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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世界欠你,一封情書——吳邪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逝水盈沫 2517 2018-08-17 23:31:47

  一直想給吳邪寫一篇什么,正值八一七,遂寫此篇,題目為沫沫擬定,世界欠你,一封情書。

  說起吳邪,似乎他所有的性格都可以用他的名字來概括,無邪,或者胖子給他的外號,天真,我之前并不認(rèn)為天真是個好詞,就像純潔、單純等,在人心浮躁的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成了一個貶義詞,約等于傻、不通人情世故。

  然而這種特質(zhì)到了吳邪身上,卻仿佛成了一個褒義詞,坦誠、率真、不虛偽、不做作,更引申為,不忘初心、知世故而不世故。

  的確,真正意義上的天真并不是不是軟弱、不是逃避、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坐在象牙塔里問:“何不食肉糜?”

  那其實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讓吳邪披上虛偽、狡詐的面具在沼澤里摸爬打滾整整十年,當(dāng)他脫下面具時,他還是那個溫良如玉的翩翩濁世佳公子。

  就像胖子說的,見人就掏心掏肺,他未嘗不知道人心叵測,可是一直到最后,他想的仍是他們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著,

  不忘初心很難,因為我們終究只是凡人,無法像圣人一樣行事,早晚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吳邪都無法免俗,在沙海中,終究蛻變成他最不喜歡的模樣且要維持這種模樣很久,為了跟在他身后的人,為了等他的人,他也只有將自己沉入陰森鬼域之中,舉起屠刀。

  我也曾因自身的褪變而痛苦得撕心裂肺,朋友勸我,褪變是每個人必經(jīng)的、不可違抗,與其自苦,何不坦然接受?

  我最終拒絕接受,一如吳邪,他始終是以一種抗拒的姿態(tài)面對這種褪變的,他將自己偽裝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卻在心底吶喊那個不曾入局的青年,因為他怕,他知道自己要以這種姿態(tài)生活十年,所以他怕自己裝得久了,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褪變是每個人必經(jīng)的是么?他就偏要逆流而上,守著自己那一分天真,即使會暫時隱藏,暫時放下,可他從未丟棄過,他的本質(zhì),仍然是西湖邊守著古董鋪子的有那么一點小奸詐的小老板。

  也正因此,他才活得如此痛苦,就像書中那句,失去天真是人生的必然,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他一樣執(zhí)著至此,令人無奈和心疼。

  說起來這似乎是一種很矯情的情感,一邊說著天真什么的,一邊卻又成了小佛爺,結(jié)果了汪家。

  但矛盾乃人之本性,他必須做出改變,但他可以選擇改變自己的全部,還是部分,就像三叔說的,他是一個柔弱的像水一樣的男孩子,但是請不要忘記,在嚴(yán)酷的寒冬,最沒有形態(tài)的水,也會凝固成堅冰。

  說到這里,我并非想要強調(diào)他的犧牲或者什么悲天憫人的情懷,吳邪善良,良善,但他不圣母,張起靈他是一定要救,但若把一切都推到張起靈身上,那真的沒意思。

  他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受人擺布的人,就算知道某些時候謊言并非欺騙而是保護(hù),他也還是拒絕的說,能不能承受要由他自己來判斷,也許別人不想你保護(hù)呢?別人只想死個痛快呢?

  好奇心真的是會害死貓的,可那只貓偏要死,偏要去撞南墻,他想救出南墻后的另外一只貓,也想看看南墻外的世界,所以他撞得頭破血流也要撞南墻,把整堵墻徹底撞塌。

  說來我震驚于吳邪的勇氣,不是他對抗汪家的勇氣,而是他放棄自己另一條路的勇氣,他明明是有著第二條路的,可以繼續(xù)過著安逸的生活,但他放棄了。

  就像森見登美彥的那句“人之初,性本懶”,安逸是人的天性,我們都知道溫水煮青蛙,可還是想做那只青蛙,哪怕下一秒就要被煮死,這一秒也要在溫水里享受,這是天性。

  所以當(dāng)他放棄吳家甚至九門給他營造的安逸和他的天真時,我敬佩他,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背離一個人最想要的東西,安逸、健康、財富,以及,最簡單的,正常人一樣的狀態(tài)。

