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一行人入住韓府,也適應(yīng)的很快。馬超之母滕麗跟明月很投緣,蓋因能跟她說上話的女子,也只有明月了,二人很快便姐妹相稱了。馬超兄弟跟龐德整日里跟著韓煒游歷金城,飲酒作樂,談武論兵,也是不亦樂乎。
可大漢朝堂之上就沒有這么愜意祥和了,隨著邊章失勢,韓遂獨掌涼州十萬善戰(zhàn)之眾,西涼大亂。北宮伯玉回了部落,厲兵秣馬,集結(jié)所有羌兵,兵進(jìn)三輔之地,只為引來漢廷的重視。
只要朝廷發(fā)兵,北宮伯玉便離開,讓大漢官軍的矛頭直指韓遂。羌胡之輩多游牧,劫掠一番就可以去下一個目的地。
涼州兵亂不解,黃巾余波未平,情況不容樂觀,可謂捉襟見肘。天子坐殿,朝會公卿百官議之。
崔烈上書進(jìn)諫,提議放棄涼州,讓韓遂獨自鬧去吧。
議郎傅燮,厲言呵斥:“斬司徒,天下乃安!”
尚書令又參傅燮一本:“傅燮廷辱大臣,罪無可恕。請陛下治罪!”
天子劉宏雖然久不上朝,但威信依舊。輕聲咳嗽之后,滿朝文武安靜下來。
他沉默不語,面無表情,良久而復(fù)問傅燮:“司徒當(dāng)真其罪當(dāng)誅?”
傅燮整理儀容,恭聲侃侃而談:“樊噲以冒頓悖逆,憤激思奮,未失人臣之節(jié),季布猶曰‘噲可斬也’。今涼州天下要沖,國家籓衛(wèi)。高祖初興,使酈商別定隴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議者以為斷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烈為宰相,不念為國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棄一方萬里之土,臣竊惑之!若使左衽之虜?shù)镁哟说兀縿偶讏?,因以為亂,此天下之至慮,社稷之深憂也。若烈不知,是極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至于其罪輕重,還請陛下明斷?!?p> “傅議郎所言有理,西涼不可棄也。至于傅燮羞辱司徒,也不再計較了?!眲⒑曜詈笞隽藳Q定。當(dāng)然,崔烈的司徒之職,是五百萬錢捐來的,劉宏嗜財如命,看在五百萬的份兒上,也不能殺了崔烈。
司空張溫此時出列站班啟奏:“臣愿征討西涼,為陛下解憂?!?p> 劉宏正想如此,即刻大喜說道:“大善,愛卿真乃大漢國柱。張溫聽旨意!”
“微臣在!”
“朕命你為車騎將軍、假節(jié)黃鉞,由執(zhí)金吾袁滂、蕩寇將軍周慎為副,出兵西涼,共伐韓賊!拜河?xùn)|太守董卓為破虜中郎將,率河?xùn)|精兵隨軍出戰(zhàn)?!眲⒑晔ブ枷逻_(dá),張溫跪地接旨,高呼萬歲。
張溫又說道:“陛下,臣舉薦一人為此次參軍?!?p> 劉宏點點頭,自然應(yīng)允。張溫言道:“此人乃右中郎將朱儁麾下別部司馬,孫堅孫文臺,作戰(zhàn)勇猛,軍中稱其為江東猛虎!宛城一戰(zhàn),大破黃巾賊,乃不可多得的猛將。”
“既然是我大漢猛將,朕自然準(zhǔn)奏。若這孫堅此次涼州立功,再行封賞?!眲⒑暾f道。
張溫、袁滂、周慎跪于丹階之前,恭聲應(yīng)命。而后劉宏也是刻不容緩的安排西園大校場,點將閱兵,為虎狼之師送行。
兩日之后,大軍行至京兆地區(qū),進(jìn)駐休整,要下詔董卓前來覲見天子諭旨。如今京兆尹乃為蓋勛,也是張溫兼任司隸校尉行使職權(quán),一手舉薦。
司隸校尉統(tǒng)轄京兆尹,京兆尹地位崇高,相當(dāng)于后世首都市長級別,與其同一級別的還有河南尹。而三輔地區(qū)正是京兆、左馮翊、右扶風(fēng)。蓋勛也是以實力說話,畢竟西涼大亂,他可是唯一打過勝仗的將軍。更重要的是,他對韓遂此人極為熟悉,由他出任京兆尹也是恰如其分。
蓋勛對張溫說道:“將軍此去西涼,務(wù)必要留意一人?!?p> “哦?元固所言何人?”張溫根本就不把韓遂放在眼里。
“韓遂之子韓煒,號稱九曲公子,武藝超群,精通兵法韜略,收降了一萬三千湟中義從,實力不可小覷。”蓋勛正色說道。
張溫有些嗔怒,沉聲說道:“哼,亂臣之賊子,有何懼哉?待王師殺到,其必敗焉!”
蓋勛見張溫不以為然,又說道:“將軍,此子跟韓遂不同。他痛恨羌胡,屢屢痛下殺手。愛民如子,軍法嚴(yán)明。將軍若遇上他,可遣使游說,他必然不會公然拒絕?!?p> 張溫負(fù)手而立,背對蓋勛,聲音十分不悅:“照元固此言,又是想招安嗎?段紀(jì)明的糟糠舊計莫要在言,當(dāng)年若不是他屢次三番對羌胡懷柔,現(xiàn)在那北宮伯玉恐怕還是個放羊的蠻廝呢!哼,縱使那韓煒天縱奇才,如今其父謀反,他自是逃不了干系。到時他最好引頸就戮,不然就讓他嘗嘗我虎狼之師的厲害!”
