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越提筆在案,寫了一份信,寄向大虞,以防萬一夜逸之讓慕容舒越多寫了幾份,分別派不同的人從從各種渠道送到大虞,也是以防這邊的敵人知曉后,將信件攔下來,那這封信豈不是白寫了。
信中將這邊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清楚,不過慕容舒越想到那深宮之中的人與事,還是沒有將自己要解咒的事情交代出來,只是說道在這邊有人要挑起兩國之爭,想要置他于死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戰(zhàn)爭,他便寫下這封信,他留在靖國將將幕后主謀揪出來,如若他不幸身亡,就隨他去吧。
慕容舒越將信裝好后,有一封信的內(nèi)容多了些字,他鄭重的交在了東方無的手中:“這封信務(wù)必要送到我母妃手中,遲一些日子也無妨。”
東方無看這手中的信,在看向面容憔悴的慕容舒越,慎重的點了點頭:“一定送到?!?p> 是夜!
夜逸之看著清禾,面色擔(dān)憂,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這件幾乎沒有人實現(xiàn)過的事情實現(xiàn),他頂著十分大的壓力,這場治療夜逸之無疑是最緊張的人。
血液一點一點的從清禾身上流走,順著夜逸之的牽引,流向慕容舒越的身體之中,在此之前,夜逸之那種他們倆的血液校樣過了,沒有抵觸的反應(yīng)。
這場換血,十分的漫長,而且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每次只能進(jìn)行一點,用清禾的血一點點將慕容舒越的血替換掉。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一旁守著的大夫,趕忙幫兩人止住了血,清禾站起身的時候有些暈,不過還好夜逸之將其扶住。
喬孟在另一邊照顧著慕容舒越,夜逸之看著清禾十分的心疼,說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恩。”清禾跟著夜逸之走了出去。
喬孟看著兩人相互攙扶的樣子,心中堵得慌,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他一定要弄清楚,清禾在哪,那個叫玉浮生的女孩究竟是不是清禾,又與清禾有什么關(guān)系,為何會如此相似。
回到房間后,夜逸之將清禾安頓好,蓋上被子說道:“想喝烏雞黃芪湯嗎?”
清禾聽到有湯喝,立刻點頭:“想喝。”
“明日我給你煲湯?!?p> “好?!鼻搴掏蝗婚g問道:“為什么不讓東月過來呢?有些時日沒見到她了?!?p> 夜逸之坐在床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說道:“東月和喬孟只見有些矛盾,以防萬一,我沒讓東月過來?!?p> 東月是玉時幻坐下的弟子,當(dāng)年聯(lián)合姬月去抓清禾的母親時,有她在場,喬孟那時雖年少,但是卻對玉時幻坐下的那幾名弟子恨之入骨,如果說當(dāng)年因為清禾在他身邊,他還能夠忍耐的話,現(xiàn)在清禾不在了,不知道喬孟會做出什么事,或者說見到東月聯(lián)想到浮生便是清禾,那么夜逸之豈不是白白設(shè)計了這一場。
如果當(dāng)年若不是沈彥的出現(xiàn),那個姬月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的就將清禾抓走,還傷了喬孟。
當(dāng)時的夜逸之想的只有讓自己活下來,所以只要自己能活下來,其他人怎樣他都無所謂,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自己當(dāng)年做的事或許是不對的,但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清禾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夜逸之看著清禾,可是思緒卻飄向了遠(yuǎn)方,清禾戳了戳夜逸之:“你在想什么?”
夜逸之回過神,對她一笑:“我在想,你為什么這么拼命的想要救慕容舒越,明明他和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的,或者說他是生是死都和你沒關(guān)系的。”
清禾有些出神,良久她回應(yīng)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讓他活下來,可能是他給我的感覺吧,很舒服,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少了他,就好像少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鼻搴躺斐鍪州p輕地握住夜逸之的手掌:“我真的很想他能夠活下來?!?p> “這么多年來,見你殺人痛快,第一次見你救人也這么痛快?!币挂葜亮舜了哪橆a笑道:“你說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傷的可是你自己啊!”
“我殺人無數(shù),也早已習(xí)慣了生命流逝,只是當(dāng)我看見慕容舒越時,我卻十分的憐惜他,如此美好的人,就這么死掉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清禾說的十分孩子氣。
夜逸之嘆了一口氣,至始至終她還是個善良的孩子:“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便會有人代替你的位置來保護慕容舒越,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操心,只是我不能整日呆在你身邊了?!?p> “我知道,凡是應(yīng)以大局為重?!?p> “睡吧?!币挂葜春帽唤牵迪讼灎T,起身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清禾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屋子,自從大虞的這行人來到這里,清禾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什么東西一般,她捂著胸口十分的難受,究竟失去了什么!
