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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長安

第16章 夜中客

公主長安 夏忻然 3027 2017-09-13 12:00:00

  阿笙后退了一步,左手微微壓著帷帽,咳了一聲,道:“方才睡覺,一時大意被蚊子咬了個大包?!?p>  蔣離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并未多言,只在懷里取出一個小盒子,正是那天阿笙在大理寺給他的那個。

  “那么快?”阿笙的聲音里,微微露出了一抹詫異。

  “嗯,迷香已經(jīng)收集好了?!笔Y離看著青衣姑娘接過他手里的盒子。

  阿笙不動聲色地問:“可是……這幾天夜來香好像沒有出來作案啊?!?p>  “是沒有,”他收回手,唇角輕勾,像是心情很好,“只是恰好被我碰上了?!?p>  阿笙握著盒子的手一緊,微微垂了眸,“那……夜來香怎樣了?抓到了嗎?”

  他抱臂,“你說呢?”

  阿笙怕他起疑,不好多問,于是淡淡道:“有勞了,我會盡快給出回復(fù)的?!?p>  蔣離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沒有察覺她的異樣,道:“你得到結(jié)果之后,直接來大理寺就好,明大人和大夫們隨時恭候?!?p>  阿笙頷首,她急著去確認(rèn)答案,無意多留他。她轉(zhuǎn)頭看向芹姨所在,正想讓她送客,沒成想對面的人卻突然對她道:“我餓了?!?p>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讓廚房開個火。”阿笙愣了愣,才望著他道。

  “不必麻煩了,我知道有個面攤很好吃,”他站起身對她道,“走吧?!?p>  阿笙蹙眉,“我跟你一起?”

  紫衣的年輕俠客站在門庭處,夜間的涼風(fēng)微微吹起他的黑發(fā),他道:“我聽你家下人說,你參加完宴會回來就直接睡了,應(yīng)該也還沒用晚膳吧?不餓?”

  阿笙心里嘆氣,周家的下人還真是什么都跟別人說。

  “這么晚了,我和你,不大好吧?”她仍是站在原地,雖然東朝風(fēng)氣開放,像春寒也總是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來,但孤男寡女,她總覺得不妥。

  “難道你怕我拐了你?”他笑了。

  阿笙擰眉,冷哼,“那樣我就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p>  “既然不怕,那就走吧。”他又道,“我等你這么久,和我吃頓面還不行么?”

  阿笙在帷帽下輕哼,“我又沒有要求你等我。”話雖如此,她卻朝外走了,好吧,她確實(shí)也是餓了。

  蔣離笑笑,轉(zhuǎn)身先走了出去。

  “芹姨?!卑Ⅲ匣仡^看了一眼一直立在墻角的女子。

  芹姨意會,福了福,“姑娘放心吧?!?p>  -

  阿笙走出周家大院,蔣離正在外邊等她。

  “時候不早了,面館離這里有段距離,我們得趕快,不然就收攤了?!彼?。

  阿笙正想說,要怎么趕快,便見蔣離向她靠近了幾步,忽然一攙她的手臂,她整個人便跟著他到了半空中。

  帷帽下她瞪大了一雙眼,蔣離帶著她敏捷快速地從那些高墻頂上穿過,風(fēng)在周身圍繞了,阿笙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識地緊緊抓著帷帽下的絹紗,不讓自己的臉露出來。

  過了像是許久,又像是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蔣離終于帶著她落了地。

  他回眸看身邊的姑娘,只見她緊緊捂著臉上的帷帽,一動不動地僵硬在一旁。

  “你怎么了?”看她的樣子,難道他嚇著她了?

  青衣姑娘忽地坐在了地上,長吸了一口氣。

  “還好嗎?”蔣離的聲音有些擔(dān)憂,他蹲在了姑娘身邊,正想查看她的情況,卻被姑娘撥開了他的手。

  “我……我沒事?!彼D了頓,道。

  “你的手好冷?!彼次兆×怂氖?,動作沒有半分輕薄。

  熱度從他有力的掌心源源不斷地傳來,阿笙微微感覺好了一點(diǎn)。

  “你畏高?”蔣離微微蹙眉。

  “我沒事。”她無力掙開他的手,只好借著他手臂的力道站了起來,“走吧?!?p>  雒京外城不宵禁,東西兩市徹夜燈火通明,蔣離帶她去的面攤在西市的食肆一條街,小小的面攤混在各種鋪?zhàn)永?,毫不起眼?p>  面攤的主人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叟,面攤門口隨意擺了兩張木桌,見到有客人進(jìn)來,笑呵呵地招呼他們落座。

  “兩碗面。”蔣離說完,又對阿笙道,“這家店就只有一種面?!?p>  “老伯伯,請幫我把面做粗些,像皮筋一樣。”阿笙對老叟道。

  老叟一邊揉面,一邊笑答:“姑娘的喜好跟我以前的客人一模一樣,那位小姐和她的護(hù)衛(wèi)每次來,必定叫我把面揉得又圓又粗。”

  面端上來,湯色澄亮,素色的面條上撒著蔥花,旁邊還配了幾片肉。

  倆人因?yàn)轲囸I,很快就解決了大半。

  “好吃嗎?”蔣離問。

  “那要看吃的人是誰了?!卑Ⅲ蠑R下筷子回答。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家里人從不許我在外面吃東西,這里是我小時候唯一一次在外面吃的面攤。”阿笙能看到他斗笠下的唇邊,輕輕泛起的弧度。

