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謝幕前

　　旋轉(zhuǎn)的血色雙刃被交叉格擋著，尼爾和韓霜，防守方與進(jìn)攻方一退一進(jìn)，如同共舞一曲死亡之舞的舞伴。

　　尼爾眼神發(fā)散，腳下步伐富有節(jié)奏的踏動著。

　　等機(jī)會。

　　下一刻，腳后跟碰到了水箱的架子。

　　尼爾的身體一止，交叉的雙刃猛地抬高，連帶著旋轉(zhuǎn)的血色雙刃也是上抬——

　　機(jī)會。

　　下一刻，胸口左右兩邊被撕裂的痛楚傳來，與之一同的，是順著喉嚨涌上來的鮮血。

　　“咳啊，混——”

　　“賬”還沒說出來，尼爾的頭就是重重往后一仰，“砰”一聲撞到了架子上。

　　韓霜比她快太多太多，在手中雙刀被挑開的同時就松手，任刀旋轉(zhuǎn)在第一圈還沒轉(zhuǎn)完的時候拿住刀柄，一扭手腕，利落的刺向尼爾胸口。

　　這個時候，尼爾正打算擰手腕反刺，胸口位置破綻很大。

　　“呵，你這家伙，”

　　咧著牙拗過頭，尼爾吐了一口猩紅的鮮血，她盯著韓霜，這個冰法臉上的六道藍(lán)紋明著，連帶著讓韓霜也看上去女神不少。

　　女神？呸！！

　　呸??！聽見沒有？呸?。?！

　　雙手松手交叉，左手拿右手刀，右手拿左手刀，調(diào)整高度，一左一右，一光刃一鈍刃，剪刀鍘鍘開。

　　“——”

　　能量鍍層與光刃共振，響起粗糙的摩擦聲。

　　這一個剪刀鍘劃開，視野內(nèi)沒有了脖子以及以上的部位。

　　當(dāng)然，也沒血。

　　一個超級后仰的仰頭。

　　正常人真的能這么仰頭嗎？

　　呸！！

　　“嗤.”

　　粒子雙刃從胸膛抽出，接著抬腿一腳——

　　“轟！”

　　胸口傳來巨力，帶著涅重重撞上，這股力量也傳到了身后，一聲悶響，水箱的架子，手臂粗細(xì)的木柱子斷成兩節(jié)。連帶著水倉整個失衡，水箱連同一噸多的水傾瀉而下。

　　“咚”

　　水倉轟倒而下，正好扣上。冷水從縫隙與破洞中汩汩涌出，韓霜抽出一支箭，插在天臺上，寒氣散開，流淌出的水逆流回去結(jié)成了不透明的冰。

　　「負(fù)面狀態(tài)：無」

　　「當(dāng)前生命值：99.7%」

　　「當(dāng)前氣力值：82.9%」

　　因?yàn)槁殬I(yè)的關(guān)系，源力被徹底轉(zhuǎn)化為了氣力，雖然質(zhì)從最高等級轉(zhuǎn)到了同核能的第三等級，但是量和回復(fù)速度都得到了顯著提高。

　　基本上，現(xiàn)在這個血量藍(lán)量，回去打個盹能回到滿。

　　真是，無聊的戰(zhàn)斗。

　　韓霜雙手一抬，一聲輕響雙刃合為刃弓，光弦自動續(xù)接，擰弦，拉到滿月。黑色的箭凝成，隨之松手。

　　就在這一刻，鐵制的水箱被激光切出一個方形，“砰”一聲，被踢成＞符號的鐵板彈開，同時，便是鈍刀在雷光中閃爍的寒芒。

　　“轟！”

　　一聲雷響，震耳欲聾。

　　沖擊波爆散開，韓霜順勢滑步向后，爆炸聲歇下時她正好停住，踮起的腳尖放下。雙手松開，弓刃化作數(shù)據(jù)消散。

　　“撲——咚！”

