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自己藏身黑鷹組織,搜集他們走私證據(jù)的臥底生活終于大功告成,準(zhǔn)備載譽而歸,回到祖國,還清他那追了一屁股的債,從局里拿回他真正的名字,和他心愛的女人一起在那高檔西餐廳吃著燭光晚餐,突然掏出一枚一克拉的鉆石戒指向她求婚……
夢到后來,嘉靖的臉上都掛著甜蜜的笑。
可惜美夢太短,很快,不知哪來的一聲吆喝直接把他從夢中驚醒。
嘉靖整個人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身旁的匕首和手槍,沒看到身邊有人,他便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洞口處,臉貼著石壁,從小小的縫隙偷偷往外望。
只見洞穴外面有著四個體型彪悍,身披獸皮皮甲,留著暗褐色披肩長發(fā)的漢子,他們正手持長槍,和一頭雙齒獠牙的黑色條紋斑虎戰(zhàn)斗著。
地上還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的左臂已經(jīng)被那斑虎咬去,此時鮮血正不停的往外涌,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看就要嗚呼哀哉。
戰(zhàn)斗中的四個漢子身上衣甲破損嚴(yán)重,面對狂暴異常的斑虎,他們只能借助周圍的樹木和對方纏斗,眼看也支持不了多久。
嘉靖和這長有雙齒獠牙的斑虎搏斗過,深知它的厲害。
這時也沒敢輕舉妄動,只藏身洞穴觀察戰(zhàn)斗。
這種類似老虎的生物,背上長著一排高高的鬃毛,它們體型不大,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體重大概七八百斤,但都長著利爪獠牙,行動更是快捷如風(fēng),比那巨型野豬厲害得多,只是數(shù)量相對更少,而且山嶺之中野獸眾多,食物不缺,斑虎也很少會和巨型野豬發(fā)生沖突。
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又挨斑虎一記抓擊,手臂上的白骨頓時裸露出來,嘉靖便下意識的握了一下手中左輪。
“這班家伙不是士兵吧,看穿著應(yīng)該只是普通野人?!?p> 嘉靖看得一驚一乍,想要出手相助,又覺得他這手槍還是不要暴露的好,便悄悄放下手槍和匕首,拿起一根手腕粗、一頭削尖了的兩米木棍,輕輕挪開洞口巖石,趁眾人不注意,就一溜煙的鉆了出去。
嘉靖立即轉(zhuǎn)身封好洞口,偷偷的換了個位置,忽的輕喝一聲,猛然躍起,這一刻,手中木棍便朝著斑虎一雙兇目凌空插下!
那幾個獵人此刻正都集中精神和斑虎戰(zhàn)斗,哪里注意得到身邊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這時見到有人突然出現(xiàn),并且凌空撲向那頭斑虎,都是大吃一驚。
斑虎雙目是它最為脆弱的地方,哪能輕易就給嘉靖刺中,當(dāng)即便是猛的咆哮一聲,身體一扭,身后兩米長的虎尾發(fā)出呼呼聲響,急速抽向半空撲來的嘉靖。
嘉靖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足,但經(jīng)由雷劈之后,動作已是靈敏十分,見到斑虎躲開,尾巴抽來。頓時雙眼厲光迸射,手腕立馬反向一轉(zhuǎn),木棍緊接著朝那斑虎尾巴“嗖”的一揮。
卻聽“啪”的一聲響,手腕粗大的木棍還沒派上任何用場,就被斑虎斷成兩截!
