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杳如約去了丞相府,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向了丞相府后門所在的街道,音杳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街道上的場景,這丞相府坐落的街道是最繁華的,此刻街道上已經(jīng)人潮擁擠,到了丞相后門,人不似前門那般多,馬車緩緩?fù)O?,馬凳放好,喜兒先下去后掀起簾子,音杳提著裙擺彎腰出來,喜兒扶著她下了馬車。
這時候丞相府的后院門口已經(jīng)站著兩名媽媽和幾個小丫鬟,由于霍成君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于情于理音杳都該簡樸低調(diào),所以她只是穿了一件淺墨色的常服,因為及笄又要出門頭發(fā)不能隨意披散身后便讓喜兒給她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在頭頂處,余下的頭發(fā)用一根同色絲帶束著,臉上依舊是未施脂粉,清新脫俗。
她只帶了喜兒與絲竹去赴宴,留下畫兒與紅棉看院子,一褐色衣裳的媽媽上前對著音杳淺淡一笑,笑容里有些不屑,音杳裝作沒有看見知禮的頷首,將請?zhí)f了上去
“媽媽好”褐色衣裳的媽媽是霍成君身邊的奶娘,霍成君是她一手抱大,所以她在霍府里一向是個高傲的,如今被霍成君安排來接音杳這樣的一個庶女她的心中自是有些不滿,她伸手接過請?zh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音?p> “姑娘來了就里面請吧,小姐都等你好久了”領(lǐng)著音杳進(jìn)入后院,丞相府占地面積不小,亭臺樓閣,奇花異草,這一路走來音杳應(yīng)接不暇,財大氣粗的人家這院子裝扮的就是不一樣。
霍奶娘帶著音杳踏入一座雅然的院子,院子里種滿了花草,一些丫鬟婆子們正在細(xì)心的照料打理,絲毫沒有見到其他高門府邸的小姐們,音杳猜測過無數(shù)次霍成君邀請自己的原因,卻毫無頭緒,更沒有想到她只邀請了自己一人來賞花,究竟意欲何為?
那霍奶娘讓音杳在院子里等著她上前去通報,只見她進(jìn)入花廳繞過走道進(jìn)了后院內(nèi)室,音杳站在院子里看著院子里的有條不紊打掃著的丫鬟們,喜兒和絲竹靜默的站在音杳的身后,等了一會兒出來了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婆子扭著肥碩的腰身出來
“小姐有請,姑娘請隨老奴來”音杳帶著喜兒和絲竹上前跟在婆子身后去了內(nèi)院,在內(nèi)院的門口音杳剛踏進(jìn)去喜兒和絲竹就被門口的大丫鬟給攔住了,那婆子輕輕一笑
“小姐說了只見王四小姐一人”音杳回首對著喜兒絲竹她們二人安撫一笑
“你們就在外等著吧”
“是,小姐”音杳跟著那婆子進(jìn)去了內(nèi)室。
內(nèi)室里霍奶娘站在窗戶前的軟榻旁,霍成君一襲淺紅色的曲裾深衣,靠在軟榻上,她一手撐著腦袋露出了手腕上那上好的玉鐲子,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梳著少女及笄后的發(fā)髻,發(fā)髻上別著簪子,櫻桃小嘴正細(xì)細(xì)的咀嚼的著糕點,纖纖玉手正拿著一塊吃了一小口的綠色糕點,明眸看著隨著婆子進(jìn)來的清新脫俗的音杳快速的閃過一抹嫉恨。
她慵懶的將手里的糕點隨手扔給了一旁的丫鬟,一旁的丫鬟趕緊端著盤子接住后退后在一旁彎著腰,另外一名丫鬟應(yīng)該是她的貼身丫鬟拿著一塊帕巾給她擦拭著拿糕點的玉手,她坐直了身子,雙手揮舞了一下衣袖
“王四小姐來了?”兩人雖是同輩,但身份懸殊,音杳彎身一禮
“承霍小姐邀請,所以如約而至”
“你倒是個懂禮守時的”說著她便將身邊候著的丫鬟給屏退下去,霍奶娘依舊站在那里,霍成君看了她一眼
“奶娘你也出去吧,有事我喊你便是”霍奶娘雖然不想出去,但是自家小姐都吩咐了不能不出去彎腰俯禮
“諾”丫鬟婆子們都散盡了,霍成君優(yōu)雅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她此刻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走到音杳的面前,凝視著音杳,音杳雖然比她稍微矮了一點,但氣勢卻是絲毫不輸給她,禮尚往來音杳回望過去。
四目相對的時候,音杳從霍成君的眼里再次看到了嫉恨還有其他不明的情緒,音杳想著自己并未得罪于她,她為何要嫉恨自己,不得不說這高門貴族小姐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測。
霍成君竟然有些承受不住音杳的眼神,將目光離開與音杳的對視圍著音杳打量了一圈
“知道我為什么只邀請了你一人來賞花嗎?”音杳被霍成君這樣的打量有些許的不舒服
“小女子愚笨,不明白霍小姐的意思”霍成君看著明眸皓齒的音杳心中的妒火更是增添了幾分,她猛地伸手抓住了音杳的胳膊
“你和呼延是什么關(guān)系?”音杳聞言輕輕一笑,霍成君見著音杳臉上的笑容疑惑的問著“你笑什么?”音杳搖搖頭不語。
霍成君知道自己認(rèn)識呼延,音杳不禁想到那日中秋畫舫上呼延就站在霍成君的身邊,霍成君就差點黏在呼延身上了這可非比尋常,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倒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呼延帥氣俊朗,為人又謙遜溫和,是長安城里少有的俊逸公子哥兒。
霍成君與呼延長期接觸著的,現(xiàn)在她的年紀(jì)不過也是及笄女子暫未定親,如此一個青年才俊在自己的面前晃悠,難免不會芳心暗許,音杳面色平和的伸手將霍成君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既然霍成君在問自己與呼延是什么關(guān)系,這就說明此之前她是有做調(diào)查的,音杳也不揣著明白裝糊涂
“我覺得霍小姐多慮了,我與呼延公子只是萍水相逢,算不上有什么關(guān)系”霍成君聽著音杳四兩撥千斤的話挑高了眉頭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信你嗎?”她早先就讓人去打聽與呼延在空幽樓會面的是男是女,只是一直沒有打聽到,那日中秋佳節(jié)在畫舫上她可是沒有錯過呼延看著音杳的眼神,現(xiàn)在想到那個時候呼延的眼神她都不禁心酸。
因為她與呼延相視這么久以來,呼延從不曾用那種眼神看過自己,她知道那是一種男人看自己心儀的女子才會涌上的眼神,于是她便花了大價錢讓長安城里的順風(fēng)耳去徹查他們,終于讓她給查到了。
呼延與音杳早在兩三年就認(rèn)識了,并且呼延還將酒樓里的賬本一直交給她在做,兩人經(jīng)常在空幽樓里會面一見面就是大半天,這讓欽慕呼延已久的霍成君怎么受得了,所以她就讓丫鬟給音杳送了請?zhí)?,名為賞花實為一探究竟,她倒是想要瞧瞧這音杳除了相貌出眾外還有什么能耐可以讓呼延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