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小童子輕輕敲響了村口黃大嫂家的門。
“誰???!”一個尖銳的女聲在門內(nèi)響起。有琴公子溫柔而有禮地道:“我們是京城捕門派來查案子的,有些問題想要問問黃世新的家眷?!?p> 吱嘎,門從內(nèi)打開了,一個身體肥碩的婦人警惕地睜著一雙綠豆眼瞅著門前的四人,“你說,你們是京城捕門的?”
有琴公子微微笑了笑,表示肯定。
“京…京城捕門的怎么可能管我們這種鄉(xiāng)下的事情!而且那個狐貍精早就處死了不是嗎?還有什么可查的?”
“你才是狐貍精??!”小嵐一下子沖了上去準備打黃大嫂,卻被屈宴一把拉住了,“我們家小姐才不是狐貍精!不是??!”
黃大嫂冷哼了一聲,道:“不是?你去問問村兒里的男人,有哪一個不想跟她睡?她這還不是狐貍精是什么?!”
有琴公子微微皺了皺眉,道:“我們這是公務,你沒有權(quán)利拒絕。而且,你應該也想要查出殺死你丈夫的真正兇手吧,姑且不論姜語芩到底是不是兇手,如果是另外的人殺了你丈夫的話這樣只能讓兇手逍遙法外,而且,我們并不知道兇手的目的何在,所以你也會有被殺的可能。”
“我???我也有可能被殺?!”黃大嫂一下子慌了,連連道:“我可是沒有做什么壞事??!怎么能這么沒有天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寡婦了,上有老下卻無小,這房子都有可能被叔家搶去,現(xiàn)在連我的命都要取走??!老天無眼?。±咸鞜o眼??!”
為了不再聽黃大嫂哭訴下去,屈宴連忙道:“我們只是說可能,如果將兇手繩之以法,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p> 黃大嫂仍然念念叨叨的,有琴公子忽略掉她碎碎念的內(nèi)容,直接問道:“你丈夫死的前幾天有沒有什么異樣的事情?”
“異樣?當然有啊!那個死鬼跑去邱云生家,和姜語芩那個狐貍精鬼混被邱云生抓個正著!后來邱云生就一直沒有回家,聽說還想把姜語芩給休了,就是因為這樣姜語芩那個狐貍精才懷恨在心把我當家的給殺害了的??!”
“我說了我家小姐不是狐貍精!”小嵐被屈宴拉著,否則早就沖上去了。有琴公子繼續(xù)問道:“除此之外呢?有沒有見什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黃大嫂想了想,道:“沒有!絕對沒有!死鬼頭一天還在跟我說搬家的事情,怎么會…怎么第二天就死了呢!我當家的啊!”說著說著,黃大嫂又哭了起來。
“搬家?!你說你們要搬家?!”有琴公子疑道。
黃大嫂點了點頭,道:“當家的在去找姜語芩的頭一天跟我說到過想要搬走,肯定是想到搬走后不能再看到那個狐貍精了才想要去跟那個狐貍精親熱一回,沒想到……”
“那你知不知道你當家的為什么想要搬家?”
“說是這附近已經(jīng)沒有什么珍貴的藥材了,即使是跑到離這兒三十多里路外的幽靈山也沒有什么值錢的藥材?!?p> 有琴公子想了想,道:“黃世新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上山采藥賣錢嗎?我聽說這附近深山的百年天麻很多,但是因為山體陡峭難以采摘所以價格也很貴,每一次他上山都沒有什么人和他一起去嗎?”
“有?。”緛硪恢倍际谴謇锏囊粋€叫阿三的年輕人跟他一起去,每一次采回來的藥材賣了錢之后兩個人也都是五五分賬?!?p> “本來?”
黃大嫂頓了頓,道:“半個月前阿三跟當家的去外面采藥,沒想到失足從山上摔了下去,連尸骨都找不到了?!?p> “半個月前……”有琴公子思考著什么,屈宴在一旁冷靜地看著黃大嫂,發(fā)現(xiàn)她使勁兒攪著自己的手指,顯得十分不安。便突地問道:“你有什么事情沒有說出來吧!如果你自己都不能老老實實地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的話我們就不能夠保證你能夠平安?!?p> 黃大嫂吃驚而恐懼地緊緊拽著門沿,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其……其實……當家的在死之前見過一個人……”
“誰?”有琴公子和屈宴兩人同時問道。
“就是知府馮大人?!?p> 回到王家,有琴公子和屈宴兩人均冷著一張臉。王家的管家立馬迎了上來,說是今日王老爺外出辦事去了,午飯已經(jīng)準備好就等著幾位回來。
因為王老爺不在,所以根據(jù)禮俗王夫人也不能出來和他們一同進餐。餐桌上就屈宴他們四人,有琴公子頓時覺得少了什么,問道:“劍歌呢?”
管家連忙道:“小神醫(yī)今天早上在你們走后已經(jīng)領了銀兩離開了?!?p> “離開?!”接話的卻是小童子,“她怎么走那么快???連個招呼都不打!”
看小童子那么緊張的表情,屈宴和有琴公子均是一笑,卻什么都不說。小童子發(fā)現(xiàn)自己表現(xiàn)得太反常了,一張臉紅得跟柿子似的。
有琴公子微笑道:“羽簫,有緣的話是還會再見的。更何況……”有琴公子頓了頓,接著道:“小劍歌定不是普通人,能夠在那么小的年紀便博覽如此巨大數(shù)量的書籍,而且又偏是些一般的書里面不可能有的內(nèi)容……唯一的解釋……”
“你是說無名樓?”屈宴問道。
有琴公子點了點頭,道:“只有無名樓的藏書閣才有可能涉獵這么廣泛而精辟?!?p> “可是能夠進藏書閣的只有無名?。 鼻绶瘩g道。
有琴公子動了動薄薄的嘴唇,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對小童子道:“羽簫,如果你努力成為了一代名捕,相信你一定會有機會見到她?!?p> “誰,誰想要見她?。?!”小童子的臉紅紅的,更加顯得可愛和掩飾不住的羞澀。
有琴公子微微笑了笑,卻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對屈宴道:“恐怕我們下午要去一趟黃世新的墳墓,這整件事情都是從那兒開始的,只要查清楚了黃世新的案子以后的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p> 屈宴動了動筷子,又放下,道:“去墳墓?”
有琴公子點了點頭,道:“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才能夠說得清楚?!?p> “可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還怎么說啊?”小嵐不解地道,卻一下子恍然大悟,“你們!你們要……”
“噓……”有琴公子伸出蒼白的食指放在唇前對著小嵐做了個禁嘴的姿勢,“你也想要快點還小姐清白吧!”
小嵐立馬閉上了嘴,卻沒有了心思也沒有了胃口再吃飯。
倒是小童子坐在有琴公子身邊,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大口大口地扒拉著飯,根本沒有理會身邊的人在討論什么。
“大叔,你是馬車夫吧!”一個小姑娘站在馬棚前問道。
馬棚內(nèi)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道:“我是?!?p> “我有馬車,但是需要一個車夫。你如果送我到洛陽,這輛馬車就歸你了?!?p> “歸…歸我?”車夫不敢置信地道:“只要我送你到洛陽這馬車就歸我?”
小姑娘點了點頭,道:“我身上沒有什么銀兩,只有用這輛馬車抵給你。但是到了洛陽后我可以讓我親戚再給你三十兩白銀。這生意你是做還是不做?”
車夫連連點頭,道:“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