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稷與魏冉從宮中回來之后,這幾日又安靜了下來。魏冉是來回奔走,忙的不可開膠,羋八子也開始過起了深入簡出日子,雖是在一個府邸之中,但蘇銘也很少見到她的身影,就連飯也是讓人送進去的。
按照嬴稷的打算,這個時候應(yīng)該去探望一番嬴慈的,可怎奈嬴慈府邸放出風聲,公子受傷不輕,這幾日閉門不見客,所以得等幾天。蘇銘可是空閑下來,整日不是磨劍就是練劍。
慢慢的,蘇銘手中的離雀劍,像是變了一個樣,更像一把劍了,雖然離恢復(fù)到之前的風采還很遠,可蘇銘是信心依舊。
漸漸的,蘇銘發(fā)現(xiàn)這磨劍也就是練劍。因為在這十幾天來,蘇銘覺得自己的膂力增大了不少,將離雀劍提在手中,也可以簡單的舞弄一下,比起連劍都沒有摸過的人,是厲害了不少。
偶爾的,蘇銘也會想起那司馬疾風的劍,他的劍是真快,而自己這劍,因為要比那承影厚重了不少,想快也快不起來,只能換個路子來了。
“子玦!”
蘇銘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嬴稷已經(jīng)是站在了自己身后。嬴稷盯著蘇銘的離雀劍,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蘇銘知道,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公子,發(fā)生了何事?”
蘇銘起身,也沒有對嬴稷行禮,很是隨意的說道。
“你隨我來!”
話音剛落,嬴稷就轉(zhuǎn)身過去,蘇銘心中奇怪,說什么還需要偷偷摸摸的,但還是趕忙跟了上去。
漸漸的,走到了府邸后面的院子當中,前面是一片池塘,池塘旁邊是一個亭子,嬴稷就在那亭子當中。
蘇銘還是挺喜歡這里的一切,有山有水,有樹有花,有蝶有鳥,只有這些東西讓蘇銘覺得,很舒服,很暢快。
嬴稷背對著蘇銘,眉頭皺著,眼睛緊緊地盯著前面的池塘。
“公子,怎么了?”
蘇銘見他半天不語,隨即問道,隱約也想到嬴稷是在愁些什么。
“當日在白氏族長家中,我將離雀劍交到你手中的情形,你還記得吧!”
嬴稷雖是在問,但神情卻很肯定。
這事情,算起來也就是過了一個多月,蘇銘肯定是不會忘記,但是嬴稷現(xiàn)在提起這茬,說明和這劍有關(guān)系,蘇銘又盯著劍看了一眼。
“記得啊,公子說的事情和這劍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嬴稷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面前的蘇銘,點了點頭。
“嗯,我當日所言,讓你好好用劍,這咸陽城很危險?!?p> 見嬴稷盯著自己,蘇銘點點頭,沒有說話。
嬴稷一臉嚴肅的盯著蘇銘,直到蘇銘的面色足夠嚴肅的時候,嬴稷才是繼續(xù)說了起來。
“最近出了這么多事,你也看到,我在這咸陽城中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很累。你要知道,就算是別人給你,你得有能力掌握才行,不然,終究還是別人的。子玦,你有沒有覺得,你手中的劍少了一些!”
少了一些,蘇銘不解,可一看嬴稷的神情,蘇銘細細想了一下,又狐疑的看了嬴稷一眼。
“嗯,公子是想如嬴壯一般,有自己的衛(wèi)士?”
嬴稷睜大眼睛,面上除了好奇之外,還有欣慰,看著蘇銘,笑了起來。
“哈哈,你可是越來越聰明,當初母親說你這人機警,初聽時,我還有些不信,可后來,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厲害了,我正是有此想法。”
嬴稷這是在夸獎自己,蘇銘撓撓頭,一時之間,蘇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主要公子說的很清楚,不然我怎么會明白!”
“哈哈!”
聽了蘇銘的話,嬴稷哈哈大笑,一會兒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又立即收了起來。
“昨日你說那幾個漢子都是越國劍爐之人,他們想的,無非就是讓我秦震懾楚國,不使楚國攻越而已?”
嬴稷說的很那肯定,但其實在問。
蘇銘知道,嬴稷是對這幾個人有了一些想法。他們幾個出自越國劍爐,雖不能保證劍術(shù)高超,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再加上這些人又會鑄劍,算起來,還是有些用的。
“嗯,公子是要見他們一面嗎?”
“這倒是不必了?!?p> 蘇銘剛說出來,就遭到了嬴稷的反駁。
“眼下情勢危機,這幾個人暫時也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只是這段時間的明爭暗斗,讓我突然想到了,不能再受制于人。你將他們收攏門下,悉心培養(yǎng),我們手中的劍也就多了起來?!?p> 嬴稷并沒有注意到,蘇銘開始沉默起來,而自己是越說越激動。
“甚至于我成為了秦王之后,他們不僅能監(jiān)視群臣,還可向山東諸國派遣斥候,打探消息,刺殺敵人,子玦,我想這一切,我都可以控制?!?p> 蘇銘愣住了,雖然自己是想到了一些,可還是沒有想到他的目標居然是這樣大,而且是讓自己來做。
一瞬間,蘇銘想到了很多,甚至于自己的將來。以前的時候,蘇銘從未想到自己以后會成什么模樣,但是此時,蘇突然有一些明悟。
這事情,之前的時候蘇銘很想做,成為大人物不就正是他的心愿嗎,可現(xiàn)在蘇銘卻是有些遲疑了。
“公子,以我的……”
啪!
蘇銘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嬴稷重重的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神情很是激動,甚至于面目表情有些猙獰。
“前日,朝堂之上,群臣攝于左庶長淫威,矛頭直指于我,滿堂朝臣,無一人出聲,只有舅舅據(jù)理力爭。”
嬴稷說道這里,突然停了一下,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就像是那日城門口,遇到嬴壯一樣。宮中發(fā)生了什么,蘇銘真不清楚,但是從嬴稷的神情可窺一斑,不會是很好。
“當時,我有些恨,我秦臣子,竟是這般,不明真相,迫于淫威,以假亂真。時至今日,我才明了,是因為我的威不夠,比之左庶長太小,不能讓臣子們怕起來,只要他們怕起來才行。可是這威從何而來,那就是武,武可生威!”
說到這里,嬴稷又停了一會。
蘇銘有些明白了,他也是沒有退路了。而自己呢,雖然不知道這個差事能做多久,自己能不能做好,可現(xiàn)在,情形不就是你死我活嗎,想猶豫也沒了退路。
“公子,我算了一下,加上熔奴,他們有十來個人!”
嬴稷聽蘇銘這樣說,就知道蘇銘已經(jīng)是沒有什么疑問了。
“十來個人,不少了。明日你便去尋他們,將他們招致麾下,還有告訴他們,嬴壯能做到得事情,我稷也一樣能夠做到。”
蘇銘知道,這算是嬴稷許下的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