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找余思川,余總。請問可以幫忙聯(lián)系一下嗎?謝謝!”
“余小姐嗎?好的,我打電話確認一下?!?p> 余思潔站在“洛”賓館辦公地點的前臺。六年了,她曾經(jīng)很多次想過再次來到這里的場景,但是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狀況下。余思潔看著自己身上一兩千塊錢的小名牌,還有背著的一年都沒換的奢侈品包包,和在家的時候沒有半點長進,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在家的時候這些都是隨便買買,而現(xiàn)在都是計劃著買,買不好還要和老公大吵一架。那個開著豪車,牽名犬,同丈夫一起回家的夢想似乎越來越遙遠。
“余小姐,余總說讓您先去樓下的會客廳,余總稍后就到,我先帶您過去吧?!?p> 前臺小姐客氣的說話讓余思潔恍然回神。
“好,好的?!?p> 余思潔沒有坐下幾分鐘,余思川便來到了會客廳。
會客廳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幾次大修,較之前真是氣派了不少,卻又沒有半點落入俗套的感覺。而眼前的哥哥也已不似當(dāng)年,從一個研究生剛剛畢業(yè)的青澀少年長成了穩(wěn)重自信的模樣,一身的西裝革履,更是給人一種“久經(jīng)沙場”的感覺。
“余大小姐,幾年不見,過得可好?我還以為這輩子就只能看到你寄來的錢,見不著真人了呢。”余思川一上來便出言不善。
“我……”余思潔看著哥哥打量著自己的穿著,然后把視線轉(zhuǎn)開的樣子,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自卑,仿佛所有人都在進步,只有自己越活越差,差到讓哥哥都不忍心看自己,“我很好,聽說哥哥終于結(jié)婚了,還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現(xiàn)在嫂子又懷孕了,多子多福,真是開心呢。”
“你走了以后,我是過得很好。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最近聽說‘白棘’了嗎?最近同事都在吃,店外一直排長隊,味道也特別特別厲害……”
“所以呢?”余思川打斷妹妹的話,“你來就是和我說這些?”
“我就是,我就是覺得哥哥要是和‘白棘’建立合作,在賓館舉辦的婚理慶典上特供‘白棘’的蛋糕,或者設(shè)置‘白棘’套餐的話,‘洛’的業(yè)務(wù)量不光可以提高,還可以起到宣傳的效果,這樣……”余思潔生怕哥哥打斷自己,準備一口氣把自己想好的借口全部說完。
“余思潔,你以為你現(xiàn)在當(dāng)上了評估師,就可以對我的生意指手畫腳嗎?”
哥哥的話讓余思潔一時語塞,見哥哥站起身,轉(zhuǎn)身要走,余思潔突然慌了,伸手拉住哥哥的袖管。
“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懷疑‘白棘’是秦琪雪開的?!?p> “秦琪雪?你是說那個‘匯福軒’沙棘蛋糕的傳承者秦琪雪?她不是死了嗎?沙棘蛋糕也已銷聲匿跡多年,怎么可能再次重現(xiàn)?”余思川聽聞,回過身來。
“小雪她可能活著,‘白棘’是白色的,‘匯福軒’沙棘蛋糕是紅色的,除了顏色不一樣,味道根本一模一樣,而且小雪一直嫌棄紅色的沙棘蛋糕,一心想把它做成白色,這不可能是巧合。哥哥,你信我,幫我找到‘白棘’的主人,我求求你好不好?!?p> 余思川看到妹妹慌亂的神情,眼中流露出的懇求般的神情,活像個“要飯的”。他心里感到一陣難過,但想想又著實讓人感覺惱火。無論是自己娶妻還是父母大壽都不曾回家的妹妹,為了死去的朋友卻低頭來求自己,余思潔,你是白癡嗎?親情在你心里就這么廉價,只有被利用的價值嗎?