  他都沒有了,為了最終的那個目的,他身上的籌碼被一個個擺到桌面上,然后一個個輸?shù)簦直凵咸砹耸说腊?,被割喉,再也不能吃肉……可是贏回了一個他想要的結(jié)局。

  誠如今天與我同行的小哥哥問我,為了幾個書中人物來杭州一趟值得么?

  我說,值得啊,就好像你喜歡一個女生而每天默默給她送飯,她甚至不知道是你送的,可沒辦法啊,你喜歡她,知道這種方式對追到她可能都沒用,可是做了,你會開心,而不是遺憾。

  同樣類比于吳邪,他摒棄自己曾經(jīng)想要的一切邁出這一步,大概也只是不想有遺憾吧?而一步踏出,所有的退路都被斬斷,只能拼盡全力。

  所以特意來杭州,除卻想在西泠印社與和我一樣的稻米們互訴衷腸,也想看看杭州,看看是怎樣的一座城市,怎樣的山水,能夠養(yǎng)出這樣的吳邪,這樣的天真。

  有時會感嘆宿命之可笑,就像吳邪自己說的,目的這種東西,在事情的發(fā)展過程中,一直在變化,有的時候,目的甚至?xí)呦蜃铋_始的反面,吳家拼盡全力讓吳邪出局,小哥想用自己來換他十年天真,可他卻毅然決然的沖回了那個泥潭里,又或者這才是命運本來的面目,荒誕不經(jīng),滑稽可笑。

  寫到這里忽然就無法落筆了,我對沫沫說,一腔熱血無處傾瀉。

  因為吳邪比小哥更為真實,而一個太過真實的人物總是難以訴諸筆墨的,難以寫出神韻,只能略寫一寫自己的印象和一點淺薄的感觸。

  我喜歡很多小說中的人物,紫川秀,張起靈,吳邪……但我并非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們,有時忽然想起,第一反應(yīng)竟是他們已經(jīng)老了,吳邪在二零零五年便是二十八歲,十三載一晃而過,今已過不惑之年。

  兩年前的三月五日,我的陰歷生日,吳邪的陽歷生日。

  沫沫對我說,他今年三十九了。

  我驀然一驚,記憶里的吳邪還是西子湖畔,西泠旁邊的小古董鋪老板,有點兒文青氣質(zhì),笑得溫良無害,天真無邪,一晃眼,卻連而立之年都將逝去。

  我忽然想起河圖《傾盡天下》中的那句,回到那一剎那,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枯藤長出枝椏,原來時光也翩然輕擦。

  原來我們都在垂垂老去,我,沫沫,吳邪。

  我其實是有些惶恐的,因為我與無數(shù)稻米做的事比吳邪還要艱難,他要在沼澤里守著天真,我們則要在這個太容易被人遺忘的世界里努力記住。

  第十年,第十一年,第十二年,第十三年。

  第十年,拒絕了與姐姐同看《盜墓筆記》,一個人在酒店里看著書中吳邪第一次手忙腳亂的下斗。

  第十一年,在微博發(fā)了《第十一個817》,致小哥,致吳邪,致書頁外所有看過故事的稻米。

  第十二年,在《豈曰》寫了給小哥的章節(jié),飲冰十年,難涼熱血。

  第十三年,我在杭州,走西泠印社,蘇堤白堤,樓外樓,吳山居,走他可能走過的一切,試圖從這片山水之中還原一個吳邪。

  遺忘很容易,記住很難,或許我總有一日會忘記他們,忘記那些故事,但我愿盡自己一分力讓那一天來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最后,用那句我們都知道的口號作為結(jié)尾:

  下一個十年,我們還在!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七日天香夜羽寫于浙江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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