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不到晌午,李家夫人遠(yuǎn)遠(yuǎn)等在門外,神色焦急,在看到自己的女兒時,更是悲痛。
好不容易安撫了爹娘的情緒,對于昨夜今晨的事,李昭昭沒有多說,但是自己被劉岳峰綁走的事情,卻是一字不落。
上京城中如今流言四起,盥洗之后,李昭昭躺在床榻之上,手中握著的是白玉長命鎖。
“你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李昭昭不信怪力亂神之說,可是每每這玉出了問題,她幾乎也命懸一線,玉在她安好,當(dāng)真是藏了起死回生的秘密嘛?
她細(xì)細(xì)的端詳著,幾乎每一處紋路都印刻在了腦子里,依著記憶想要尋找那條先前的裂縫,可是奇怪的是,這玉就像是沒有裂開過,可是鬼斧神工的技藝,也不可能將裂碎的玉補到不見一絲瑕疵。
她翻了個身,側(cè)臉壓著枕頭,喃喃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p> 許是一天一夜的折騰,這會兒鼻音很重,原本腦袋里似乎還有一些模糊的記憶,這會兒根本就抓不住,沉沉的睡去了。
就在手中的玉脫離指尖的那一瞬,一縷光自她的手邊亮起。
平陽看著熟睡在床榻上的李昭昭,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兜轉(zhuǎn)千年,困于此玉,此番事了,因果不續(xù),是否我便可以離去了?”
無人應(yīng)她。
翌日清晨,院落外隱約傳來聲音,李昭昭有些疑惑,平日里她院落的人很少會在她未起身時吵鬧。
“安然,幾點了?”
“快十點了。”外間安然聽到里面的動靜,答道。
“都這么晚了?!崩钫颜哑饺绽?點多就醒了,昨天折騰了一天,實在太乏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小姐前個兒遭了罪,老爺夫人不讓我們驚到小姐。”安然推開門走進來,看著自家小姐面色有些蒼白,忍不住心疼說道。
李昭昭接過安然拿過來的羊絨外套,套在了里衣外頭,下了床。
“小姐,周應(yīng)安先生已經(jīng)在前廳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安然一邊守在她旁邊,看著她盥洗,一邊提醒道,“對了,劉將軍府的少爺也來了,看樣子來者不善?!?p> 安然顯然是不知道李昭昭前日夜里所遭的罪,對于劉岳峰直覺是不喜的,自然也不想讓自家小姐吃虧。
原本聽到周老師過來,還一臉愕然,但在聽到劉岳峰的名字時,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來做什么!”
“不知道,老爺只是讓我告訴小姐,前廳有老爺在,小姐只管將養(yǎng)身體,其他都不用理會?!?p> 她也是不想自家小姐去見那個劉岳峰的,畢竟這個劉家少爺,可是出了名的壞人。
“周老師可是有說什么嗎?”李昭昭苦著一張臉,想見周應(yīng)安,可是眼下劉岳峰也在府上,要是被他知道李家有意躲著他,他一定會借題發(fā)揮,屆時倒霉的還是他們李家。
安然搖了搖頭,道:“周先生只說閑來無事,倒是沒有說來意。”
“不過,那個劉家少爺好像說了什么玉什么的,惹得老爺想趕人卻趕不走,那劉家少爺好像鐵了心似得,就坐在前廳不走了?!?p> “我去看看,他們劉家到底要做什么,真的就沒有法治了!”
安然上前攔住,“小姐,老爺說了,不讓小姐露面,剛才周先生私下也讓人傳了話來,讓小姐安心?!?p> 李樹民吩咐下人泡了茶,看著一臉氣定神閑的劉岳峰,衣袖下的手攥了攥,“冬日天寒,不知劉少爺前來李某家中,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
劉岳峰翹著二郎腿,優(yōu)哉游哉。
起先未做聲,只是抬手點著案幾,這會兒聽到主人家詢問,這才開口:“李家主,今日本少爺前來,也就不賣關(guān)子了,那塊白玉長命鎖,你們李家說個條件,今日本少爺就帶走了?!?p> 話中哪有商量的意思,在座的也都是聽懂了,這擺明了就是要明搶了。
李樹民維持著面上的笑意,“劉少爺言重了,不過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何至于劉將軍府如此啊,這玉不過就是為了小女當(dāng)初求得護身符……“
“李家主,今日便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塊玉怎么來的,前陣子李家小姐命懸一線,不過半日‘浮世三萬’半日,人便活蹦亂跳的,有些話,還需要本少爺說得更清楚一些嘛?”
李樹民未料到,此番劉岳峰是有備而來,此事還牽扯到了那位老板娘的身上。
上京城中皆知,“浮世三萬”不可動,誰都不知道傳聞是如何來的,但歷來想要霸占“浮世三萬”的人,不論權(quán)貴,皆不得善終。
他求到了那里,人人都在猜測,白玉長命鎖藏了起死回生之法。
是他未曾考慮周全,不避耳目,惹禍上身。
“劉少爺,幸會。”
腳步聲隨后而至,劉岳峰看向門口處,來人是個斯斯文文的男人,臉帶清笑,一身長衫儒雅,似乎是個書生,只是一身氣質(zhì)不凡,背脊筆挺,倒像是個將官。
“京府女校,周應(yīng)安?!?p> 劉岳峰看著對方面上盛著笑,對他伸出右手,一時有些愣怔,待一旁的家丁提醒,這才回握,“幸會?!?p> “周先生,請坐?!崩顦涿裾泻糁氯松喜?,“周先生用茶,這么冷的天兒,暖暖身子。”
“昨日聽說昭昭失蹤,學(xué)校很是重視此事,特意囑托我過來探望?!敝軕?yīng)安說明來意,自顧自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氣。
“勞煩學(xué)校和周老師惦念,昭昭受了驚,這會兒還在休養(yǎng)?!?p> “可是有何難處?李家主只管說,昭昭身為京府女校的學(xué)生,自當(dāng)也受學(xué)校的護佑,此番我前來,便是能代表學(xué)校的?!敝軕?yīng)安凝視著李樹民,慢慢說道。
站在劉岳峰身后的家丁卻是聽出了話外意,眼下,京府女校出面,只怕將軍這邊不好再做什么。
劉岳峰有些惱火,這個周應(yīng)安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當(dāng)下要發(fā)作,被一旁的家丁攔了下來。
“李家主既然還有客人,今日便也不再打擾,改日登門再與李家主商議物件交易一事?!?p> 送走了劉岳峰,李樹民轉(zhuǎn)過身來忙謝謝周應(yīng)安及時趕來解圍。
“劉家一定不會就此作罷,眼下李家主還要盡快想辦法,如何祛除謠言,及時止損才可?!?p> 周應(yīng)安留下一句提醒,便由著下人帶他到李昭昭的院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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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舊人敘
浮世三萬天,誰是你拼了命都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