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露出苦笑,小姐她果然察覺到了,“是那日燒尾宴,凌世子身邊的隨從偷偷塞了哥哥的環(huán)佩給我,我卻不知他們是何意,哥哥的環(huán)佩又是如何在他們手里,所以一直很擔心,慶生堂是第二次接觸到凌世子,”小姐就是在那時察覺到的吧,說完這些,珠兒覺得心里輕快許多。
她猛然記起,自己是小姐身邊貼身伺候的里面唯一一個知道小姐身上或許存有魅靈珠秘密的,原來小姐早就將她視為心腹,而自己此時才將身上的秘密合盤托出,心中一片愧疚。
“珠兒,你恨嗎?”夏淺珺輕輕開口,漆黑眸子望向她。
珠兒一怔,“小姐……”
“恨嗎?”
“恨,小姐,我恨,”珠兒不再掩飾,不管日后她會做出什么,小姐永遠是她心中的小姐,“家人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可是我不會連累到小姐?!?p> 夏淺珺搖搖頭,“知道你哥哥拼勁性命將你送出去,為了什么嗎?他是要你好好活著,至于報仇,我相信天理昭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不想珠兒再步前世粉身碎骨的悲劇,“你哥哥說的應(yīng)該不錯,這大概是皇子們之間爭斗造成的,所以,你憑借一己之力去對抗幕后黑手,只是以卵擊石,為何不試著看看能否借他人之手報了這仇呢?且目前局勢不明朗,你若沖動去做什么,只能平白暴露身份葬了性命?!?p> 珠兒心神震動,她從未這樣想過,原本她便是快意江湖兒女,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小姐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這……”
夏淺珺按住她的肩,眸子漆黑幽深,“珠兒,你要知道復(fù)仇最好的方式不是親手去殺了仇家,而是眼看著他如何凄慘你則人生得意,若是最后拼的兩敗俱傷,又有何用!”
珠兒呆愣著看著她,似乎小姐身上藏了跟她一般的秘密一般,她說出的話就像是她內(nèi)心早就存在的一般。
“你好好想想,”她拍拍珠兒的肩,“還有凌世子那里,是敵是友不好說,且先觀察再說,你不要露出任何情緒來。”
“嗯,我聽小姐的,”珠兒終于下定決心,小姐說的有道理,是她過于偏執(zhí)了。
夏淺珺見她能想通,露出笑容來,“你跟我來?!?p> 兩人從西廂房出來,進了夏淺珺休息的內(nèi)室,珠兒見她從隱蔽的隔板下取出一個盒子,用鑰匙開了,從里面取出一張紙,“這是你之前簽的賣身契,現(xiàn)還給你,等著我會讓人去戶部也為你脫了奴籍。”
珠兒猛地跪倒,“小姐,您這是要趕我走嗎?”
夏淺珺嘆氣,“怎么會這么想,你原本是良家女子,鏢局千金,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罷了,現(xiàn)在已知,你本就身世坎坷,我又豈能讓你終生頂著奴籍。”
“小姐……”她雙手捂臉,淚水自指縫間溢出滴落在地,“小姐恩情,珠兒將終身伺候在小姐身側(cè),以報您的恩情。”
夏淺珺扶起她,“傻珠兒,說的什么話,你本就比我大,若你愿意伴我身側(cè),我自然歡喜,你只把我當妹妹來待就可,等我的日子穩(wěn)定了,再為您擇一門婚事,嫁人生子,哪能一輩子伺候我。”
“不,珠兒不嫁人了,這輩子就伺候小姐,”她倔強的搖頭。
“別說傻話,嫁人也可以在我身邊,總要結(jié)婚生子的好?!?p> “反正我定要伺候在小姐身邊。小姐,這賣身契您還是收著吧,本來這上面也不是我真名,就算脫了奴籍,我也無法有新的戶籍,我,”她目光里閃過堅定,“我想有一日能光明正大的恢復(fù)原有身份。但現(xiàn)在,珠兒就是您身邊伺候的丫頭?!?p> “你這樣想也好,”夏淺珺收了賣身契重新放好。
等夏淺珺和珠兒從內(nèi)室出來,綠羅和林嬤嬤發(fā)現(xiàn)珠兒似乎變了些,卻又說不出,好似不像以前那樣與她們總隔著一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