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再次灑滿金蒲城的時候,耿恭陪同訪客來到市場。吆喝聲、車轂碰撞聲、牲畜的嘶鳴聲不絕于耳。安得的到來給大家?guī)砹诵判?。大家對絲路能否徹底暢通心存的一點疑慮徹底打消。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份熱鬧和心中的安靜是短暫的。
司馬白斌輕輕的拽了下正和安得竊竊私語的耿恭衣襟。作為回贈,耿恭答應給車師,黃金五百兩,白銀五千兩,絲綢兩千匹,此外還有大量的瓷器、鐵器等等。漢朝和西域諸國來往,贈品往往數(shù)倍于西域的貢品,這也是西域小國多喜與漢朝交往的原因。大量的財物遠遠超過車師的貢品。不僅安得喜出望外。年輕美貌的王后站在安得身旁也不住的微笑頷首。
順著白斌指的方向望去,一脫韁的馬奔馳而來。馬上一人癱軟伏于馬鞍,身體劇烈顛簸,無力操控馬匹,任憑馬匹自由馳奔,若不是雙腿卡別在馬鐙內(nèi),早已跌落下馬。
漢軍上前扯住韁繩,制服了馬匹。其他人七手八腳將他從馬上攙扶而下。他前胸插入一箭,衣衫被血侵濕,語氣微弱連呼救命。
他被抬下去救治,躺在擔架上的他氣息微弱,手死死攥住耿恭的褲腿說著:“小心,北邊有匈奴?!北慊杳赃^去。
耿恭認識此人。數(shù)天前,晨曦初露,城外廣場上幾十個精壯的伙計將貨物搬上馬車,車上滿載著烏孫等國稀缺的谷物鐵器。
管家查閱數(shù)遍,一短粗的商人扭著身子從城內(nèi)走過來。當耿恭過來向他交代幾句,提防路上可能會遇到匈奴,他哈哈大笑:“我張清揚命硬的很,走南闖北,什么人都遇到過,搶錢的,要貨的,沒人看上咱這條命?;貋頃r候,給校尉捎帶幾條上好的皮毛吧。洛陽的達官貴人都喜歡西域的皮毛?!?p> 耿恭笑著拒絕了。張清揚走南闖北,早就練就八面玲瓏的本事。他自然對耿恭的話不在意,不過還是給這個熱心的校尉最熱情的回應。
悅耳的鈴聲遠去,百十輛車組成隊伍足有數(shù)里地長。張清揚跨上雜毛劣馬,長鞭在空中卷出半圓形,抽擊出清脆的聲音,劣馬撒開腿奔跑起來。
匈奴的突然出現(xiàn)大出所料,多次與匈奴交戰(zhàn)的耿恭心情平靜如水,大不了硬碰硬再打一仗。可是,眾多商旅、堆積的貨物此刻便成了牽累。商旅們神情嚴峻,不曾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他們此刻盤算的無非就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及財物。剛過幾天好日子,又不得安生,怎么辦?撤走?貨物囤積于此,怎么容易運走呢?
耿恭轉(zhuǎn)身對安得笑道:“還想多留大王幾天呢,好請大王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大王出來數(shù)日了,朝堂上還需大王主持大局。”
安得彈下了腦門,說道:“瞧我這記性,上了年紀,險些忘記,朝堂政務繁多,這些日子定是擠壓很多。我此次來看望諸位將軍,現(xiàn)在也該回去了?!?p> 安得害怕了。他極力避免漢匈之戰(zhàn)殃車師這個小國。安撫本國黎民是一國之君首要。安得心中慶幸并未送質(zhì)子前來。他絕口不提遣送質(zhì)子之事。慶幸之余,又擔心歸途遇到匈奴。嘴角剛剛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便立刻回收,排練出一臉愁云。昨日還語氣慷慨的他,現(xiàn)在心里發(fā)怵。
耿恭笑道:“匈奴沖著金蒲城而來,大王盡可放心。我再差遣司馬白斌護送一程,可保大王平安?!闭f完,耿恭吩咐白斌道:“你帶你部人馬將大王平安送回。多帶馬車、弓弩、長刀。”
白斌躬身領(lǐng)命,立著原地半天不動。
“你有何難處,若是害怕,我可差遣他人?!惫⒐绤栒f道。
“大人,我漢軍僅有五百余,加上隨軍工匠不滿六百.”白斌說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說了。他的眼神已經(jīng)暗示耿恭了。
“又怎樣,你部300人,全部帶上,定要保護大王的安全?!?p> “眼下守城要緊?!卑妆笳f道,其他幾個武將也附和白斌?!爸恍栉迨T兵即可”他建議道。
“這里不用你管。速速回來即可?!惫⒐дf。
馬車隆隆,慢慢的消失在遠方。護送的漢軍頭戴鐵盔、身披鐵甲,騎兵每人配弓一把,箭五十枝,矛一柄,盾一面,短刀一把。步兵弓一把,箭三十枝,步兵武器較少,可是長刀卻足有三米長,重達六十斤,刀脊厚,刃鋒利適于劈砍,是對付騎兵的重要武器。
毛烏素沙漠
改動下,之前忘記寫張老板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