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整理了一下自己拿到的資料。
幾年前的比賽服賬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登上,但每一場比賽都有記錄留檔。雖然過程有些麻煩,但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陸遙還是很輕松的就解決了這個難題,得到了比賽具體的時間。
她沒有急著離開。
畢竟梁安那邊不好突然找回去,只怕影響到了那邊的計劃,而這里也不是完全沒有事情可做。
陸遙就這么順便的把當時檔案里的時間信息和現(xiàn)在的信息對比了一番,不出所料的得到了一份極其樂觀的結果。
毫無疑問,于宣儀沒有任何的嫌疑。
起碼從她的角度,現(xiàn)在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
再往后就是其他的問題。
陸遙想了一會兒,禮貌拒絕了陪同她過來調取資料的工作人員去休息室等人的邀請,決定先出門走幾步,說不定能碰上些有用的人來問話。
FFW俱樂部的末日重生分部占據(jù)了整個樓棟的二樓,包括了應有盡有的一切設施。而在一樓和二樓之間也有一座特別具有后現(xiàn)代風格的電梯,是FFW俱樂部專用的電梯——之前帶他們進來的工作人員就帶著他們走的這條直達的路徑,同時也有過介紹。
現(xiàn)在整個俱樂部都一片寂靜,沒什么人在樓棟里停留。陸遙沒有走上電梯,而是順著一旁的樓梯慢慢走下去,試試這個不同的路徑。
剛走沒兩步,她就聽見身后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應該是一個剛剛下班的工作人員,披肩的中長發(fā)在快速的步伐移動下直往上飄,即使穿著規(guī)整的長裙和小羊毛的披肩,她還是從樓梯上往下跑了下來。
陸遙聽著這腳步聲有點大,視線偏移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姑娘還踩著高跟鞋——那么能以這樣迅捷的速度下樓實在是令人咂舌。懷著一時興起的敬意,陸遙自己是沒她走的快,于是側身讓了讓位置。
“謝謝。”下樓的工作人員趕著時間,順帶還道了一聲謝,然后繼續(xù)趕路,只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轉頭看了看經(jīng)過的人是誰。
然后陸遙就看到這位穿著規(guī)整的女士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疑惑。陸遙其實相當熟悉這種表情,因為工作的性質,她就經(jīng)?;烊胍恍氨静辉撚型馊嗽凇钡膱鏊?,也經(jīng)常收到這樣為了表達“這個人是誰?”、“這個人好像不是同事”這一類感知而出現(xiàn)的神情。
但現(xiàn)在的她卻突然有些條件反射的緊張——不為別的,她記憶力很好,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自己在上次的“觀賞”過程中見過的人。
這是當時帶領他們一行人比賽以及參觀的那個小姐姐,陸遙記得她還憐愛自己這個“說話說得不利索的小帥哥”,貼心的在職責外分給了自己一顆潤喉糖。
但這位姑娘現(xiàn)在也只是疑惑了一下,腳步?jīng)]有放慢,迅速離去。
陸遙松了一口氣。倒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對當時的事印象那么深刻,自己一行人也是這位小姐姐接待的很多批粉絲之一,不一定有自己這么深刻的印象,也不一定有這么好的記憶力。
只是這次偶然的相遇,也提醒她了一點——比如自己似乎確實有些草木皆兵的嫌疑。
腳步聲遠去,陸遙就在這個地方活動了一下筋骨,借用這遍布陰影的區(qū)域讓自己感到一些不被人注視著的安心。
黑暗最適合思考,因為減少了被察覺和感知難度的環(huán)境本身,就是內心滋生的奇思妙想最好的催化劑。
整個空間安靜無比,幾乎沒有任何響動。
不過片刻以后,在陸遙來得及把腦內第二個新的想法“提上日程”之前,靜謐就被遠處傳來的瑣碎交談聲打破了。
陸遙本來是無意偷聽的,但由于其中混雜著一個她相對熟悉的聲音,她還是悄不做聲的往樓梯下面走了幾步,讓自己更容易聽到下面?zhèn)鱽淼穆曇簟?p> “聞人,你怎么這個點才回來?”這是一個陌生的男聲,似乎和另一個人有些熟,“之前聽我們經(jīng)理八卦說過,難道你真要退役了?”
