若蘇清羽問為何沒有其他食物的話,就說準(zhǔn)備的食物不夠,若給了她大家就沒得吃了。到時候若告到圃奴大人那里去,大人知道自己懲戒了這個小賤人,應(yīng)該就會對自己青睞有加了。可她算計了半天,卻不曾想蘇清羽一句話都沒有問,接過菜餅以后,便直接接著斗笠和面紗的遮掩,吃了起來。
分發(fā)食物的教宗只覺得自己喉嚨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費盡心思做了半天思想準(zhǔn)備想要好好的和別人對罵的時候,別人卻根本無視了她,那種憋屈感無人能及。她臉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最后才恨恨的走開了。
一次懲戒她不成那就兩次,她就不信這人能裝模作樣忍多久?!
就在眾人都三三兩兩圍城一個小圈子,邊吃飯便閑談的時候,轎簾處突然被掀開了,坐在馬車上的人回望著蘇清羽的方向,臉上還是那般淡然到冰冷的神色,眸光卻幾經(jīng)變幻。最終,他像是決定了什么般,隨手拿著一些魚干肉干下了馬車,徑直走到蘇清羽的方位??词厣倌甑哪俏唤瘫娝坪跸胍柚?,被唐孤風(fēng)阻止了,唐孤寒一張稚嫩的娃娃臉上滿是不解:“哥,他要干嘛?”
從被抓來幫忙以后,這人便一副誰都不愛理的高傲模樣,明明是個階下囚,卻比他們都看不起人的緊。更可氣的是,即使這人再高傲,卻因為他知曉的秘密太多,人緣也太過廣泛,他們能做的也只是把這人囚起來,不敢再做更多得罪這人的事。如今,還是第一次見他對露出這種對一件事有興趣的神色,不由都怔了怔。
“不知道,如果沒有牽扯到我們魔教的事,便隨他吧?!碧乒嘛L(fēng)搖搖頭,放下已經(jīng)拿到嘴邊的肉干,一直看向陸葛軒的方向,盯著這人的一舉一動。
陸葛軒誰都沒有看,徑直走到蘇清羽的方向,因為大家的刻意排擠,所以蘇清羽并不想其他人那般,身邊有要好的小伙伴一起吃飯。她只是孤零零的坐在一塊稍微干凈點的石頭上,獨自一人在路的最右側(cè),即使是距離她最近的教眾,與她也有十幾步的距離。
陸葛軒直接將自己手中的肉干遞了過去,蘇清羽抬頭,疑惑的看著這個人。見他一直伸手在自己面前,搖了搖頭,她不想吃肉??吹教K清羽的拒絕,少年眼睛微微發(fā)亮,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彩,就像是干涸的井水突然充斥了滿滿的清泉,清亮的讓人心生歡喜。見蘇清羽拒絕,少年也未生氣,將另一只手拿著的魚干又遞了過去,蘇清羽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接受了少年的好意,然后點頭表示感謝。她看著少年,面帶疑惑,然后開口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