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啊,幫幫我吧,去找找杜司令,否則我這條腿就沒有了!”李松哭喪著臉對他老婆楊梅芳說道。
“讓我說你什么好,你整天什么屁事也不做,還整天給老娘惹事,惹出事來自己又沒有能力應(yīng)付,還要老娘出面去添人家的冷屁股!嫁給你這種男人真是倒了八輩子窮霉了!”楊梅芳指著面前這個沒有多大用的丈夫氣憤地罵道。
“我沒想到他會訛我一百塊大洋??!”李松拖著哭腔說道。
沒辦法,楊梅芳又得去找杜德林商量。
一番哭訴之后,杜德林大為光火,他對楊梅芳大發(fā)雷霆,對李松極盡羞辱:“你那個丈夫就是個窩囊廢、草包、扶不起的阿斗!盡他媽的給老子找麻煩,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東陽山的人!你知道嗎?東陽山我們保安團都不敢惹,他卻不知天高地厚還把人家給打了,這下倒好,麻煩來了吧!”
越罵,楊梅芳哭的越兇。杜德林呢,罵歸罵,看著梅芳哭得跟梨花帶雨似的,著實也心疼起來,“你就別哭了,你越哭老子心里越煩。好了好了,這錢我想辦法解決!”說完杜德林一把將梅芳摟在了懷里。
這一百塊大洋交了之后,李松的事算是給擺平是了。但杜德林花這一百個大洋有點心不甘情不愿,一方面這也算是跟東陽山鐵英結(jié)下了梁子,這筆賬遲早要算;另一方面,這一百塊大洋一定要想辦法給撈回來,于是他就在這軍用物資補給站工程上打主意。
可王保長由于上次修訓(xùn)練場的事兩個人分贓不均,導(dǎo)致王保長很不高興。這次修補給站的事,王保長就采取拖的力法,明面上答應(yīng),背地下就是不辦,看你杜德林有什么辦法。可沒想到,這次又出了個“大刀事件”,杜德林給擺平了。這錢雖然是王保長出的,但總歸還是有人情在里面的,這樣一樣,兩個人就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
補給站的事這次又提出來了,王保長這回真有點為難了
唉!機關(guān)算盡窮盡事,勞命傷財坑黎民。
王保長想到這,又重新拿起電話:“喂,找一下杜司令!”王保長接通電話以后,故意清了清嗓子,底氣十足地說:
“杜司令啊,最近我認真考察了一下!您說的對啊,近來形勢越來越不好,前方將士在浴血奮戰(zhàn)、保家衛(wèi)國,我等也不能茍且偷安,也要盡一點綿溥之力,加之本村治安也日趣復(fù)雜,我想呢,補給站建設(shè)的事,按照您的要求,卑職近日在積極籌款,不日將動工,開工時一定請杜司令您親自來參加工程開工剪彩?!?p> “這就對了嘛!哈、哈、哈!世棟兄,有您在王莊村坐鎮(zhèn),本司令非常放心,等具體時間定下來提前告訴我,補給站開工之日,本司令一定到場剪彩,不僅我親自來,我還要把羅參謀長請到場,為您爭面子嘛!哈、哈、哈!”
王保長給杜德林打完電話后,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這事總覺得就像是一根雞肋一樣,嚼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在廳堂里百無聊賴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顯得發(fā)悶,他抬眼看著外面的大院門口兩個站崗保安隊員在抽煙聊天。看到他們倆又說又笑,開心的很,王保長很是羨慕,想聽聽他們在說什么,以解自已心頭煩惱之事。
王保長瞇縫起雙眼抬頭看看天,心里嘀咕:“這鬼天氣,有點悶?。 ?p> 王保長邊嘀咕邊一頭心思地杵著拐杖、踱著四方步,慢騰騰地向大院門口走去,剛下臺階就這被挺著個大肚子的五姨太叫住了。
“唉、唉、唉!我說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我讓你找的保姆找到?jīng)]有?。可洗文莻€王媽挺好的,你嫌人家身上有味道,做事不麻利,硬是把人家給趕走了。把人趕走了,你也不找,這眼看著就要生了,你還跟沒事人一樣?xùn)|遙西晃的。你如不趕快找的話,我就不生了。”
王保長一聽這話就被逗樂了,他滿臉堆笑地說:“我的小姑奶奶唉,瞧你這話說的,到時你不生也得生,生與不生不是你說了算的。好了好了,不要催了,你看我這不是正出門去幫你找了嘛?!蓖醣iL正好順其話題說是外出給找保姆。
要不怎么就無巧不成書呢,王保長剛到大院門口還沒等和兩個站崗的說上話,就有一個看上去近三十來歲、像農(nóng)村婦女樣的女人,背一個黑色包袱,好像走了好多路顯得有點疲憊不堪的樣子。只見她正朝王宅大門走來,她徑直走到兩個保安面前,向兩個保安說:
“兩位爺,看上去你們家主人府高院深,很是富裕,能否通報下,問問看你們家主人需要不需要保姆,我呢窮苦人家出生,也是個勞碌人,不偷懶;或者能不能給點水喝和吃的,自己有兩天沒吃沒喝了?!?p> 兩保安見來了個婦女打斷他們倆的說笑,有點惱火,顯得有點不耐煩,連說:“去、去、去,沒看老子正說事嗎。”
正要將其轟走,這時王保長出現(xiàn)了,他“哼”了一下,故意咳了兩聲,讓兩保安聽見。兩保安一看王保長出來了,連忙點頭哈腰地說:
“老爺您這是出門吶!”
王保長理也沒理他倆,而是直接對站在門口的那婦女說:“你剛說問我們需要不需要保姆?我們府上正需要一位能干事、會干事的傭人,不知你是屬于能做事呢,還是屬于會做事?”
那婦女見從院內(nèi)出來一位年近六十開外的人,這人看上去氣質(zhì)不凡的人,說起話來拿腔拿調(diào)的,估計是這家的主人。
只見他身體肥胖、面色紅潤、身穿圓領(lǐng)對襟馬卦、腳蹬圓口布鞋、胸前一條金色懷表鏈顯得格外耀眼,鼻梁上架一副鑲有金絲邊的眼睛,眼睛后面那一對小眼睛格外有光,尤其是那一對眼睛珠子,深深地陷在那讓人有點發(fā)怵的眼窩里,頭發(fā)梳的條理清楚、滴溜光滑、紋絲不亂,就是一只蒼蠅立在上面還要帶一只拐杖呢,那寬大的腦殼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而就是這道疤痕卻暴露了他的陰險與毒辣。
那婦女心想,眼前的這位男人很可能就是王保長了。
“能做事怎么說,會做事又怎么說?”那婦女站在門外與王保長對起話來。
王保長捋了一下胡子說:“能做事,就是只會做事、做苦事、做呆事;會做事呢,就是做巧事、做令人討喜的事!呵呵!”
“那我既能做事,也會做事,總之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機行事。”
“哈、哈、哈,好啊,說得好!”那位婦女回答的非常巧妙,令王保長開懷大笑。
這位能說會道,逗得王保長開懷大笑的女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