嘉靖暗暗受驚,趕忙借力跳到一旁,神色凝重的盯著這頭斑虎。
斑虎尾巴受了嘉靖一棍,同樣也是疼痛不已,知道對方的厲害,就沒有立即再朝嘉靖發(fā)動攻擊,它只是低俯著身軀,裂開虎口,露出兩排森森利齒,雙目兇光愈加暴射,緊緊盯著嘉靖。
那四個漢子看到斑虎停了下來,沒有主動攻擊,這會便是趁機喘了口氣,其中一個叫嚷了幾聲,跟著把手中鐵質(zhì)的長槍朝嘉靖拋了過來。
嘉靖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但多少能夠猜到大體意思,于是對他們笑了笑,單手接過鐵槍,拿在手里比劃兩下,這鐵槍雖然分量還是不太夠,但也比剛才自己粗制濫造的那根木棍好得多。
得到武器之后,嘉靖便挑釁的朝那斑虎又比劃兩下,跟著順腳踢起一塊石頭,朝那斑虎激射過去。
斑虎猛嘯一聲,直震得周圍樹葉潸然下落,也不管這顆半空飛射過來的石頭,抬起左前爪在那地上用力的一踏!
幾個漢子忽然就驚恐萬分的叫喊起來,可惜嘉靖壓根就聽不明白他們喊的什么意思。
石頭重重的擊中了斑虎身軀,卻被當(dāng)場震得粉碎。與此同時,一根石刺突然就從嘉靖腳下冒出,鋒利的尖端毫無預(yù)兆的穿透了嘉靖腳掌!
嘉靖猛然一驚,連忙一頓手中鐵槍,整個人凌空躍起。
一根三米多長,根部直徑一米多的石刺也是凌空拔起,緊追嘉靖而去。
那四個獵人同時叫喊一聲,紛紛揮動長槍一同攻向了斑虎。
剛把鐵槍給了嘉靖的人,這時也已經(jīng)撿起了地上受傷男子的武器。
嘉靖躲過了石刺攻擊,稍一思索就猜到定是這頭斑虎搞的鬼。
雖不知道這是何故,但嘉靖哪敢再讓斑虎發(fā)動這樣古怪的襲擊,也不顧腳掌鮮血淋漓,當(dāng)下雙手緊握鐵槍,疾步前沖,狠狠刺向斑虎后腰。
先前嘉靖遇到的那只斑虎還沒有使用天賦技能就被嘉靖亂槍打死,現(xiàn)在嘉靖才終于知道這種斑虎真正的厲害之處,怪不得它們可以稱霸這座山嶺,突然拔地而起的石刺,這么變態(tài)的捕獵招式,傳了出去絕對是個大新聞。
斑虎不知是不是不能連續(xù)發(fā)動剛剛那種攻擊,還是被眾人纏住無暇出招,身體一竄,躲過嘉靖的攻擊之后,跟著扭頭咬住其中一個漢子手中鐵槍,搖頭晃腦的用力一甩。
那個漢子仍是緊握著鐵槍,猝不及防之下,便是連人帶槍都被甩了出去。
雖然他的反應(yīng)迅速,半空就趕忙松開了鐵槍,卻仍是重重的撞到一顆大樹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軟綿綿的掉落下來,受了重傷,側(cè)躺在地,再也無力起身。
嘉靖見此情景,心神更是凝重,只見他兩眼突然發(fā)出淡淡的兇光,緊接著一個躍步,竟然出人意料的跨坐到了斑虎背上!
斑虎用力跳起,身體一甩,想把嘉靖狠摔下來。
哪知道嘉靖兩腳不斷發(fā)勁,緊緊夾著斑虎腰間,右手持槍,左手狠命抓住斑虎背上的鬃毛,穩(wěn)坐不動,任甩不掉。
斑虎只覺得嘉靖兩腳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夾住它的腰部,疼痛難當(dāng),尾巴便是帶著呼呼聲響,重重打在嘉靖的背部之上,想要將他抽打下來。
嘉靖那原本就破損不堪的衣服一下就被虎尾打成碎片,虎尾抽打帶起的勁氣還將嘉靖破碎的衣服刮得四下飛舞。
斑虎力量驚人,嘉靖只感背部生出火辣辣的劇痛,體內(nèi)也是痛苦不堪,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打得移位一般。
嘉靖頓時兇性大發(fā),也顧不得躲閃,雙手持槍,高高抬起,體內(nèi)金色光芒一陣閃動,連這鐵槍都仿佛籠罩一股金光一般,狠狠朝著斑虎的脊柱部位猛刺下去!