第二日清晨,清禾起床后披散著頭發(fā)走在院子之中,往日都是東月或者夜逸之早起到她房間里幫她綰發(fā)的,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夜逸之遲遲沒過來,清禾便披著發(fā)去尋去。
夜逸之被秦百曦弄傷的地方?jīng)]有及時處理,傷口有些潰爛,所以一早便去了醫(yī)館,治傷去了。
清禾想著卻慕容舒越的住處看看,想著昨天經(jīng)歷了一點治療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好轉(zhuǎn)。
她剛?cè)ピ褐?,便看見喬孟與慕容舒越在下棋,其實喬孟不算是是慕容舒越的隨從,更像是大虞請來的客人,來靖國幫忙的,再者說,慕容舒越一向不在意君臣禮節(jié),所以他們倆只見沒有多少君臣之感,到更像是朋友。
只見喬孟執(zhí)白子落在棋盤上,頓時殺了慕容舒越一大片,慕容舒越眉頭緊鎖,手中的黑子卻遲遲不能落下:“枉我常常與人對弈,竟然還是輸給了你?!蹦饺菔嬖絿@了口氣,放下黑子認(rèn)輸。
“與你下棋的人若是棋藝高超,大約都是看在你是皇子的身份,不敢贏你,若是棋藝不精,也無法贏你?!眴堂咸谷蛔匀舻氖罩灞P上的棋子。
慕容舒越一笑,有些尷尬,抬起頭時正好望見剛走過來的清禾,笑道:“玉姑娘來了?!?p> 清禾點頭:“四皇子今日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p> “這也多虧了玉姑娘和沈公子的治療?!蹦饺菔嬖秸f的實在。
喬孟轉(zhuǎn)頭看向清禾,只見她黑發(fā)披肩,直直的垂在身后眼角含笑,宛若當(dāng)年那個拿著梳子讓他束發(fā)的清禾一般,他失了神,伸出手想要去碰她的頭發(fā),卻遲疑了,收了回來:“玉姑娘為何披散著頭發(fā)?!?p> 清禾有些無奈的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說道:“我不會綰發(fā)。”
不會綰發(fā)?清禾也與她一般不會綰發(fā):“如若玉姑娘不介意,我可以幫你綰發(fā)?!?p> 清禾也是一愣,她本就是以婢女的身份呆在這里的,身邊自然沒有照顧自己的丫環(huán),所以正愁著找誰幫忙呢,喬孟便自告奮勇,她欣然接受:“那就有勞喬公子了?!?p> “無礙?!?p> 喬孟尋來梳子,清禾便坐在喬孟之前坐著的地方,慕容舒越則是興趣盎然的看著他們,喬孟的動作很熟練,往常他經(jīng)常給清禾綰包子頭,后來自己學(xué)著綰女孩的發(fā)髻,那些日子住在山中,和君言學(xué)了很久,等著清禾回來了,便給她綰上好看的發(fā)型,結(jié)果清禾沒等到,卻給一個很像清禾的人綰起發(fā)來。
他的手很溫柔,生怕弄疼了她,這種感覺清禾覺得很熟悉,仿佛是來自很遙遠(yuǎn)的記憶一般,她不受思考的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給我綰過頭發(fā)?。俊?p> 喬孟手一頓,他除了清禾,再也沒有給別人綰過發(fā),他搖頭:“不曾。”
清禾倒也沒多想,只是道:“我總覺得你好像給我綰過發(fā),但是我記不住了?!鼻搴處缀踝匝宰哉Z一般:“我好像把三年前的記憶全部忘記,雖然沒有想過要找回記憶,但是有時候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種感覺很不舒服?!?p> 喬孟聽了這話,感覺整個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他面前的這個女孩難道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清禾原來她是真的將自己忘掉了,可是這種時候他要怎么跟他相認(rèn),又能用什么理由讓她相信,他便是她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要嫁的喬孟哥哥。
清禾覺得喬孟的動作慢了,但也沒多想:“喬孟,你知道那種抓不到的感覺嗎?明明就在眼前,伸出手就立刻消散了”清禾抬起手,瞇著雙眼,似乎要在這空氣中抓到什么一般,可是她的手在空中張開握上,卻什么也沒有抓到。
喬孟放下梳子,走到一旁坐下來:“那你想記起一切嗎?”
清禾搖頭:“或許不想,現(xiàn)在也挺好的?!?p> 喬孟看著她,目光卻愈發(fā)的悲傷。
“我時常會做夢,夢里有一個人,我好像很喜歡他,只是每次觸碰他的時候,他就會消失,那個時候我的心就會很疼,我不想這么難受,如果曾經(jīng)的記憶里有讓我這么難受的人的話,我希望我永遠(yuǎn)也記不起來?!鼻搴陶f的平靜,可是在喬孟聽來就如宣判了死刑一般。
慕容舒越看著他們倆,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