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洋,醒醒!”
我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在一旁的盧具威拼命喊我名字,見我醒了,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我一起身,臀部至大腿一帶頓時像被火燒得那樣,玉石俱焚的那種痛感立即傳遍全身,使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哎喲我去”。
“死不了就還好,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死都算命大的了,頂多落個殘疾。”盧具威沒好氣的說,“現(xiàn)在想出去都不知道該怎么出去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也自暴自棄的說:“我終于知道,什么叫走投無路了。”
他依然沒好氣的笑了:“還不至于到走投無路的地步?!?p> 這時,我感覺屁股底下有一股熱氣在流動,當我碰到地面的一剎那,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哇靠!怎么會這么燙?”
“燙嗎?我不覺得耶。”盧具威說,“習(xí)慣后就不覺得燙了?!?p> “吼,你這人真是有夠奇葩的!都這么燙了你還裝高冷作甚啊?小心燙掉你一塊皮!”我一邊跺腳一邊說,而擼具威這家伙居然還躺在地上!真不知道我昏迷那會兒是怎么熬過來的?
“你先別急啦,看看頭頂。”
我順著他的意思往上看,只見頭頂上方有許多個坑坑洼洼的洞,以及從暗灰色的洞壁上鉆出來的巨型松樹根。
“你不覺得神奇嗎?”
“神奇?zhèn)€屁啦!不就是導(dǎo)致我們摔下來的那幾個洞嘛?有什么好神奇的!”這次輪到我沒好氣的說道。
盧具威翻了個白眼,說:“說你這人還真是人大笨狗大呆耶!我指的不是洞啦,而是松樹根?!币姳R具威恢復(fù)回以前的樣子,多少讓我有些吃驚,搞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腦子那里有問題了。
“松樹根怎么了?不就長滿了松露嗎?至于搞得好像生物學(xué)術(shù)界的重大發(fā)現(xiàn)那樣么?”我調(diào)侃道。
“你個傻X懂屁啊?你知道松露在市面上賣多少錢一斤么?”盧具威用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望著我,弄得我全身不自在,“單靠濕氣重這一點還不能滿足松露的生存條件,但是這里的熱氣能使土壤加濕,讓松樹根吸收土壤的水分,從而滿足松露的生存條件。”
“你在講火星語么?講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我一句都沒聽懂!”我說,“大佬,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是怎么走出這里,而不是玩解密游戲,懂么?”我扶額道。
“哦?!彼沉宋乙谎郏ⅠR變回高冷的盧具威。
我正想舉步,一施力,卻被地面的作用力給反彈回來,嚇了我一跳?!斑@地板怎么——”
“嚇到了吧?嘿嘿,剛開始我也被嚇了一跳呢!”不到三秒,盧具威又變回去了,“沒想到這里會有流土。”
“流土?什么來的?”我問。
“流土就是密度非常大的土壤,具有一定的粘性,受到巨大的沖擊才會使其變形或壓縮?!闭f到這里,他指了指附近的幾個土坑,接著說道,“上面掉下來的渣塊,由于沖擊力過大,使流土發(fā)生形變,從而形成這一個個的土坑?!?p> “你是百科全書么?咋什么都曉得?”我說。
“伢子說得很對,念多點書,才好出來探險?!?p> “你不也跟我一樣只是高中學(xué)歷么?有啥好嘚瑟的?”我抨擊道。
盧具威用一種【賤人就是矯情】的傲嬌眼神望著我:“至少我在國外留學(xué)期間經(jīng)常泡圖書館啊!”
“切。”
我的話音剛落,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咕嚕咕?!钡穆曧?,嚇得我趕緊蹲了下來。
“什么聲音?”我下意識的低聲問道。
盧具威也跟著蹲了下來,先是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形勢,隨后在我耳朵旁輕聲說道:“我覺得喔,我們之前的所有猜測都是錯誤的?!?p> “哈?不會吧?”我生無可戀地說道。
盧具威揪了我的手臂一下,示意我說話別太大聲:“還記得之前那個念經(jīng)的聲音么?”
我小聲回答道:“記得啊,怎么?”
“我覺得應(yīng)該是雙耳效應(yīng)——”
“媽呀,擼具威百科又來了!”
