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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反派,挺好

第三十章 席間百態(tài)

當反派,挺好 長安西行 2225 2017-05-06 23:01:24

  ……

  明月高懸,卻化不開此時凝重的氣氛。

  越逸陽看著如今情勢,心急萬分,欲起身為四哥開脫幾句,不料卻被炳王在衣袖之下,緊緊握住手腕。

  她從來都知道三哥與四哥爭的是什么,但這些與她無關(guān),生在帝王家已然不幸,若再不顧血脈之情,何其悲哀。她用力掙扎,卻奈何還是抵不過三哥。

  越則炳看了眼越逸陽,面無波瀾,舉杯飲酒,只是衣袖中的手仍是不放。

  另一側(cè)的越則昭怒火正盛,這漫天蝴蝶,擺明了是炳王為四哥準備,而自己竟在提早知道炳王四處搜尋蝴蝶的情況下,掉以輕心,愚蠢的以為,這不過是炳王為討父皇歡心之舉。

  愚不可及!

  既是一母同胞,四哥要敗,也只能敗在自己的手中。

  握緊的拳頭捶在桌上,越則昭正欲起身,卻被身后搭在肩上的手,按住了動作。

  皺眉扭頭,只見安貴妃目光如炬的看著自己,微微搖頭。

  “煜王,你還不認罪?”見此時暗衛(wèi)已按吩咐,準備就緒,燕皇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越則煜避無可避,深吸口氣,他深知,若此刻他的行動稍有差池,便是將自己的致命弱點,拱手送給敵人。日后行刺,一只蝴蝶便能成讓自己束手就擒。

  以衣袖為掩,雙手撐地,越則煜借力起身,以全身力氣來保平衡。

  身子依舊僵硬,步伐依舊沉重,一步一步,如走在刀尖之上,步步錐心。

  終于,不過十步的路程,卻耗費了所有的力氣。雙腿一軟,眼看將跌坐在地,越則煜灌注內(nèi)力,咬緊牙關(guān),雙膝直直撞向大理石面,跪倒伏身:“兒臣一時貪杯嗜酒,殿前失儀,望父皇責罰?!?p>  一字一句,咬的清楚,說的克制。

  看著跪在下方的煜王,燕皇面含怒意,大聲斥責:“虧你還是個領(lǐng)軍之人,你可知在沙場之上,一時貪杯,會有何后果??纯茨氵@副樣子,讓朕如何將我大燕的將士交由你手,如何放心燕都的安危!”

  燕皇句句痛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懊惱,“來人,從即日起,免去煜王統(tǒng)掌都護營之權(quán),罷除其軍中左軍統(tǒng)帥一職。你給朕好好反省一番?!?p>  哦,父皇這是奪了煜王的兵權(quán),看來自己收獲不小,不錯。炳王滿意地勾起嘴角,單指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

  怎么會如此!

  安貴妃聽到燕皇的話,手上的帕子都快被撕碎,但卻只能保持著臉上的笑意,開口圓話:“煜兒,此番教訓,必可要牢記在心,好好思過,順便也給昭兒提個醒,萬不可忘了規(guī)矩?!?p>  最后四個字,安貴妃咬的極重。

  該死!越則昭感到左肩上的力道又被加重幾分,極為厭煩,身邊所有人都只聽從母妃的命令,他不過是個傀儡而已。若是剛剛他能起身為四哥辯解,四哥的兵權(quán)也不置于被奪了去,三哥也不會奸計得逞。

  煜王在眾人若有所思的打量中,緩緩叩頭。

  “兒臣……領(lǐng)命?!?p>  一刀一槍的拼殺,一點一滴的謀劃,那些為他用血換來功績的將士,在父皇的言語間,被悄然抹殺。

  三哥,這一招,好得很!

  這時,盛延突然沖入席間,跪倒在地,快速瞥了眼煜王,沉聲道:“啟稟圣上,林子朝,他是……中毒了?!?p>  中毒?

  聽了這個消息,煜王眉頭一皺,炳王握緊拳頭,越則昭冷哼一聲,而高高在上的燕皇面色一變,掃視在場眾人,抬腿便是一腳,踢翻了滿桌珍饈,盛怒:“給朕查!”

