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月左右,訓(xùn)鷹養(yǎng)犬的事一切順利。
韓府后花園很大,有足夠的空間驅(qū)鷹逐狗。有了四只金雕與十條小犬,一貫冷清的院落也熱鬧起來。最開心的還是趙雨跟任秀兒,兩個丫頭哪里見過如此這陣勢,而她們也很快的跟敖犬們打成一片。
韓煒坐在亭中喝著涼茶,看著趙雨跟任秀兒跟敖犬們追逐嬉戲,心中很愜意。他最喜歡十犬其中的蒼猊,這家伙是西域純種,換句話說這就是后世所謂的藏獒。猊便是狻猊,又稱金猊、靈猊。狻猊本是獅子的別名。傳說中龍生九子之一,形如獅,喜煙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現(xiàn)在香爐上,隨之吞煙吐霧。而蒼猊,寓意便是青黑色的龍獅。蒼,青黑,多用于龍。
而蒼猊極其高傲,跟其他小犬不同,絕不會放下身份跟二女嬉戲玩耍,任她們怎么引逗,也只是抬頭看看。久而久之,二女就覺得蒼猊無趣,不再理睬它。其他九條都跟趙雨跟任秀兒極為親昵,而蒼猊卻只聽韓煒的話,它臥在亭中,依偎在韓煒腳下打盹,時不時被什么動靜驚擾,便警醒的睜開眼睛,四處觀望。韓煒俯身摸了摸蒼猊的頭,它這才又安心的埋頭大睡。
不光如此,就連平時韓狼訓(xùn)練它們,它也不去,除非韓煒發(fā)話。而訓(xùn)練結(jié)束,他們便可自由撒歡。喂食也是如此,只認韓煒,這也讓韓煒每天多了一個日常。這一切,也可看出獒犬是多么的忠誠。
韓落馴鷹,就不這么輕松了,每天喂食、活動等所有的一切,都很講究。喂食,就要把肉剁碎。活動,還要時刻看著它們,爪子上綁著冗長的線繩,讓它們盡情飛翔。而隨著雛鷹逐漸成長,喂食的肉也要切成長條,并且還要用同樣的肉。這要看第一次喂的什么,從龜茲鷹把式那里得知,這四只雛鷹只吃兔肉,因為獵戶繁多,所以兔肉也便宜??傊萌獠坏鸬駩鄢?,還便宜,物超所值。
韓煒自然也沒有玩物喪志,對湟中義從的管理,也是加大力度。軍容軍紀,演武操練都督促趙云、楊駒不能懈怠。半個月下來,湟中義從整體有了質(zhì)的飛躍。練兵宗旨也很簡單,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所有人必須遵從風(fēng)林火山的四字要旨。韓煒還讓人以這四個字雕琢了一批精美的金牌,日后也可以根據(jù)十三部義從們立功的情況,區(qū)別發(fā)放。當(dāng)然,想得到金牌是十分不易的,所立之功必須有深遠的意義。
趙云也提出了實戰(zhàn)訓(xùn)練的計劃,韓煒自然應(yīng)允。練手對象,自然是流竄在郡內(nèi)破羌、臨羌兩縣北宮伯玉的曲部。因為此時,韓遂跟馬騰已經(jīng)成功將邊章囚禁,殺了不服的諸羌小王,唯一可惜的是北宮伯玉殺出重圍,逃跑了。一時間,金城郡中肆虐的羌胡騎兵都收斂了不少,因為一旦碰上趙云所率領(lǐng)的湟中義從,那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金城百姓對九曲公子這個名號也是有口皆碑,稱贊韓煒是保衛(wèi)家園的英雄。
一日,韓煒正在給蒼猊喂食,任清風(fēng)跑來稟報,說梁興有事求見。
韓煒也沒抬頭,一邊撫摸大快朵頤的蒼猊,一邊說道:“讓他進來吧?!?p> 少時,梁興匆匆來到花園小亭,拱手施禮說道:“公子,壽成將軍的家眷到了,這是主公給你的手書?!?p> 韓煒邊看書信,邊問:“來了幾日了?”當(dāng)他看到信中提及馬超,心中不由得激動萬分,跟得知要跟趙云相遇一般。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初遇趙云的那種興奮感強烈。
“兩日了。公子昨日征討羌胡方歸,我想讓你歇息一日。所以今日才來通稟?!绷号d恭敬說道。
韓煒放下書信,對梁興說道:“多謝梁叔掛懷。你把他們安置在哪了?”
梁興答道:“一行多人,安置在了郡衙驛館?!?p> “父親手書言道,讓他們?nèi)胱「?,也好讓我跟超弟多親多近。我這就跟去驛館迎接他們前來。梁叔先行一步,告訴姨娘跟超弟,讓他們稍候?!表n煒說著,就往自己臥房而去。
梁興躬身退走,出了韓府。而蒼猊此時也吃完了一盆肉,抬起頭見主人走遠,也是飛奔追趕。
明月見韓煒行色匆匆回來,即刻上前施禮:“公子,是否要出門?”
“月娘,你還這么多禮。”韓煒徑直進了臥房,明月緊隨其后,麻利的找齊了韓煒應(yīng)用穿戴之物。
韓煒也是等著更衣,突然看到了黑色公子氅,遂說道:“月娘,給我換件華麗的袍子?!?p> 明月點點頭,熟練的找出了一件錦緞大氅,走金絲,嵌銀線,勾勒出九曲黃河,看起來極具風(fēng)度。這是韓遂送給韓煒的,花費了大價錢讓暹羅巧匠所制。這也是韓煒如今最華麗的行頭。
月娘為韓煒穿好以后,而后笑問:“怎么,公子如今不喜著黑色了?”
