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因?yàn)橐o韓氏兄妹二人接風(fēng),戴府今晚的膳桌上放滿了形形色色的菜品,大家圍坐一圈,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戴母看見空著的椅子,眼眸掃了一圈,朝戴云天問道:“天兒,怎么沒見流經(jīng)來用膳?”
戴母的話一落,戴父與戴軒夫妻二人的目光同時(shí)朝戴云天望去。
戴云天望了一眼左邊空著的椅子說道:“他下午說有事要出去一趟,天黑之前會回來?!?p> 現(xiàn)在天色已暗,卻遲遲不見該回來的人。
“你沒問他去哪了嗎?都這么晚了!”
“我問了,他沒說,只說天黑了就回來?!贝髟铺煳⑽櫫税櫭夹?,流經(jīng),不是說天黑之前回來的嗎?為何還不回來?
韓森望著眾人的神色,疑惑的問道:“流經(jīng),是誰?”
戴家人愣了一下
“哥哥,流公子是天表哥的朋友?!表n彌彌輕聲細(xì)語地說。
“原來是這樣!”
戴父:“流經(jīng)身手不錯,或許有事被耽擱了吧!我們先用膳吧!”
戴母附議道:“是??!你們倆一路奔波勞累,今晚早些休息!”
“是,姨母!”韓氏兄妹二人同時(shí)應(yīng)道。
這一頓飯,因?yàn)樯倭肆鹘?jīng),戴云天吃的食不知味,心里隱隱有些擔(dān)憂。簡單吃了一些后,就借故離開,來到大門口,望著黑漆漆的夜空,焦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二少爺,這天看樣子好像要下雨了,你還是趕緊回屋去吧!小的在這里守著,等流公子一回來,我就告訴他?!笔亻T的小廝看著走來走去的戴云天,不解他為何這么擔(dān)心流公子。
“不用,我就在這等著?!本褪且?yàn)榭煲掠炅耍运鸥鼡?dān)心,流經(jīng)的身子因?yàn)閮纱沃貍木壒剩兊帽纫郧疤撊鹾芏?。?jīng)過他監(jiān)督調(diào)養(yǎng)下,好不容易才恢復(fù)了些精神頭。萬一要是淋著雨了,難保他不會受風(fēng)寒。
“二少爺,天色這么晚了,眼看就要下雨了。流公子也許今晚不回來了?”
戴云天看向他:“為什么這么說?”
小廝:“小的看見流公子下午出門時(shí)帶了劍和包袱?!?p> “什么?你說他提著包袱離開的?”戴云天愣了住。
小廝:“是的二少爺,流公子還在馬鞍上掛了水囊。”
流公子又是包袱水囊又是劍的,還騎了馬出去,好像是要出遠(yuǎn)門一樣。
“為什么不早點(diǎn)向我稟告?”戴云天怒著一張臉,瞪著小廝。
“二少爺,對不起,是小的錯了!”小廝心里納悶著,流公子出門,二少爺他是知道的呀!
戴云天:該死的……流經(jīng),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正當(dāng)戴云天焦躁不安時(shí),夜色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一道身影匆忙奔下臺階……
急奔的馬兒被突來的黑影嚇了一跳,前蹄高抬,仰頭嘶吼一聲。
“吁”
流經(jīng)連忙拉緊韁繩,安撫好馬兒以后,望著從昏暗燈光下突然奔來的身影,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突然出現(xiàn)在馬前很危險(xiǎn),不要命了嗎?”
戴云天一張臉黑到底,怎么也沒想到他在這擔(dān)憂他一晚,結(jié)果他一回來,就是指責(zé)他。
戴云天沉著臉不說話,瞇眼望著流經(jīng)從馬背上翻身而下,雙腿在落地的剎那,突然抖了一下。
“你腿怎么了!”顧不得生氣,戴云天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眸光盯著他的雙膝。
“沒事!”
流經(jīng)從馬鞍上取下長劍和包袱。
戴云天突然奪過他手里的東西,扔給小廝,并對小廝吩咐道:“把東西送到流公子房間!”
“是,二少爺!”
流經(jīng):“你不用扶著我,我沒事!”
戴云天嗤之以鼻,嘲笑道:“你以為我是眼瞎嗎?”
“我真的沒事!不信,我走給你看!”流經(jīng)剝掉戴云天的攙扶,踏上階梯,往里走。
戴云天瞇著眼跟上……
“咯吱”
戴云天一手端著飯菜,一手推開房門。看到沐浴過后的流經(jīng)正坐在桌前絞發(fā),把兩樣小菜和一碗米飯連托盤一起放在他面前,道:“你這一下午去哪了?連飯都沒吃!”
“謝謝!”流經(jīng)沖他微微一笑,停下絞發(fā)的動作,拾起筷子吃了起來。
戴云天拿起他擱在桌上的木梳,站在他身后,一邊替他梳理還未干透的烏發(fā),一邊道:“說吧!你到底去哪了?這么晚才回來?”
還把自己弄得這么疲憊,還餓著肚子。
流經(jīng)吃飯的動作一頓。
戴云天:“怎么?不能說嗎?”
流經(jīng)輕輕搖頭,喃喃回答道:“沒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去了寒山寺,去拜祭一下我爹娘和世伯他們?!?p> 戴云天一愣,從鳳京騎馬去寒山寺一來一回最少要四個時(shí)辰,因?yàn)樗饝?yīng)他天黑之前回來,所以連晚飯也顧不得吃,就一路趕回來。
“為什么不讓我隨你一起去?”他出發(fā)之前,他問過他去哪里,為何不說。
流經(jīng)微怔,小聲說道:“你不是有事嗎?”
他要陪他那個嬌柔的表妹不是嗎?流經(jīng)一想到韓彌彌一出現(xiàn),戴云天就忘了他的存在,心,就發(fā)疼著。
戴云天轉(zhuǎn)身走到他面前:“該死的,我哪有什么事!你應(yīng)該要告訴我的?!?p> 他要是說是去祭拜他爹娘,他鐵定是要和他一起去的,至于和韓森兄妹敘舊,可以等他們回來啊!
他都還沒正式祭拜過他的家人。
流經(jīng)放下筷子,對他語氣的不悅感到煩躁:“時(shí)間不早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戴云天一語不發(fā)的看著對他下逐客令的人。心情不佳的流經(jīng)不理會身旁立著不動的男人,起身走到床榻前,面朝里,側(cè)身躺下。
氣氛,一下子凝滯
一個不語的站著,一個閉目不語地躺著。兩個親密的人之間,第一次出現(xiàn)了冷凝的氛圍。
過了一會,躺在床上的人有了動作,他直了直身子,換個姿勢,道:“能不能麻煩你……”
流經(jīng)雖然不悅,但始終沒有對戴云天說出去二字。他一個大活人杵在這里,讓他怎么睡。
戴云天沒有說話,凝視他片刻后,端起桌上沒有吃多少的飯菜離開。
望著被闔上的房門,流經(jīng)忍住心中的失落,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