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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歲月催

第二十七章 神話

江湖歲月催 白語.CS 2064 2017-08-13 14:00:57

  躺在床上,留白睜大著眼睛無法入睡。思來想去,他都在害怕那名冰冷的女子會對封定方施出重手。如果不是雙手還有些不便,他寧愿自己勸退封定方。

  “不知道定方怎么樣了?...不行,還是得去看看,萬一她誤解了我的心思,傷了定方怎么辦?”

  想到此處,留白更不得安寧,才要起身,外面?zhèn)鱽砹伺拥穆曇簟?p>  “去吧,和他住一間房?!?p>  “是,前輩!”

  乖巧地應(yīng)答著,封定方推門而入。留白連忙起身,來到定方的面前仔細(xì)上下查看,嘴里還忙不迭地問道。

  “定方,她沒有傷著你吧?”

  “沒有的,公子?!狈舛ǚ揭蝗缤5胤Q謂著留白,并沒有為留白進(jìn)冷刀山的用意而感到憤怒。相反的,他還在為自己偷偷跟蹤留白的事情而感到羞愧。即便他是受到了封無常的指示。

  由此可以想見,他是真的懷有一顆淳樸的赤子之心。

  “公子,抱歉,我一直在后面偷偷地跟著您......”

  “我不是也找人來對付你了嗎?”

  留白扶著定方在床頭坐下,笑意輕淡,但勝在不做作。

  “知道你會武功,我挺意外的,不過更意外的是你一直在跟著我。我雖然沒什么值得隱瞞的,但還是想獨(dú)自一個人呆上一段時間,畢竟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和你動手,我又狠不下心,無奈下,我只好來找她?!?p>  “我相信公子沒有惡意!”

  “還叫公子?”留白笑道,“在長風(fēng)鏢局,礙于情面,你叫我公子我不反對,可是在外面,你不是誰的家仆,我也不是誰的客人,你叫我留白就可以了?!?p>  “不行不行,公子比我年長,直呼其名是同輩間的事情?!?p>  “你和我相差不過五六歲,當(dāng)然份屬同輩。要是你覺得別扭,也可以學(xué)修善稱呼顧北大哥一樣,叫我一聲大哥?!?p>  “叫大哥又顯得老了?!?p>  封定方一臉為難地?fù)蠐夏X袋,見狀,留白只好搖搖腦袋,暫且作罷。

  “好吧!先允許你繼續(xù)叫我公子,可是以后一定得改,不然的話,你認(rèn)我這個公子,我可不認(rèn)你這個小隨從?!?p>  直到這時,封定方才算松了一口氣,他流出乖伶的笑容,坐定在床頭邊上,一雙有神的眼眸安分流轉(zhuǎn),是在靜等留白將滿肚子的疑問拋向給他。

  比如,他是學(xué)的什么武功?又是跟何人學(xué)的功夫?這些問題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回答的準(zhǔn)備。

  然而留白并不關(guān)心這些。

  他想的全是關(guān)于冷月庵女子的事情,相比起來,封定方才是讓他可以放心的人,相處幾個月間,封定方的為人秉性他再也清楚不過,是個懵懂的孩子,但又不缺乏機(jī)敏。

  只是,女子的武功實(shí)在過高,以至于留白說話做事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睡吧,明天你早點(diǎn)回去,我想多半是總鏢頭擔(dān)心我的安全,所以要你過來送我一程,你回去就和總鏢頭說,我很好,而且一路上行事低調(diào),沒有和人生出事端?!?p>  “好的,公子?!?p>  應(yīng)了一聲,封定方分好床鋪被褥,和留白并肩同眠。

  夜晚的山風(fēng)凄寒呼嘯,沙沙的紙窗一直沒有停止過響動,像螞蟻撓在心窩上,讓人心癢癢的、又抓不著痛處。漸漸的,人會生出一股躁意,在床上左撲右打,又跳起來掀翻被子,氣勢洶洶地想要嚇走對方。

  可是心口上的癢癢,依舊是止不住。

  眼眸眨動,留白望著窗戶,念動著心經(jīng)咒語,讓胸口間的焦躁分化出去了些許,至于剩下的,并不足以讓他變成不安分的猴子。

  “好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不習(xí)慣?!?p>  從熱鬧的鏢局中脫身,留白回歸在個人的生活里面,難免思緒繁雜,尤其是又見了和自己親近的定方。

