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的一邊,我隱去自身氣息安靜的觀察它;已經(jīng)不是那天看到的海魅雛形,正是那晚在顧爾嫣房間里看到的男子模樣;細(xì)細(xì)想來,顧爾嫣口中的俞罔就是他,而他正是海魅,所以俞罔應(yīng)該是他的名字。他正努力克制全身氣息,試圖能夠征服那顆懸空在他額上方的粉紅色珠子,也就是蚌精死后所化的妖靈;即便是妖靈,力量依舊強大,看來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慢慢的他額間已經(jīng)滲出了幾滴汗珠,開始是幾滴,后來更如雨下;不多時,俞罔嘴角溢出幾滴鮮血,神色也不比剛才輕松,眉頭皺成一團(tuán)形成一個大大的川字,仿佛很痛苦的樣子。果然,不下一炷香的時間,懸空的珠子突然爆開,俞罔頓時口吐了幾口鮮血,揚身倒了下去。
真是可憐,我從石壁后面走了出來,伸手將妖靈收入掌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俞罔,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揮衣袖,俞罔便被我收在事先準(zhǔn)備的葫蘆里了。環(huán)顧四周,施了一個法,便回到了洞外。易北寒緊張兮兮的盯著洞口看,發(fā)覺有人出來,連忙上前;一見是我,又才放慢了腳步,小跑到我面前;急乎乎的問道,“怎么樣,妖怪抓到了嗎?”
我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點了點頭,他便如放下千斤的石頭,舒了一口氣后咧開嘴沖我笑道,“就知道你會做到,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回去……”我隨口說了句,不等易北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拉著他飛了好幾座山,等他哇哇的叫了幾聲后,我們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姜府的內(nèi)院里。我手剛松開,易北寒腳跟一軟,噗通一聲坐到了石板上。剛往前走兩步,就聽到易北寒囔囔自語道,“我那個神啊,真是個活祖宗啊,若真的不拜你為師那還真是瞎了……”我當(dāng)做沒有聽見自顧自走著,又走了幾步,轉(zhuǎn)到臺階上的時候,突然身后一聲怪叫,“師傅……師傅……”那聲音,當(dāng)真是撕心裂肺的一陣。易北寒晃過神來,爬起身子就往我這邊跑,一邊跑,嘴里一邊大叫著,“師傅,師傅你收我為徒吧!”之后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師傅,弟子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求師傅莫怪弟子,現(xiàn)在就收我為徒吧?!?p> 我好奇的回過頭看著他,他那表情當(dāng)真是夸張至極,都有些滑稽,活像一只猴。看著那可憐又可笑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這到底還是孩子,小孩子的心性一點變。便駐足凝視了一會,他卻安靜了下來,走上前拉著我的手不停的搖晃,又像極了只小貓,十分乖巧可愛。我忍住不笑,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說道,“用不著這么急,反正是要收你為徒的,現(xiàn)在可不可以讓我先辦完正經(jīng)事再說呢?”
他想起確實還有事情,連忙撒手站直了身子與我并肩而立,收起性子認(rèn)真的問道,“對啊,你打算接下來怎么做?”
“找姜捕頭破案啊……”說罷,我轉(zhuǎn)身朝客廳的方向走;聽到說話聲的姜遠(yuǎn)連忙跑了過來,抓著易北寒就問,“爹等你們一會兒了,怎么樣,抓到?jīng)]有?!币妆焙首鞲呱畹陌櫫税櫭?,弄得姜遠(yuǎn)有些失望;見姜遠(yuǎn)這般模樣,易北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說道,“傻蛋,有我?guī)煾党鲴R你就放心吧。”易北寒說完,得意的笑了笑;姜遠(yuǎn)一時明白過來,朝易北寒頭上就是劈頭一掌,打完朝大廳里跑;易北寒連忙追了上去,大吵大喊著,“好你個小子,敢對哥哥我動手了,你膽子也忒大了吧,今天要不收拾了你我還就不信了?!眱蓚€年輕人一路追著笑著走到大廳,一見姜世番那張嚴(yán)肅的老臉,馬上就安靜了下來。轉(zhuǎn)為偷偷的你敲我一下,我捏你一爪的地下活動了……
姜世番見我回來,忙的來問,“未央姑娘,此番收獲如何?”
我微微點頭,“姜捕頭可以結(jié)案了,不過結(jié)案之前,得去一趟顧府。”姜世番“哦”了一句,心里已近猜到大半,點了點頭。
一路上由姜世番引著,眾人很快進(jìn)入了顧府;顧家老爺不知道發(fā)生看何事,連忙迎了出來,一到大門口便問,“姜老弟,今日到訪又是為何?”說話間注視到了我,連忙又問,“未央姑娘,你這又是?”一連串的疑問在姜世番的腦袋里炸開,他警惕的看著一行來的官差和我,很是不解。姜世番沉默了片刻,說道,“顧老哥且不要急,我等此行關(guān)系到世侄女的性命,還請顧老哥行個方便叫世侄女出來一見?!币宦牭揭櫊栨坛鰜恚櫦依项^頓時急了,忙道,“什么?爾嫣?她犯了何事……”
姜世番實在無奈,幾句話也說不清,只得朝我送了個眼神;我會意的點了點頭,走上前說道,“顧老爺放心,今天姜捕頭是來為令千金保駕護(hù)航的,沒有半點惡意;之所以今天必須讓姜捕頭隨行,一來做個見證好為前兩天的案子結(jié)案,二來是保護(hù)小姐助我一臂之力。”我看著那顧家老頭神情更模糊了,無奈的又解釋道,“不如請小姐出來,我為小姐復(fù)診如何,還請顧老爺相信我,我能讓小姐清醒過來,勢必有辦法讓她痊愈?!惫徽f這句話比較有效,顧家老頭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又礙于姜世番的面子,終于還是點頭對身邊的家丁交代,“去吧,叫小姐到客廳來?!闭f罷,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將我們一行人引到了會客的大廳里。
稍等了許久,顧爾嫣才在丫頭的攙扶下姍姍前來,一進(jìn)門就看到滿屋子的人,神色有些壓抑。等給顧老頭請了安才沖姜世番作揖,看得出來她今天好了許多,面色雖然還是略顯蒼白,但好歹有了些顏色;只是眉間稍顯倦怠。那顧家老頭和姜世番一左一右的坐在高堂上,顧爾嫣請了禮順道坐在了離我稍近的座椅上,有些喘息,神色有些疲倦。等顧爾嫣落座,我便站了起來,沖高堂上的兩個老頭拱拱手說道,“既然小姐出來了,那我便可以開始了?!苯婪]上眼深深點頭,嘴唇緊閉,身體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地。倒是顧家老頭就比較緊張,眼神時不時瞧了瞧姜世番,見姜世番毫無動靜又看了看我,始終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