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寫阿秀的,只實在難以下筆,最終還是決定先寫白川。
很奇怪的,當我想到《紫川》中的女人,我發(fā)現(xiàn)我最想寫的不是那個我實在喜歡不起來的紫川寧,不是我一直敬佩的流風霜,而是她,白川。
而確實,白川,在阿秀最落魄、最痛苦的時刻陪伴他、追隨他的白川,這個女人,這位將軍,她值得所有看過紫川的人尊敬。
也終于不枉阿秀在帝林面前一再強調,她是我的直屬部下,最忠誠的部下!
我最羨慕——因難以做到才羨慕——白川的一點:十年如一,好像她從最初就是這副模樣,所謂歲月,所謂光陰從未讓她有哪怕一絲的變化。
白川始終是個熱血的、堂堂正正的、正義凜然的人,雖然這幾個詞很少用在女性身上,更多的有著著道貌岸然的意味。
我喜歡熱血的人物,所以我看到白川在議事大廳挺身而出時,我很佩服她,佩服她的勇氣,但是,當時的我,對這種莽夫般的行為還是很不屑。
或許是因為她破壞了三杰間的關系,或許,只是因為一向隨波逐流的我永遠做不出這樣的行為,所以才會嫉妒她的勇敢。
后來,在東征途中,少年將軍默許屠城的決定,那是手握數(shù)十萬大軍的光明王,可她還是想出聲反駁,雖然沒有成功。
同樣的沖動,隔了近十年,我對她,只余歆羨,真好啊,她還沒有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無論是誰,始終堅持自我,敢于發(fā)聲,都是被人敬佩、羨慕的存在。
這個女人,她有著令人震驚的勇氣,很多時候,她反對的不只是不義的強權,還有不義的規(guī)則、世道,她反對不正義的一切,不管他是否為規(guī)則的制定者。
她在楊明華勢大時當眾反駁,擲地有聲、不卑不亢,在場千余家族軍官同時為一名女子的正義和勇氣感到汗顏羞愧。
同樣的,她也敢反駁任何人,不懼怕任何人以及她所代表的權威,連明王降臨,她都敢于拔刀相向,除卻她追隨的阿秀,不,當阿秀默認屠城的那一刻,她依然是反對的。
這樣一個奇女子??!
或許吧,連她也很難說清為什么選擇這樣的領袖,又或者根本不存在什么“為什么”,只是覺得值——跟著這樣的領袖,坐著這樣(在我看來)正確的事,活得瀟瀟灑灑,死得轟轟烈烈,值了!
所以哪怕面對最后紫川寧到遠東避難,白川也始終站在阿秀這邊,她如此認真的說,他們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您,除此之外的任何人,我們都不承認!
我很難想象,一個女人,她竟然有這樣的忠誠,絲毫不遜色于任何男兒,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白川,也是為知己者而死的士啊。
我印象最深的是特蘭會戰(zhàn)后,阿秀玩笑一般的自暴自棄,甚至勸白川退出,那位幾經(jīng)生死的女將軍紅了眼眶
——大人!您不能——不能這樣侮辱一個用生命追隨您的人!
她在用生命追隨著他,肝腦涂地無悔,鮮血成灰無悔,從決定的那一刻起,生死,已經(jīng)是無關的了。
阿秀最終坦白,戴綠帽子的男人是可恥的。請笑話我吧。不必客氣。
然后白川堅定的跪下,堅定的表示,無論如何,我誓死追隨,我和你一起分擔!
兩人相對無言,淚流滿面。那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情感,如此強烈,如此真實,是親情,是友情,是愛情,是一切,與山海同義,如天地不朽。
以致于我很多次想起白川對他的反對,都會想,她永遠都會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阿秀的每一道命令,連冷對抗都不會有,之所以那樣用力抗爭,可能只是,想為阿秀保留一分最初的模樣。
甚至于,哪怕林冰告訴她,你的長官,你所追隨的大人已經(jīng)投敵,她仍然是不相信的,再見到他時,她連真相都還不曾了解,可她說,大人……
——我不是隨便輕易相信人,只是,我相信大人。
——大人,我跟你走!
然后交出秀字營指揮權,心甘情愿的退到他身后
書中很多人的心腹都是男人,帝林身邊的哥普拉,斯特林身邊的秦路……只有白川,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成為阿秀手下第一大將。
哪怕?lián)Q作今日也是一樣,只有更為出色,付出更多,才可能跟隨上他的腳步,和他一起走上那條為和而戰(zhàn)的路。
浴血奮戰(zhàn)、披荊斬棘……我無法想象她是如何一路走來,只是想起巴丹會戰(zhàn)時的那場會議,在所有將軍都束手無措時,在所有男人的緘默里,她提出:反攻、提前決戰(zhàn)!
直面數(shù)十萬精兵以及近乎神話的王者,她說,以鮮血換取勝利,狹路相逢勇者勝,拔刀見血!
她有著眾多男兒不及的勇氣,不向強權妥協(xié),不向時間妥協(xié),堅持著自己的信念,跟隨著自己的領袖,一往無前。
很多次,我想起白川,總會想起她寫的那本書:《南征北戰(zhàn)——在大人身邊的日子》,我想,阿秀之于白川是怎樣的存在呢?以至她寫的回憶錄都是陪伴阿秀的歲月。
之前在百度百科上看白川,說她苦戀阿秀多年,后來與英木蘭的感情也交代的模糊,連老豬都覺得很是可惜。
我無法判斷這話的真?zhèn)?,老豬如何想也不是我可以揣測,只是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近似于瓶邪,倘若真的全都歸咎于愛情,既是輕賤了這種情誼,也是輕賤了他們。
二月琉離在《紫川·英魂賦》中唱:一生一路,誓死追逐,不問前程,只問對與誤,逝了華年,定了國都,從未計較,此生有多少的付出。
這是對她一生最真實的描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謝謝你,讓我明白何為“追隨”,白川。
——二零一七年菊月廿一日天香夜羽寫于山東臨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