  另外將來,他的前途又是一片茫茫,冷月庵女子的托付,也似大山壓背,沉重得叫人喘不過氣。

  雙重情緒的臨近下,留白心煩意亂。

  以至于一夜無眠,及到天邊熹熹微亮,留白才生出倦意,臥在榻上恬靜入睡。睡得如夢如醉之間,他聽到有人推開庵門,來到做早課的女子面前,伏低身子說道。

  “小姨?!?p>  “來了?!?p>  女子應(yīng)答著,話語中難得多出一絲柔意。

  “收到小姨的來信,懷義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趕來?!?p>  “我找你,是有事要問的,其他的你不用多想?!?p>  “小姨,懷義不明白,您為什么不肯出山?懷義與您,是至親的血脈,也是這個世上唯一存著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作為人子,難道連盡一份孝心也不被允許嗎?”

  “空門不是我的歸處,我念佛誦經(jīng),誰都可以反對,唯獨(dú)你不行?!?p>  “懷義不解?!?p>  “為你解答不是我叫你來的目的,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如果你還認(rèn)我這個小姨?!?p>  “懷義明白,請小姨示下?!?p>  往下,留白便聽不清了,也許是因?yàn)槠>肴肽X,也許是因?yàn)閷Χ说恼勗挍]有上心,總之等他一覺醒來,來客已經(jīng)不見,而封定方也整好裝束準(zhǔn)備下山。

  “太好了公子,我還擔(dān)心不能和你告別了?!?p>  “路上小心一些,代我向總鏢頭致歉,辜負(fù)了他一番美意?!?p>  “好的公子?!?p>  整整腰帶,封定方起身下山,他一路飄飛起身,疾跑和躍動交替,速度十分快捷,留白站在廟庵門口觀看,不多時就在山根處看見封定方的身影,而且還在飛快遠(yuǎn)去。

  “現(xiàn)在,剩我們兩個人了?!迸诱驹谠褐姓f道。

  “我?guī)Я藥讉€饅頭上山,前輩要是不介意,等我熱好了一起受用?!?p>  “隨你,弄好后在院子里等我,我有話要說?!?p>  說完,女子又返身走進(jìn)祠堂中禮佛念經(jīng)。

  一刻鐘的時間后,留白熱好了饅頭,也熬好了一鍋小米粥,他熟絡(luò)地在院子里支起桌子,還布上了兩雙碗筷。他曾經(jīng)在這里住過半個月,以囚犯的身份,所以柴米這些雜工都記得格外清楚。

  “早上我和懷義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留白搖搖頭,暗說對方真是個鐵面的尼姑,自己好歹給她備置了早飯,可她一絲感激的波動也都沒有。

  “只聽到了開頭一些,前輩說誦經(jīng)禮佛,不是為了自己。”

  “我不信前生來世,所以不信有佛。之所以誦經(jīng),是想著無聊的時節(jié),總得有件事做。有個老和尚曾經(jīng)對我說,佛陀會記著你的功德,你念一卷經(jīng)書,抵得過向佛陀捐獻(xiàn)一座金山,所以我便念了?!?p>  “前輩不信佛,卻要積著功德做什么?”

  “念給另一個人用的,我一生無求,只求一個人平安。世上的每一件事我都可以不盡心,唯獨(dú)對他我不能怠慢。所以念經(jīng)時我誠心誠意,放下時我照樣誰也不信,神也不信,魔也不信?!?p>  “這倒有些意思?!绷舭渍f道。

  “都是欠他的。再說了,以我的武功,以我的心性,你不好奇我為什么要獨(dú)守這座空山?”

  感受到女子的話語要代入正題,留白稍稍端正精神。

  “前輩的事情我一無所知?!?p>  “那好,那我從頭和你說起?!?p>  小口喝粥,女子披散的長發(fā)確實(shí)顯得她不入佛道。

  “我出生于一個武術(shù)世家,族人姓秦,在南江一帶上薄有些微名。我的姊姊在我十二歲的時候嫁給族內(nèi)的一位堂兄,他們二人生下的孩子就是懷義?!?p>  津津入味,留白生起好奇的興趣。

  “昨天晚上,我試探了封定方的武功,對他的評語是,現(xiàn)在的所學(xué)將來會成為他的束縛。因?yàn)樘熨Y卓越,精深的武學(xué)也不能滿足于他,平庸武學(xué)更不能足夠他的需求。同樣,我也是。家傳的武功很快不能填滿我的進(jìn)境,十四歲時我就進(jìn)入江湖磨礪。十六歲時,我還擊敗了當(dāng)時剛剛嶄露頭角的神掌封無常?!?p>  “封總鏢頭也......”