　　外骨骼重重撞到雜物上，隨后滾了一圈，尼爾蜷在地上，左手的底衣被碎片撕開許多口子，每道口子下都是血痕，鮮血淋漓。

　　她翻過身，臉朝地面，右手手甲里放著折疊著的水冷光刃，正因如此，她才能雙手撐起身子。

　　等她站起來的時候，地上留著一個血洼，其中掌印正緩緩被鮮血所覆蓋。

　　“還沒死嗎？看來你這身鎧甲還不錯?！?p>　　還不錯？

　　機(jī)能癱瘓了三分之二，四肢的外骨骼還勉強(qiáng)能工作，而軀干的主體全部報(bào)廢，基本上已經(jīng)成了累贅。

　　還真是個弓兵啊，就這么一箭就把自己打成這樣。

　　嘁。

　　尼爾咳了咳，看著毫發(fā)無傷就衣服有點(diǎn)亂的韓霜，很干脆的朝地上——準(zhǔn)確的說是剛剛左手撐著的地方——吐了一口帶唾沫的血。

　　右手張開放在胸口，一聲輕響，前胸后背的軀干甲分離開來。尼爾看著韓霜，右手五指一扣，直接將軀干甲扔了出去。

　　韓霜這次直接雙手一舉，輕輕松松地握住了三分之一音速的外骨骼。像小孩子捏泥板一樣折了兩下，隨后將其撕成了兩半。揉成一團(tuán)，還壓了壓。覆蓋尼爾上半身的外骨骼最終成了拳頭大小的壓縮金屬，然后，朝身后隨手一拋。

　　要不是這玩意是自己剛?cè)映鋈サ?，尼爾就要懷疑韓霜手上的到底是不是泥板了。

　　深吸了一口氣，濕潤到幾乎要液化的空氣里并沒有多少氧氣，但是部隊(duì)傳授的呼吸法依舊從這一口里利用到了不少氧氣。

　　低頭，左手止不住的在流血，估計(jì)爆炸的碎片割到了主要的幾根血管。這一次擲刀除了傷到自己和損失了這把刀之外，毫無作用。

　　抬頭，韓霜靠在樓頂?shù)臋跅U上，背后是密布的烏云，她臉上的藍(lán)紋依舊。

　　“你到底是誰？我可不記得永恒之中有你這樣的人?！?p>　　這個世界，功成名就之人能升入「永恒」，那里相當(dāng)于一般小說里的神界。不過和一般小說不同的是，升入永恒之人在下界都有詳細(xì)記載——每一有一個新人升入永恒，帝國科學(xué)院的「通天之河」就會獲知這個人的全部信息。

　　哪怕那個人來自虛空，與永恒大陸毫無關(guān)系。

　　“……”

　　韓霜偏過頭，看到一道光柱斜著沖天而起，目標(biāo)是空中某顆流星。

　　她臉頰上的藍(lán)紋黯下，身后一聲輕響，被凍碎的欄桿化作冰屑碎開。就這么仰著身，倒了下去。

　　跳樓！跳樓！又是跳樓！

　　尼爾連平面行走都不開，“砰砰砰”重踩幾腳，下一刻，她也重重一踏，跟上了韓霜的路。

　　空中，并上雙腿雙手，頭朝下，尼爾以一種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沒有傘的傘兵的姿勢——朝下飛快落地。

　　機(jī)械眼捕捉，尋獲。

　　韓霜不是在自由落體，而是像尼爾開了平面行走一樣踩著垂直地面的窗在跑，而且還掏出了一把超級大弓，搭著橙紅的箭。開能量視野，箭矢那要命的能量流差點(diǎn)讓機(jī)械眼過載。

　　韓霜松開了弦。

　　尼爾順勢看去，橙紅的箭化作燃燒的火鳳，朝著烏云之中勁射而去。

　　這一箭射完，韓霜的弓直接碎掉，整個人也瞬間失去力量，從平面行走變成了自由落體。甚至因?yàn)檫@個轉(zhuǎn)變太突然，她還重重撞在了窗戶上，“咚咚咚”的聲音伴隨著破碎的窗戶玻璃，想必韓霜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

　　就是現(xiàn)在，殺了她。

　　左手在右手手臂操作一番，點(diǎn)下了確認(rèn)，“嗡”一聲響，五十公分的光刃彈出。

　　平面行走開啟，左手將光刃抽出，而右手則是猛地一拳轟進(jìn)了窗戶里。

　　只要落地，她就可以去死了。

　　尼爾緊緊盯著自由落體的韓霜。

　　“轟隆！”

　　天空中，又是一聲雷響，這天色仿佛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