另一個人則是那個熟悉的家伙。
聞人煜。
“保真,真金都沒有那么真?!甭勅遂险嬲\道,“別問了,一個個的拐彎抹角的這么找我,我都快被問傻了。咱們又不是利益相關的競爭對手,這又沒有戰(zhàn)略意義。還有啊,叫你們經(jīng)理也別八卦了。你要坐電梯?我走樓梯去了,這你也要跟著?”
另一個人唉聲嘆氣。
“我羨慕你們的人氣和獎杯不行嗎?再說了,我要去七樓,你這往二樓去的人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p> “那下次再見。希望看到你們的獎杯,我在這里祝你們接下來的比賽順順利利?!?p> 聞人煜笑了笑。
“我們已經(jīng)被淘汰了,就在昨天?,F(xiàn)在我們全體隊員都放了長假,小半年的那種?!蹦侨嗽捳Z幽幽,“明神,不太了解可以不用多說。咱倆誰跟誰啊,意思到了就行?!?p>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甚至連那個帶著“神”字的禮貌后綴都莫名顯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味。
“……那祝你們下個賽季比賽順利?!甭勅遂细煽攘艘宦?。
“下個賽季人齊不齊都難說咯——不過你要是真完全退役了,可以有空來我們這邊玩玩。我們熱烈歡迎,開直播的話順便蹭蹭你的熱度也不是不可以?!?p> 就算是開玩笑,這人倒也毫不避諱。
顯然兩人關系應該是確實不錯,所以百無禁忌,只是聞人煜的了解不多產(chǎn)生的那種過度的尷尬,還是把陸遙印象中這兩人情誼的界限拉到了塑料友誼和真情實感之間。
“我先撤了?!甭勅遂蠑[了擺手,“有空再聊。話先說明白,我可不擅長你們這種打槍的大逃殺游戲,真要玩這種,還得你給我當個保姆?!?p> “瞧瞧,說什么呢,我拉上我們整隊人都專門給你當醫(yī)療兵都行啊。”
“……還是算了,只怕你搜了全城的醫(yī)療包不夠我造的?!?p> 聞人煜說完話就往樓梯間走了,說話的人倒也沒強行跟上去,或者繼續(xù)剛才最開始讓陸遙更加感興趣的話題。
畢竟這聞人煜可是擺明把路給堵死了,連個繼續(xù)問話的機會都表現(xiàn)出了不給的意思,確實是不想多講,給個臺階找個借口就揭過了。
而陸遙就在樓梯口,一時還沒想到該以什么方式撤離,只得裝作剛剛從上面走下來的樣子,又在這個樓梯間和第二個擦肩而過。
倒也挺熟練的。
她剛想琢磨一下怎么應對聞人煜對在自己的“老家”遇見這位白天見過的警官的驚訝情態(tài),卻發(fā)現(xiàn)聞人煜就這么直直的走了過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在視線交匯的時刻瞇了瞇眼,也沒有多余的反應,只是側身避開了這個在他看來只是尋常下樓梯的人。
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表現(xiàn)出驚異之類的情態(tài)。
然而陸遙很確定他看得到自己的長相,畢竟自己也看清楚了聞人煜的臉,幾乎是纖毫畢現(xiàn)。樓梯間的燈光雖然黯淡,但也絕對不至于看不到。
很不對頭。
感知到聞人煜已經(jīng)上樓走到了二層的內部,就這樣站定在原處陸遙也跟著瞇起了眼。
而且……
只是一瞥,她就有些不太明晰的察覺:剛才的聞人煜,好像確實和白天有那么一點難以分辨的不同之處。
煌或
話說有點想知道大家對這種比較詳細的取證過程描寫的想法。 按理說很多類似的地方我其實都可以一筆帶過,直接告訴拿到了什么信息,更快的把整個案子的調查進展呈現(xiàn)出來,也能更快的揭露真相,整個劇情的進程會確實的加快。但如果這樣的話,就會少了一些比較有意思的旁支線路的描寫互動,還有一些比較邊緣的人物和題材的提及,也少了很多各不相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