  留白初起時覺得難以置信,可當(dāng)回味過來,又覺得合乎情理。女子的功力比封無常更高數(shù)籌,說在二十年前能是封無常的敵手,一點(diǎn)也不奇怪。

  “和封無常交手之前,我聽說有個老和尚在追蹤我的下落,我以為是仇家,所以停下腳步等他,當(dāng)中還殺了不少人練功。年輕的封無常和李鑒一正好撞見,所以和我打了一場,結(jié)果鎩羽而回。我本想著把他們一并收拾掉,那個老和尚卻趕了過來。一試手,我發(fā)現(xiàn)我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想甩脫也難于登天,所以權(quán)且被他降服?!?p>  “那位能降服前輩的大師,又是個什么樣的高人?”

  “般若寺的老人罷了!我佯裝順服地在他底下,學(xué)了他不少的本事。后來他遠(yuǎn)走荒漠,我還覺得有點(diǎn)可惜?!?p>  “前輩是因?yàn)闆]有學(xué)全而感到遺憾?”

  “是,那個老和尚和我闡述了陰陽屬性的問題。說我功法偏柔,所以只教了適合陰屬內(nèi)功的功法,關(guān)于陽屬的卻是一點(diǎn)沒教?!?p>  “那位大師能夠同時身懷陰陽兩種功夫,武功一定是練到登峰造極了吧?”

  “你倒是看得起他!他會的功夫雖然極多,可惜不是每套功夫都能練到精深。他的內(nèi)功偏帶陽性,所以陰柔功夫的功力尚且不及我的一半?!?p>  “前輩的天資也讓人難以望其項(xiàng)背?!?p>  “好聽的話別急著亂說。我的天資雖然厲害,可是家族里卻是飯桶一堆,我被老和尚收服以后,有兩年沒有音訊。兩年后,被我殺了親友的仇家們聯(lián)合攻殺秦家,一場血洗過后,秦家只剩懷義一個小孩,這還是受到了老秦相公的庇佑,帶人從生死場上救下來的。”

  “老秦相公?”

  “老秦相公不是我的族人,是臨近的一個捕快頭子,為人肝膽,還有些功夫底子。念著他的恩情,所以我時常也會為他念幾卷經(jīng),想著為他增福添壽。也正是因?yàn)槟菆鲅?,懷義從小就對江湖充滿著別樣的情緒,所以后來義無反顧地加入到督武司?!?p>  “換做是我,恐怕我也會這樣?!?p>  “所以我對懷義有著諸多的愧疚?!?p>  女子仍舊是冷冰冰地說話道,仿佛面無表情是她的一件外衣,四季常備。

  “四年后,我重新出山,不僅找到了懷義,同時在武林上掀起腥風(fēng)血雨,那些以為我死了的人、以為我皈依佛門的人,一個個都像見了魔鬼一樣,恨不得自己抹脖子。可惜在我面前,生死由不得他們。又過了幾年,督武司成立,懷義成為第一批的督武官員,得到消息以后,我突然害怕起來?!?p>  “前輩也會害怕?”

  “我害怕永遠(yuǎn)是害怕在別人身上。懷義進(jìn)了督武司,御劍山莊他該怎么對付?”

  “...您是指...天修?”

  “除了她,還有誰能構(gòu)成威脅?懷義的天賦也很高,可是畢竟年輕,他和天修相比,差距不是用鴻溝就能形容的。所以我義無反顧,連忙殺上了御劍山莊,也是我太急著和天修動手,沒有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直到和天修正面交戰(zhàn)的時候,才知道我還輸了幾年的功力?!?p>  “武林中的三大神話之一,前輩,您和她的較量,到底如何?”

  “御劍山莊不愧為北江武林的領(lǐng)軍之地,太上感應(yīng)心經(jīng)也不愧是少可為創(chuàng)立的功法?!?p>  “聽前輩的意思,天修并沒有什么值得可怕的地方?”

  “她的功夫是不錯,可惜年老體衰,功力大不如前,老掉了牙的老虎,雖然還有幾分可怕,但這份可怕終歸會隨著歲月越掉越少。而我則不然,我正當(dāng)青春,要是再過幾年,此消彼長之下,勝負(fù)還未可知?!?p>  “那前輩為什么現(xiàn)在不去再戰(zhàn)?”