斑虎堅厚的皮膚居然輕易就被鐵槍所洞穿。兩米長的鐵槍僅剩三十公分裸露在外,槍頭直接穿透斑虎胸部,深深插入下方的堅實地面。
一招得手,嘉靖卻不敢怠慢,他一個箭步前翻,三步跳離斑虎背部。
斑虎整個身軀很快沉陷下來,全身都在不住抽搐,口中更是慘嘯不斷,卻再沒有動彈的氣力。
嘉靖跳開以后,還沒站穩(wěn)就覺喉嚨一腥,忍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雙腳一軟,當(dāng)場癱倒在地。
那三個漢子,見到斑虎失去了活動能力,一個跑向那個撞上大樹的漢子,另外兩個都朝嘉靖跑了過來。
最先受重傷的那個男人,這時早就斷了氣。
那兩個漢子跑到嘉靖身邊,神情盡是感激之色,嘉靖只聽他們嘰里咕嚕在說一堆有的沒的,然后從腰間的獸皮布囊拿出一瓶藥粉和白布,簡單的清理一下嘉靖腳掌上面的傷口,跟著再把藥粉拋撒上去,用白布包好以后,才給他們自己包扎傷口。
嘉靖知道自己受了內(nèi)傷,見到那些人還算有些良心,似乎也沒把他交給這里士兵的打算,嘉靖就稍微有些放下心來。
他們自己包扎完畢以后,又跟嘉靖說了一堆嘉靖根本就聽不明白的話。
嘉靖無奈的搖搖頭,雙手比劃了一下,又用普通話、客家話、粵語跟英文輪流說了幾句,這才讓對方明白,自己壓根就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鳥語。
那三個漢子也不怎么詫異,畢竟這個世界那么大,各種地方性的語言多不勝數(shù),還道這個少年是從外地跑來,所以不會本地語言,就和嘉靖打起了手勢。
他指了一下旁邊昏迷不醒的漢子,又指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拉了兩下嘉靖,跟著朝遠方比劃一下。
瞧這舉動,嘉靖思索好一會,終于有了點眉目,他們大概是說他們受了傷,需要馬上回去,想要嘉靖也跟著過去之類。
嘉靖不好拒絕,便掃一眼原來藏身的洞口,已被巖石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應(yīng)該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就對他們點了點頭。
那幾個漢子的村莊就坐落在這山嶺外頭的山坳里邊,村里人數(shù)不多,只有兩百來戶人家。
通過那些漢子的描述以后,嘉靖這個屠虎英雄受到了隆重招待,他們猜想嘉靖沒有地方可去,就為他建了一座跟他們一樣簡陋的房子,就是占地面積比他們大多數(shù)人的稍微大上一圈,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平白無故多了一塊地皮跟一棟簡陋房子,嘉靖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笑,熱情的村民還專門派人前來教授這個地方的語言給他。
時間過得飛快,嘉靖想回家鄉(xiāng)的念想慢慢的由濃變淡。
回去吧,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好不繁華,可那熱鬧非凡的故鄉(xiāng),卻沒一個惦記他的人兒。
這里民風(fēng)淳樸,也有三三兩兩的美人作陪,嘉靖的日子過得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轉(zhuǎn)眼便是半年過去,嘉靖天資聰穎,已將這個國家的通用語言學(xué)得七七八八,除一些生僻拗口的詞語不是十分明白以外,和別人的日常交流倒是沒有任何障礙。
在這期間,他總是困惑同樣一件事情,就是年前那頭斑虎,它是怎么促使地底沖出那樣一種地刺,海底那怪物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疑問嘉靖沒敢再跟村民提起,他怕這種問題會讓他變得不待見,再沒有美人陪他賞花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