  這里的面幾個銅板就能買到一碗,其實(shí)并不見得有多好吃,只不過是承載了某些特殊的情感,才覺得與眾不同罷了。

  “聽你這么說,你原是雒京人?”帷帽下,阿笙挑眉,瑤花遲遲查不到這個人的消息,她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平常的江湖游俠。

  蔣離笑而不答。

  深夜的食肆依舊熱鬧,來這吃宵夜的百姓不少,兩人吃完面,準(zhǔn)備離開時,這家小小的面攤又來了客人。

  “老伯,兩碗面?!眮砣顺练€(wěn)的聲音穿透了街邊的嘈雜,傳入耳中,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

  阿笙驀地就不動了,奇怪的是對面的蔣離也沒了動靜。

  “好嘞!”老叟應(yīng)了,忽又聽他一聲驚呼,“是你?護(hù)衛(wèi)大人?”

  “你記得我?”男子聲線低沉。

  “記得記得!”老叟高興地問,“怎么不見你家小姐?”

  身后久久沒有聲音,就在阿笙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又聽見了他低低的嗓音。

  “她……已經(jīng)嫁人了。”

  阿笙看著對面的蔣離,他的頭微微轉(zhuǎn)向她身旁,視線落在了她身后,應(yīng)該也在打量那人。

  很快,他收回視線,對她道:“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阿笙頷首,離開之際忍不住將眼神微微掃向那名男子,他穿著一件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棉麻布衣,從她的角度看去,額發(fā)遮住了他部分面容,只能隱約看見線條剛毅的下巴。

  一個人,兩碗面,兩對筷子。

  另一碗面,另一對筷子,就擺在他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前。有過路的行人投來探究的視線。

  而男子就這樣靜坐于夜色中,街邊的喧囂無法沾染他,旁人的眼光無法影響他,一燈如豆,黯淡寂寥,他挺拔的背脊看起來就像一棵孤獨(dú)的松。

  周家大院廊檐下的大紅燈籠在空中輕輕搖擺,外墻拐角處的榕樹梢上,新掛了一根絲帶。

  阿笙進(jìn)門時遇到了同樣晚歸的春寒。

  “我今夜去東市了,總算見識到了他們口中‘雒京權(quán)'貴的天堂’,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彼溃劾飬s沒有往日那般神采奕奕。

  “是個什么樣的地方?”阿笙問。

  春寒想了想道:“奢'靡的銷'金窩?!?p>  -

  日子轉(zhuǎn)眼又過了兩天,阿笙已經(jīng)把迷香的成分辨別,并且在大理寺和那些大夫們研制抵御的法子。然而,瑤花仍然沒有消息,阿笙面上不顯,但心中免不了也浮起了幾分焦慮。

  “芹姨,如果今晚瑤花還沒有消息,你就聯(lián)絡(luò)城里的暗樁打探?!?p>  芹姨放下梳子,“好的,姑娘?!?p>  “今天我還會去大理寺,卷宗庫的情況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贬灹四敲淳玫聂~,布下夜來香這個局,為的只不過是當(dāng)年那份卷宗記錄。

  到了大理寺,或許是明青田有交待,又或許是阿笙已成為熟面孔,衙役并未多對她盤'查,就讓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入了里面。

  大理寺存放卷宗的房子極大,阿笙找到負(fù)責(zé)的錄事,微微笑道:“崔大人,我與大夫們協(xié)助明大人研究夜來香一案的迷香,現(xiàn)在到了瓶頸,聽聞我朝以往也出過使用香料的罪犯,我來是想看看以往的卷宗,看是否能找到突破之法。”

  “阿笙姑娘是吧。”崔錄事朝她拱拱手道,“昨日明大人已有交待,姑娘請隨我來?!?p>  “如此甚好,有勞崔大人了?!贝掬浭聨搅司碜趲?,打開了門鎖,里面上下兩層樓,一排排擺著的全是書柜。

  崔錄事領(lǐng)著她進(jìn)去,剛邁入一只腳,卻突然覺得后頸上輕輕一麻,好像有什么東西咬了他一口。夏日蚊蟲多,他揉了揉后頸,并未多疑,道:“姑娘稍等,我這就去給你找來。”

  阿笙神色從容,點(diǎn)點(diǎn)頭,一點(diǎn)銀光隱于袖中。

  趁著崔錄事拐進(jìn)了一排排書柜中,她的眸光落在房間的另一頭,那里還有個小房間,玄鐵門上落了一把粗'大的鐵鎖,走近了才看到,鎖上有兩個鑰匙孔。

  從這兩天她所知來看,機(jī)密卷宗都在那個小房間里,那么她要找的,極有可能都在里面。

  “姑娘,就是這三份卷宗?!边^了半晌,崔錄事抱著三本冊子走來,“但是大理寺有規(guī)定,為了安全起見,卷宗不能帶出房間,姑娘要看就只能在這里看了?!?

夏忻然

夏忻然:我在想,3000+一章會不會有點(diǎn)多。。又木有人看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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