  “我在那場戰(zhàn)中受了傷,直到現(xiàn)在還深受影響,再和她一戰(zhàn),沒有必勝的把握??墒侵灰一钪煨蘧鸵紤]我的事情,她就不敢對督武司下手,因?yàn)橹灰粍?,惹惱了我,亡命的說不定將是她自己?!?p>  “您是說,她不能動督武司,而不是不能動秦懷義?”

  “讓她知道我防備的是什么,那等于讓她抓住了我的把柄!索性讓她以為我是朝廷的鷹犬,讓她不敢動整個督武司!這樣一來,更有好處?!?p>  “前輩睿智!”

  “但是我也有我的顧慮,因?yàn)樨?fù)傷,我數(shù)年來功力精進(jìn)極慢。歸隱冷刀山后,我得知封無常已經(jīng)成了一方名聲,所以和他開始書信往來,并且和他約定,互通消息,好應(yīng)變江湖上的時局。所以,封定方是他的弟子,我斷然不會傷他?!?p>  “連封總鏢頭這樣的高人都要預(yù)防時局,現(xiàn)今的天下,真的是風(fēng)雨飄渺嗎?”

  “只是對武人而言。朝廷下發(fā)督武令,天下間的武人哪一個不是畏首畏尾?更何況,武林三大神話之一的洪四海,早年間就是因?yàn)檫M(jìn)入到內(nèi)廷才得以練成混元功,并以成功阻攔公孫夫婦夜闖宮禁而聞名,像他那樣的高手,誰也猜不透內(nèi)宮里面還有幾個?!?p>  “公孫夫婦?是不是創(chuàng)出了造化陰陽訣的公孫夫婦?”留白問道。

  “想不到你也有幾分見識,看看你的內(nèi)功,和他們的頗為相似,應(yīng)該是有幾分淵源。不錯,公孫夫婦就是創(chuàng)立了造化陰陽訣的兩位奇人,這兩夫婦,內(nèi)功一陰一陽,功成后威震武林。但是洪四海卻能阻攔他們進(jìn)入皇宮,需要多少的實(shí)力,你猜也能猜得出來?!?p>  “原來洪四海是這樣聞名的,可是公孫夫婦已經(jīng)去世多年,洪四海作為同一時代的人物,那得多少歲的壽元?”

  “洪四海攔住他們的時候,才只二十余歲!”

  “二十余歲?”留白震驚到,“那是和我一般的年紀(jì)?!?p>  “否則他憑什么成為武林中的三大神話之一?并且無人懷疑?他阻攔公孫夫婦的時候,人在青年,可是公孫夫婦卻在盛年!可惜公孫夫婦也是著了暗算,和所謂的名門正派決戰(zhàn)飛天巖,被伏魔劍陣殺??!對了,當(dāng)時伏魔劍陣的三十六劍之一,鎮(zhèn)守西北角的,就是現(xiàn)在的天修?!?p>  “神話之上的神話,因?yàn)槁鋽?,所以成就了新的神話?!?p>  “古來如此?!?p>  “前輩要我做的,我大概了解了。您是希望,我將來能去牽制御劍山莊,或者準(zhǔn)確一點(diǎn)說,是牽制住天修?!绷舭谆腥徽f道。

  “是的?!?p>  “可是前輩憑什么認(rèn)為我能夠做到?”留白又泛起疑問。

  “你的功法是我見過的人中最為奇特的。同時身懷兩種屬性,并且陰陽調(diào)和,互相共濟(jì)。而且,我不需要你一定對付天修,我只要你答應(yīng),如果御劍山莊要對督武司不利,你要前往出手相助,如果沒有,那就靜等天修老死,她一死,御劍山莊也就沒什么了?!?p>  “偌大的御劍山莊,竟然后繼無人?”

  “早就無人了,要不是意外多了一個天修,御劍山莊早被平滅。可是有了她,督武司也只能等她老死,才能有所作為?!鳖D了下,女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說道?!罢f來可惜,當(dāng)年御劍山莊有過一個不錯的后繼人選,可惜天不假年,早早地隕落了?!?p>  “天不假年,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甭?lián)想到當(dāng)今的時局,留白興嘆著說。

  “那人要是活著,只會不幸?!?p>  “前輩為什么這樣認(rèn)為?”留白好奇又問。

  “那個人,心懷寬容,一身的天賦不是為稱霸而生。這和天修的理念相悖。天修年輕時自詡不爭,可是上了年紀(jì)以后,武功非但沒能再上一個臺階,反而容顏衰老,功力衰退。巔峰時自持容易,跌落后本心難尋。唯一能讓她感到重回巔峰的,就是號令即行的掌控感,是執(zhí)天下牛耳,掌握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在握?!?p>  “她要這般,御劍山莊的主人也肯同意?”

