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銘起了個大早,破天荒的沒有磨劍,讓府邸得到了一日的清閑。蘇銘收拾妥當,走的很快,直接朝著咸陽城西南方走去。
說干就干,既然已經(jīng)和嬴稷做好了打算,蘇銘不在猶豫了,昨天夜里又想了一想,將這事情理了理。這胸有成竹,走起路來腳下也是飛快,這不會兒的功夫,蘇銘就到了鐵鋪子前面。
這里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熔奴一看是蘇銘過來,丟下手中的活,又朝著另外一個漢子招呼了幾句,很是熱情的迎了上來,直接將蘇銘逮帶到了后院。
有些奇怪,今日這熔奴與往常有些不同。
蘇銘進來,一眼就看到院子中間有一張案子,上面就放著一些簡單的祭拜品。
這常言道死者為大,更何況司馬疾風更是對自己有恩,想到此處,蘇銘心中有些唏噓,朝著司馬先生的牌位拜了一拜。熔奴就站立在旁邊,將他這一番做為收入眼中。
“司馬先生的后事處理的如何?”
弄完了這一切,蘇銘剛剛坐定,就立即問上了這話。
“我們昨日就將先生葬在了城外?!?p> 看著熔奴的神情,蘇銘知道他還是有些悲痛的,心中便想著安慰幾句。
“熔奴,既然已經(jīng)是這樣了,你也順其自然吧。這司馬先生與你贈我石頭,是對我有恩,回去之后,我便將你們的情形給我家公子說了一番,今日來就是將公子交代的事情,給你們說一番。”
蘇銘故意將話只是說了一半,為的就是看看他們是何想法,要是說早了,不成,這往下可就難說了。
這話音剛落,熔奴的面色卻是露出了難堪之色,蘇銘一想,這與自己來之前所設(shè)想的有些不一樣啊,心中的底氣也開始不那么足起來。
按照他所想,熔奴無非就是想保全越國和為司馬先生報仇,眼下,除了嬴稷之外,還真沒人能夠做這些。
“蘇先生,這個……”
“慢著!”
熔奴剛剛張口,蘇銘就立即打斷了他,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像是要拒絕自己。不知道熔奴怎么想到,他確實覺得,擁護嬴稷對他們來說也是不錯的,所以蘇銘不希望見到這些。
“哎!我給你實話實說吧,前日,公子嬴壯遇到刺殺,雖無性命之憂,但也斷了一臂,你想想,秦國眾臣會擁護他為王嗎,何況司馬先生的死,不是他的嫌疑最大嗎?”
蘇銘說的沒錯,只不過他選擇性的將刺客是魏冉的門客,這件事情給忘記說了。蘇銘覺得他們與自己有些相似,可自己也有些私心。
此話一出,熔奴錯愕!
誰又能夠想到,事情發(fā)生這么大的反轉(zhuǎn),殺人的又被刺殺。
“蘇先生,此言當真?”
熔奴像是有些不信,將腦袋湊到蘇銘跟前,神色凝重的又問了一道。
蘇銘一聽覺得有戲。
古往今來,從來沒有一個斷臂或者斷腿的君王,因為沒有臣子會選擇這樣一個君王,身體殘缺,預示不詳。更何況,在這個年代里面,君王便是國之威儀,君王可以死,威儀不可無。對于崛起與戰(zhàn)火中,信奉實力的秦人來說,嬴壯為王,更加是不可能的,所以,嬴壯遇襲,算是與王位無緣了。
“前日,我家公子入宮,就是為這是事情,你也是看到了,這許多的大臣們可都是涌向咸陽王宮的。”
前幾日咸陽城的事情,咸陽秦人口中早就傳開了,或多或少,熔奴也是聽了一些的。
蘇銘這句話畢,熔奴大腦袋慢慢的從蘇銘身邊移開,直接蹲在了地上,沉思起來,門外面進來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
蘇銘喝了一口水,也不著急,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這么說來,是真的呢?!?p> 過來半晌,熔奴又問了這么一句。
蘇銘看著他磨磨蹭蹭的模樣,翻了一下白眼,并沒有接話。
這時,熔奴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蘇銘拱拱手。
“蘇先生,那公子稷可說了些什么?”