“不瞞月娘說,今日要去見客人,他可是有錦公子之稱呢!我可不能被比下去?!表n煒想起馬超,有些不自信。那錦馬超之稱可不是浪得虛名。
“那是自然,我家公子怎么會被輕易比下去?!痹履锕膭畹馈?p> 韓煒跨步出了房門,又回頭說道:“月娘,把西跨院收拾出來,然后通知后廚,今晚豐盛一些。”
明月點了點頭,便馬上安置去了。她知道,這回來得客人可能要久居韓府,而且身份應(yīng)該不會太低。因為西跨院原來是韓遂夫人所居,搬走以后,韓煒便讓封了起來,不許任何人居住。
韓煒來到府門前,任清風(fēng)已經(jīng)給墨獅子套好了轡頭馬鞍,又洗刷了一遍,整理好了鬃毛,看上去如墨一般,烏黑發(fā)亮。而此時,韓煒聽到身后一陣犬吠,低頭一看是蒼猊。蒼猊眼巴巴的看著韓煒,不想被獨自留下。韓煒蹲下?lián)崦松n猊一番,說道:“乖乖的等我回來?!鄙n猊叫了兩聲,竟然聽話的回去了。
韓煒這才搬鞍認鐙上了墨獅子,絕塵而去,直奔郡衙。墨獅子飛快,轉(zhuǎn)眼間便到了驛館。驛館前的侍從,雖然沒見過韓煒,但他們可認識墨獅子。即刻躬身施禮,一個接過墨獅子馬韁,一個引領(lǐng)韓煒徑直進了驛館。
驛館正堂,只見梁興正在跟馬超母子寒暄客道,韓煒三步并作,來至馬超母親身前,單膝跪地,恭聲說道:“侄兒九曲,見過姨娘。”
馬騰之妻雖是羌女,但怎么說也是一族的公主。況且嫁與馬騰多年,漢人的禮儀她自然知曉。這羌族公主名叫滕麗,是白馬羌王滕子駒的妹妹。出落的自然也是不凡,別看剛過三十,可風(fēng)姿依舊。這種風(fēng)韻自是一種野性之美,可在漢人眼中這種美并不賞心悅目,認為羌女有失體統(tǒng)??蛇@種觀點卻影響不了韓煒,美就是美,只是風(fēng)格不同罷了。
滕麗自然是笑盈盈的攙扶韓煒起身,說道:“賢侄快快請起,這一路上九曲公子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p> “姨娘過獎了,不過是浪得虛名?!表n煒謙虛道。
滕麗給韓煒介紹道:“這是你超弟、岱弟。此次護送我前來榆中,你們兄弟相逢,自然要多親多近。”
馬超、馬岱也頗有規(guī)矩,立即給韓煒行禮,齊聲道:“兄長在上,受弟一拜?!?p> 韓煒即刻攙起二人,笑道:“二位賢弟,想煞為兄了。不必多禮,到了此處便是到家了?!?p> 看著馬超,韓煒心中感慨道:果然是錦公子馬超,名副其實!
一張臉龐宛若無暇的白玉,雙目爍爍放光,好像那天際劃過的流星。這種眼神配上這尊容,感覺就像看人一眼,彷佛被看之人多年的夙愿就此實現(xiàn)一般。鼻梁挺拔如俊秀的高山,唇紅齒白,聲音極富磁性。美男子,絕對的美男子。如果說趙云的長相風(fēng)靡萬千女子,那馬超這模樣便是男女都會為之動容。
再看馬超裝束,頭戴玉面獅子盔,身穿魚鱗鎖子鎧,外罩金玉錦袍,腰間扎著獅子吞獸的玉帶,懸掛一口寶劍,看那劍鞘也是鑲金嵌玉,定是罕見的寶兵刃。雪白色的褲子,上繡祥云瑞靄,足蹬一雙金絲厚底的長靴。
馬超字孟起,西涼錦公子。俊秀似錦,正當(dāng)如此!
韓煒再一看馬岱,這跟馬超根本沒有可比性。那就是真的應(yīng)了那句話:寒鴉比鳳凰,駑馬比麒麟。馬岱雖然長相儀容不如馬超,但也分跟誰比。跟馬超比不了,可跟湟中義從一比,不知道俊俏多少倍。他也是頂盔摜甲,按劍聳立,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極其穩(wěn)重,自然也是雄赳赳一員少年驍將。
韓煒此時心中比吃了蜜還甜,說不出的美。一時間馬超、馬岱都站在了面前,而且他不是在做夢。
馬超見韓煒絲毫沒有少年英雄的架子,心中也就釋懷了。對韓煒有著極好的感官,覺得無比親切。
因為他雖為長子,母親也是馬騰的正妻,但馬騰得勢之后,娶了隴右一家商賈之女為妾,那妾侍接連生下了馬休、馬鐵,又改滕麗為平妻,將這小妾立為正妻。滕麗知書達理,深知馬騰此舉也是為了日后的長遠利益,加之自己是羌女,也就不再計較。就這樣,馬超也隨之失寵,馬休、馬鐵從此也不把馬超這個大哥放在眼里。所以,馬超擔(dān)心此來榆中,韓煒會像馬休、馬鐵那樣看不起自己。
韓煒此刻開口說道:“請姨娘隨我回府,侄兒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了。正好為姨娘及兩位賢弟接風(fēng)洗塵?!?p> 滕麗跟馬超、馬岱很是欣喜,滿口答應(yīng)。馬超即刻喊道:“龐德,備馬車,準備啟程?!?p> 韓煒再次又驚又喜,心中暗笑:哈哈,龐德也跟著來了?對呀,龐德是馬超的貼身侍衛(wèi),怎么可能不來呢?這真特娘的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