  滿朝文武跪做一地,瑟瑟發(fā)抖,席間的燭苗也因著這番盛怒,抖抖縮縮。

  韓相不慌不忙,沉穩(wěn)進言:“啟奏圣上,宮中壽宴一向縝密此事還是先問清楚,以免有損皇家名聲?!?p>  燕皇轉(zhuǎn)念沉思,稍壓怒火,冷聲道,“盛延,你說?!?p>  此刻跪在地上的盛延,被燕皇如若龍鐘的聲音一震,這才清醒過來。

  第一件事便是心中暗罵,林子朝,你大爺?;叵肫鸱讲帕肿映脑?,他頭疼。

  “聽著,三件事。一,送我至偏殿后,立刻返回,告訴眾人我中了毒;二,我今日只替煜王試過酒;三,遣開偏殿所有內(nèi)監(jiān)侍女?!?p>  林子朝說話時的冷靜竟與王爺如出一轍,盛延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真的照做,直至圣上的問話才讓他驚醒。但現(xiàn)在木已成舟,只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回稟圣上,臣方才只見林子朝,就是那位煜王府的小廝,漸顯中毒之相,覺此事重大,特前來稟報?!闭f這話時,盛延展現(xiàn)出一個出色的侍衛(wèi)應有面癱的表現(xiàn),一絲情緒都不曾外泄。

  韓相心中一頓,隨即道:“這么說來,那人中毒之說全是盛侍衛(wèi)自己妄斷,并非御醫(yī)確診?”

  盛延心中發(fā)憷,深吸口氣,道:“確實為臣推斷,御醫(yī)尚未確診?!?p>  “傳御醫(yī),給朕一個一個的查。先從這桌上的酒菜查起?!?p>  “圣上,這壽宴是炳王一手操辦,怎會出差錯?!钡洛闹胁粣?,圣上此舉不是在打炳王的臉,告訴眾臣他不信任炳王嗎?

  “圣上,這……”被燕皇冷眼一瞥,德妃后背一凉,后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看著下面跪著的煜王,燕皇冷靜至極,心中明白,若查出什么,他自然不會姑息,但若什么事情都沒有,那便是欺君的實證。

  席間眾人都低頭不語,暗自祈禱,切不可將自己牽連進來。但又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用余光盯著御醫(yī)們手中的銀針。

  誰能想到,這根小小的銀針,竟決定著日后的朝堂局勢,決定著大燕的走向。

  小腿一直隱隱抽筋,而此刻盛延全然不顧,只是心中慌的厲害。完了,果然師父說的對,欺人者自苦,等御醫(yī)驗完毒,或是有人識破林子朝是在裝病,屆時便是自己的死期。

  幾位在宮中頗有聲望的老御醫(yī),暗自交換了眼神,將銀針捧至眼前,恭敬道:“啟稟圣上,席間所有的酒水茶飲、菜肴果蔬,皆無毒?!?p>  三字一出,德妃長舒口氣,炳王也不在偽裝,眉眼之間全是得意,逸陽公主看著煜王和盛延,揪緊了心,而越則昭和安貴妃皺著眉頭,考慮著棄卒保帥的可能。

  “煜王,你怎么說?”燕皇面上毫無怒意,只是等著。

  盛延下了決心,伏倒在地:“啟奏圣上,臣有罪……”

  “閉嘴!”

  越則煜厲聲阻斷,在一片死寂中,分外清晰。

  眾人遺憾,煜王這頁書是翻不過去了。

  本是歡歌的盛宴,如今確是心寒的真相,燕皇沉默片刻,下著艱難的決定。終了,長嘆口氣,“將煜王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p>  這是宣布煜王這是敗了。

  正當侍衛(wèi)走至越則煜身后押解之時,入宮侍醫(yī)已久的郭時敬,郭御醫(yī)闖入席間,慌慌張張,連耳鬢的銀發(fā)都有些散亂,跪地道,“回稟圣上,偏殿之人臉色發(fā)黑,兩眼渙散,確為中毒之狀,臣為其診脈后推斷,此人當是中了白附子之毒,毒已入肝經(jīng),情勢兇險,望圣上示下?!?p>  此言一出,眾人后背一凉,真的中了毒!

  正當此時,只見煜王手捂胸口,鮮血破口而出,星星點點,落在衣角……

  “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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