蘇銘心中有些欣喜,知道自己所做是起到效果了。
“公子說,嬴壯能做到的,他也能夠做到?!?p> 蘇銘將嬴稷的話復述了一遍,又偷偷的瞄了一眼熔奴,發(fā)現(xiàn)熔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是,這嬴稷背后的勢力,可都是來自于楚國,所以這熔奴肯定是有顧慮。
“我家公子,深諳這邦國之道,他說給我說,這秦楚相交,秦不能坐視楚強大,否則楚強則西進,西進則秦無安。所以越與秦護衛(wèi)唇齒,唇亡則齒寒,所以這越國不能滅。只要你劍爐,輔佐我家公子即位,彼時,于公于私,秦定可保越無事?!?p> 說到這里,蘇銘又偷偷看了熔奴一眼,發(fā)現(xiàn)他面上陰晴不定,看來已經(jīng)是動搖起來。蘇銘知道這時候更得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才行。
“可這……”
熔奴剛要張口,蘇銘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熔奴,你可知曉,你們暗地擁護嬴壯,給我家公子造成了很大麻煩,這次我家公子能既往不咎,已實屬大度了,如何選擇,你自己想清楚了?!?p> 不管如何,自己是來干什么的,蘇銘很清楚,既然這利誘不成,就只能未必吧。雖然對方對自己有贈石之恩,可那也是在利用自己與嬴稷的關(guān)系。
這話一落,熔奴又是不說話了,又安靜起來。
這次蘇銘等了許久。
“熔奴,想好了沒有?”
忽然,熔奴抬起頭來,先是恭恭敬敬的朝著司馬疾風的牌位行大禮,連了磕三個頭。起身轉(zhuǎn)而對著蘇銘,作揖行禮,這是蘇銘第二次見到他這么鄭重了。
“多謝公子稷,多謝蘇先生,這司馬先生在世之事,就有過嬴壯乃虎狼的言論,看來這秦君非公稷所屬。”
蘇銘一聽,忍不住竊喜起來,這么說是要成了。蘇銘上去,拉住熔奴的手,將他扶起。
“如此,甚好。”
“嗯。”
熔奴緊接著點點頭。
“蘇先生,這司馬先生是劍主的親傳弟子,我們都聽他的,此番司馬先生出事,我已飛鴿傳書與劍爐,不月,我劍主將會再派一位弟子過來,到時候,待我稟明與他,相信他也定會擁護公子稷的?!?p> 熔奴一字一頓,憨厚的面孔,說的很認真。
蘇銘一聽,腦海當中天旋地轉(zhuǎn),猛然憤怒的盯著熔奴,可看他憨厚的表情,竟是無言以對,無從反駁。
“你……”
熔奴這話聽起來很穩(wěn)妥,也沒什么問題,可蘇銘卻是很惱火??捎旨毤毾雭?,別人也沒說答應自己啊,只不過是感謝了一下公子與自己,是自己誤會了吧!
見此情景,熔奴大驚,覺得是自己沒說清楚,一臉慚愧的模樣。
“蘇先生莫怨,熔奴句句屬實,今后公子稷但有差遣之處,我熔奴一人,義不容辭?!?p> 熔奴這話說的很有意思,蘇銘細細品味一番,沒答應自己,但也不得罪自己。
想了一會之后,蘇銘接受了這樣的結(jié)果。對于熔奴,確實不是小事,所以慎重考慮也屬正常,倒是自己急功近利了。
蘇銘覺得也沒什么事了,到了個別之后,出門走掉了。
熔奴看著蘇銘的背影,憨厚的面容透出了一絲狡黠。
“快點,飛鴿傳書?!?
陳四奇跡
夜無殤u,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