蓋勛從張溫的言行舉止之中,看到的盡是自大,心中不由得感到惋惜:唉,張公此次恐怕要栽個跟頭咯。思量間,躬身施禮說道:“愿將軍旗開得勝,在下告退了?!?p> 張溫大袖一甩,冷哼一聲,也不言語。蓋勛就此退下。
又過七八日,張溫統(tǒng)率諸郡的步、騎兵十余萬駐扎在美陽,意欲先敗北宮伯玉。北宮伯玉所部輕裝上陣,棄營而走。大隊人馬撲了個空,這讓張溫胸中怒火中燒,在營中破口大罵。
第二日,馬騰毛遂自薦,對韓遂說道:“兄長,張溫來者不善,看似意欲剿滅北宮伯玉。實則正是為我等而來,小弟愿為先鋒,搓一搓他的銳氣?!表n遂欣然應(yīng)允,即刻下令讓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六將為馬騰副將,夤夜率軍趕到了美陽,準(zhǔn)備先下手為強(qiáng),給張溫一個下馬威。
是夜,馬騰與韓遂手下六將,偷營成功。張溫險些被馬騰生擒,大敗而走,退往右扶風(fēng)休整。
十一月中旬,董卓與鮑鴻領(lǐng)命出戰(zhàn)與馬騰對峙,張溫也是當(dāng)機(jī)立斷,令周慎率軍三萬,包夾馬騰。馬騰大敗,便敗往榆中。美陽關(guān)失而復(fù)得,再次回到了張溫手中。
馬騰與六部將到了榆中城前,已經(jīng)是三更時分。城上值守的湟中義從見有兵馬接近,即刻呼喊到:“城下可是壽成將軍?”
“本將正是馬騰,速開城門?!瘪R騰聽到城上呼喊,心中也是長舒一口氣。
“末將乃九曲公子麾下曲部督,參狼頗烏。受公子之命,再次恭候?qū)④姸鄷r了。請將軍速速入城。”這人乃是十三部義從之一的曲部督,參狼羌族人,名為頗烏。之所以讓他來迎接,正是因為馬騰身上也流著參狼羌的血。
馬騰一聽大喜,即刻用羌語說道:“感謝天神,也多謝頗烏兄弟了?!?p> 頗烏帶著馬騰來到榆中大營,妥善安置了他們。馬騰很滿意,待頗烏走后,他也拖著疲倦的身軀,一頭栽到榻上,呼呼大睡去了。
翌日,韓煒來見馬超:“超弟,叔父來了,咱們一起去見見?!?p> “哼,他來干什么?”馬超顯然沒有原諒馬騰對他們母子所作的一切。
滕麗聽到馬超如此說,美目一凝,氣到:“豎子,他畢竟是你的父親,不要忤逆。”
韓煒見滕麗生氣了,急忙拉著馬超出了院門,對她說道:“姨娘,我們先走了。”
滕麗看著二人離去,自言自語:“唉,超兒什么時候能長大呢?要能像九曲一般就好了?!?p> 二人又叫上了馬岱、龐德一同前往。路上韓煒對馬超說道:“超弟,叔父可能也是一時糊涂,冷落了姨娘你們,過些日子就會好的?!?p> “兄長不要再做那和事佬,就是因為看在是親生父子的面上,我才跟你前來。莫要再提他了,他自己不也是羌族血統(tǒng)嗎?沒有白馬羌一如既往的支持,他能走到今天嗎?”馬超依舊是不肯讓步。
韓煒想了想史學(xué)家對馬超的評價,說馬超其人睚眥必報,極為記仇。而且反復(fù)無常,先攻韓遂,又降張魯,復(fù)投劉備。不顧馬騰死活,毅然決然的起兵,才導(dǎo)致了曹操殺死馬騰。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惡名都占全了。可現(xiàn)在馬超跟自己關(guān)系極厚,韓煒要做的就是調(diào)停馬超父子的芥蒂。
人總要有缺點,韓煒認(rèn)為,馬超可能是有些記仇。但后世那些所謂的磚家言論就能蓋棺定論嗎?顯然不是,因為活生生的馬超就在自己面前。根據(jù)韓煒這么多天跟馬超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馬超是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表面上覺得他有些無情。實則馬超也是重情重義之人,韓煒能感受到馬超內(nèi)斂的熱情。
一路上,韓煒也勸,馬岱也勸,馬超算是答應(yīng)下來見到馬騰不再冷眼相對。龐德沉默寡言,面目表情剛毅,一路上只是聽著他們談話,存在感極低,彷佛自己什么都不關(guān)心。當(dāng)然,這也不能說明龐德真的不存在,若是此時出現(xiàn)刺客,那龐德肯定會第一個動手。
終于,到了營門前。韓煒幾人翻身下馬,當(dāng)值的衛(wèi)士看到馬超,即刻行禮:“參見大公子,九曲公子,岱公子?!?p> 馬超看都不看這人,淡淡的“嗯”了一聲。馬岱說道:“去通報叔父,就說九曲公子來了?!?p> 少時,馬騰滿臉堆笑的走到營門,走到韓煒切近說道:“賢侄,你在金城做得好大事啊。”
“小侄九曲,見過叔父?!表n煒朝馬騰躬身施禮。
馬騰爽朗的大笑:“哈哈,賢侄免禮。咱們帳內(nèi)敘話?!闭f完,只是瞥了馬超一眼,沒有說話。便與韓煒攜手?jǐn)埻筮M(jìn)了軍中大帳。
冥九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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