“噓!你想死???喊這么大聲……”盧具威死命揪住我的手臂,都快被他揪下一塊肉來了,“你聽我說完再發(fā)表意見行不行?”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一把甩開他那如同【死亡之爪】的手,表情扭曲的揉著手臂。
“聽著!之前的那個聲音,我們都誤判它是從正前方的洞穴深處里傳來的,實則并不是這樣,而是從我們的下方傳上來的?!?p> “你的意思是說,那時我們聽到的念經(jīng)聲,其實是從腳下的地面?zhèn)鬟^來的咯?”我恍然大悟道。
“不僅如此,那個念經(jīng)聲的聲源還一直跟隨我們的方向,來定位和傳送聲音?!北R具威說,“根據(jù)雙耳效應(yīng)的原理,利用持續(xù)音的時間差所產(chǎn)生的遮蔽效應(yīng)使我們誤判聲音是從正前方傳來的?!?p> 我沉思了會兒,說:“這么說,那個聲音其實是想——”
“沒錯,它想把我們引到土墻那里,以此作為讓我們掉進這個鬼地方的契機?!北R具威越說情緒就越不穩(wěn)定,像是隨時要爆發(fā)那樣,收都收不住,“萬萬沒想到,探協(xié)這次的玩笑竟開得如此之大?!?p> “不對啊?!蔽乙苫蟮?,“就算把我們引到土墻那里,也不一定知道我們必然知道打破土墻的方法啊?!?p> “你還記得從張東身后的穴壁上冒出來的松露么?”盧具威問道。
“記得啊,我當時還被嚇了一跳呢!”我回答道。
“當時就有人在搞鬼了,事先讓我們看到松露,以此聯(lián)想到這附近有很多松樹根,只要稍微聰明一點,醒目一點,就能想到打破土墻的方法?!?p> 被他這么一說,我的情緒立刻暴躁起來,要是馬哥如今在場的話,早就和盧具威掐起來了。我不由臉色一黑,轉(zhuǎn)過頭去不想再理會他。
過了一會兒,“咕嚕咕?!钡穆曧懴Я耍R具威猛地站起來,一不留神竟倒在地上?!巴劭浚∵@地面還真是……感覺像踩在蹦蹦床上那樣。”
“而且還燙腳咧!”見他的反應(yīng),我及時吸取教訓(xùn),慢慢地站起來。
他像是一頭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鯨魚那樣,死命掙扎了好久才站了起來,人還時不時倒向我這邊,我不由吐槽他,道:“臥槽!中考立定跳遠那會兒,我還以為你是演出來的呢!沒想到你的平衡感真的好渣喔!”
“少廢話了啦!你這見死不救的家伙……還要不要做兄弟了?”
我見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不由會心一笑,剛剛的不爽早已煙消云散。
“扶住我!別讓我倒下去!”雖然他用命令的口吻叫我扶住他,這讓我的不爽再次躍然于臉上,但也不妨礙我對這家伙的敬佩之意。
“接下來,我們該往哪邊走?”我問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點上,只見他眉頭緊鎖,沉思不語,還以為他著實拿這個問題沒轍了呢,過了一會兒,他說:“據(jù)我分析,念經(jīng)聲是從左手邊傳來的,也就是在我們來的方向?!?p> “所以?我們往左邊走?”我問。
“但是左手邊明顯傳來一股熱氣,若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左邊不遠處肯定有一個熱源,類似熔漿之類的發(fā)熱體?!北R具威說。
“熔漿?那我們就得往右邊走咯?”我接著發(fā)問。
“可是右邊剛剛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我怕那里也有熱源耶!”
“那到底往哪邊走啦?靠!”見盧具威猶豫不決,我便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肥婆跳舞排第一,七六五四三二一,馬蓮開花——”
“臥槽!你在作甚?!”盧具威急忙打斷了我。
“既然你做不了決定,那就由上天來決定我們往哪走吧!”我開玩笑道。
“好啦!走左邊。”盧具威情緒有些低落地說道。
“為什么走左邊?右邊不好嗎?”
“前面分析的內(nèi)容你都白聽啦?聲源在左邊?。】隙ㄍ筮呑呃?!”說完,盧具威拉住我的胳膊,把我當拐杖那樣,任意指使還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吼,我真想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然后咒罵他家的祖宗十八代耶!
“跟上啦!你這傻X!”
“你再吵多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甩進流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