  “所謂盛極而衰,御劍山莊在少可為橫空出世的時候,算是一個全盛的時期,過后,就如流星閃耀后的凋零,迅速沒落。好在百足之蟲,想死也不容易。也是上天看御劍山莊可憐,白白送給他們一個天修,讓他們多保持了二十年的風(fēng)光?!?p>  頓一頓,女子又接著說道。

  “可也只是二十年而已。在此之前,以一個人的力量是難以撼動巨龍的,可是縱氣功的出現(xiàn),讓許多不可能的都變?yōu)榱丝赡?。天修就屬于此類,在她受少家的恩惠接觸到太上劍法心經(jīng)以后,她的劍術(shù)登峰造極,短時間內(nèi),難以出現(xiàn)一合之?dāng)?。所以天修在那時起,就沒有過敗績。當(dāng)然了,這也是因?yàn)槲淞种械娜笊裨挾紱]有交過手,如果這三個人交手,勢必會打地天崩地裂,九死一生后才能分出勝負(fù)?!?p>  “三大神話,沒交過手?!绷舭仔α?,“是怕?lián)p傷自己的名聲?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天修的話,倒可能有這層顧慮。以她的本事,現(xiàn)在的兩江武林還沒有新秀能敵得過她。她能威震兩江武林,憑借的也是早年積攢下的名聲,越是深藏不出,就越叫人忌憚。至于十方手洪四海,他則是身在朝廷,所以也鮮少出現(xiàn)?!?p>  “另外一位,我聽說來歷十分神秘,迄今都沒有幾個人能見到他的真容?!?p>  回想起浪子劍客曾經(jīng)的訴說,留白神思翻涌,一時間激動地追問起來。

  那位神秘的相思劍,被推為劍道巔峰。

  相傳連公認(rèn)的御劍第一人少可為,劍術(shù)也未必在其之上。

  “確實(shí),相思劍的來歷確實(shí)隱秘,而且他的年紀(jì)很輕,成名時還是個孩童,被尊為神話時也才二十出頭,算起來,現(xiàn)在充其量也只是個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p>  “大千世界,英杰滿地??!”

  “說起相思劍,其實(shí)我更敬佩他的恩師,九十九??!”

  “九十九???”留白問道。

  “對。九十九敗,一生經(jīng)歷過九十九次的慘敗,從被地痞流氓打敗,到被天下第一劍客毀掉右眼,他的一生,敗績卓著,幾乎掩蓋掉所有的勝利??墒?,在他第九十九次失敗以后,他指天立誓,從此以后,不會再有一??!并以九十九敗為名,此后縱橫天下,六合八荒再無敵手!一個人的心智要有多么強(qiáng)大,才能在近百次的失敗中,仍然屹立不倒!”

  “光聽著名號的由來,就能感到那種永不言棄的心潮澎湃?!绷舭踪潎@說道。

  “所以相思劍能有這樣的成就,我一點(diǎn)也不覺得奇怪。只可惜相思劍命運(yùn)多舛,他的劍術(shù)高到了無人企及的地步,可是他的家庭,他的青梅竹馬,都沒有一個好的發(fā)展。以至于他一夜白頭,整天披著紅衣在群山俊水中放浪形骸?!?p>  “我聽說,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劍跡?!?p>  “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那些真的劍痕,功力不夠深厚的膿包,想看,都看不了一刻鐘,要是強(qiáng)行硬撐,只會讓自己氣血翻涌致死!”

  “前輩也去看過?”

  “年少時見過,在當(dāng)中參悟了不少的本事?!?p>  放下碗筷,鐵面尼看著留白,無端端地發(fā)出了一聲長嘆。使得留白渾身打了個寒顫,不知道她又作什么樣的情緒。

  “前輩,您這是?”

  “說到相思劍,我也想到了自己的痛處?!?p>  “前輩......”

  “武功再高,也不能讓人起死回生。我的親友因我而死,我卻沒有辦法去填補(bǔ),也再也不能看到他們,每次念到這里,即使鐵面冰冷,也覺得心口上有份疼痛在縈繞?!?p>  留白默然,他沒有辦法去寬慰女子。

  在他的身上,也背負(fù)著同樣難以言明的痛楚。同樣是缺少力量構(gòu)成的。只區(qū)別在,女子需要超越生死的能力,而他,當(dāng)時只想要能夠殺死七個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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