“思川,我可以進來嗎?”正說話時,會客廳的門便被打開了一條小縫。嫂子走進房間,她凸著肚子,看上去懷孕了5、6個月的樣子,可四肢依然纖細。她穿著時髦,連腳上也依然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明顯不是很順暢。
余思川忙跑過去攙扶嫂子,他把嫂子扶到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嫂子卻堅持要坐在余思潔身邊。
“聽說思潔回來了,思川你怎么也不告訴我,要不是我碰巧路過,我都見不著了?!鄙┳迂?zé)怪上哥哥。
嫂子的到來讓會議廳里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話題也慢慢從生意轉(zhuǎn)換成了育兒經(jīng)驗。嫂子拿出手機里領(lǐng)養(yǎng)的大女兒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翻給余思潔看。照片中的孩子白白胖胖的,肥嘟嘟的臉上撲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你看涵涵胖胖的長得多可愛啊,你看這張。”嫂子把手機里湊到余思潔面前。
“你看這個,”她把照片放到,移到涵涵身后一個青年男子身上,“長得超級帥有沒有?”
嫂子一臉花癡相,就差拿拳頭錘桌子了。
余思潔看著這么多年依然改不了“癡漢”毛病的嫂子,不知該不該附和。
嫂子感覺到余思川投射來的“犀利”眼神,只得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覺得孩子真的是和誰待在一起就和誰親,雖說涵涵不是親生的,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倒是和思川長得有幾分相像了。”說著,她舉起手機讓余思川看手機里正翻著的那張照片。
女兒的照片并沒有改變哥哥難看的臉色。
“那可不一定,凡事都是分人的,有良心的不是親生的可比親生的有情有義的多?!庇嗨即ㄕf完,把頭轉(zhuǎn)向一邊,故意不理會余思潔尷尬的神情。
余思潔知道哥哥拐外抹角罵的都是罵自己,她也知道自己是個不孝的女兒,當(dāng)年決定和陳宇走的那時她便知道,她要背負不孝的罵名走一生。
“秦琪雪的事,我會幫你調(diào)查的。”
一周的時間過去,哥哥的保證余思潔一直記在心頭,可上次會面之后,這件事便再也沒有音訊。她曾想過很多次要找嫂子幫忙,可終于還是沒有實施。一來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引起哥哥嫂嫂之間的不合,二來如果哥哥執(zhí)意不肯幫忙,那便是誰說也沒有用。
就在她不再對哥哥抱有希望,準備另尋辦法之時,哥哥突然打來電話,聲稱自己當(dāng)晚邀請了“白棘”的店長一起共進晚餐,問余思潔要不要一同前往。
余思潔沒有多想便答應(yīng)了。
突然的轉(zhuǎn)機讓余思潔猝不及防,幸福來得太快,就像是假的。想著可能就要見到六年不見的小雪,余思潔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又是生氣。
會面地點定在“白棘”的一間僻靜包房內(nèi),余思潔提前很久就到了“白棘”附近,她站在店對面的街邊上,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她挪不動步子,因為害怕失望,因為害怕真相。
直到哥哥打來電話催促,余思潔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走到約定的那間包房。但里面并沒有秦琪雪,站著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孩兒。
“您好,我是陳店長的秘書,您可以叫我小周。陳店長是個技術(shù)工,不懂生意場上的東西,平時也不愛拋頭露面。陳店長躊躇許久,還是決定讓我與您會面,再由我把會談內(nèi)容代為轉(zhuǎn)告。實在是不好意思?!蹦吧⒄f道。
“周秘書,您坐?!庇嗨即]有理睬一臉木訥的妹妹,獨自請周秘書坐下。
“白棘”一定不是秦琪雪開的,余思潔在心里將之前的猜想全盤否的,如果是小雪,她不會躲自己,她憑什么躲自己?
余思潔不顧正在會談的二人,徑直開門離去。她渾渾噩噩地打算穿過“白棘”大堂,眼前卻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極了王澤。
余思潔正想向前追去,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叫住她,打斷了她的步伐。
余思潔回過身。
“陳偉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