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4:干嘛你喉嚨痛?。?/h1>
張舵主轉(zhuǎn)身出了西方圣人殿并帶上了門。
巖晉嘟囔著一句:“求佛主寬慰!寬你妹??!寬寬寬,唧唧歪歪啰哩巴嗦倒人胃口!張舵主平??雌饋砉蜒陨僬Z,一語中的,沒想到居然是個棉花球,麻團一樣啰嗦煩人!”
懷里毀容女子阿貍,道:“你跟他很熟???”
巖晉嚇得一抖道:“你,你怎么醒了?什么時候醒的?”
阿貍直勾勾的看著他的下巴道:“你說的這樣大聲,我能不醒嗎?”
巖晉愣了一下道:“我像蚊子一樣,耳語的好不?你剛剛沒聽到后面那個張舵主說話,那聲音才叫一絕,就差裝兩大喇叭,擴擴音了?!?p> 阿貍道:“反正我是被你吵醒的,誰讓你在我耳朵邊上發(fā)牢騷?”
巖晉道:“好好,行,我的錯,醒了嗎?”
阿貍道:“還能睡?!?p> 巖晉道:“還能睡?是醒了還是沒醒啊?”
阿貍閉上眼睛打起呼嚕。
巖晉嘆了口氣,本來以為可以不用當(dāng)她的枕頭,一下子只有僵坐著靠在墻上打盹。
夜,很安靜,像空無人煙的曠野,西方圣人殿的蠟燭一直亮到天光。
有僧人進來更換供奉的果盤和打掃殿內(nèi)的衛(wèi)生。
一人道:“昨夜殿里是不是進了賊,我前天才換的蘋果,怎么盤子里只剩一個?還有這邊的香蕉也是,明明是一串七八根,只剩下三根,那梨子,李子,可都是六個一盤的,怎么都少一兩個兩三個?思竹?是不是你昨夜偷吃了?”
思竹道:“無憂師弟,你就別瞎想了,向來我都是陪在方丈身邊,哪有時間偷吃供奉,更何況你我同窗七八年有了吧,還無端懷疑我的人品,真不像話!”
無憂道:“這就奇了怪了,按道理不應(yīng)該少的……”
思竹道:“就你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人都沒看見是吧,吃就吃了唄,少了幾個水果,興許是哪個師弟夜里餓極了,出來吃了幾個,也沒什么……”
無憂道:“思竹,你說那元師兄怎么像變了一個人,整天抱著一條死蛇發(fā)呆,該不會傻了吧?”
思竹嘆口氣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會你打掃房間時候,自個問問他……”
無憂道:“我問他?怎么問?”
思竹道:“你就說:元師兄,你是不是傻啦?”
無憂道:“咦~!你才傻了,問這么蠢的問題?!?p> 思竹道:“你自己剛剛還問我呢?”
無憂道:“我問你可以,問元師兄未免太直接了?!?p> 思竹道:“你知道就行!以后啊,別開口閉口說誰誰傻啦,沒有傻的人,只有不懂內(nèi)幕的局外人!”
無憂道:“你的意思是有內(nèi)幕,那你給我講講,你肯定知道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元師兄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你說是吧!”
思竹道:“內(nèi)幕嘛,師父交代過了,誰也不能說?!?p> 無憂道:“為什么?我可是你師弟,你剛才還說咱倆同窗七八年,現(xiàn)在怎么就,感覺不是師兄一樣,思竹,昨天可是大家都瞧見的,元師兄倒在地上,心肝具裂啊,連方丈主持都說了,他活不過昨晚,你能不知道?絕不可能,你說第二天居然失魂落魄,抱著一條白蛇尸體,不吃不喝不說話,人不說可以活蹦亂跳,卻可以活動自如。奇不奇怪?”
思竹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我還奇怪你從進來開始就沒有好好用心做衛(wèi)生!快搞快搞!搞完了再說,等下主持要帶著貴客來,看我們倆在這里磨磨唧唧的,準(zhǔn)又沒什么好果子吃!”
無憂道:“你這人真無趣,聊天又不是不做事,你看我這佛案不是擦得賊亮賊亮的嗎?”
思竹道:“做事歸做事,說話歸說話,你邊做事邊說話,一心兩用,怎么做的好事嗎?心思都用在說話上,哪里能做得完?”
無憂理直氣壯道:“你就用心做了嗎?還不是跟我一樣,在這里糊弄人?!薄斑旬?dāng)”一聲,一個果盤掉在地上。
思竹道:“你看沒有,我說了沒錯吧,做事說話都要用心,我不是說你不能說話,看什么場合嘛,你看,這么好的果子,摔壞了……多可惜啊……”
無憂道:“摔壞了我就吃掉,怕什么,反正山里果子多的是,想怎么吃,方丈主持也不會怨你?!?p> 思竹道:“不跟你說了,我還有這一面大佛的灰塵要清理?!?p> 無憂道:“嘖嘖嘖,一面大佛要清理,說的好像我啥也沒干,都是你一個人干的一樣。”
兩人不再說話。
大概過了好一陣子,只聽“吱呀”兩聲。
殿內(nèi)再次空曠無人。
巖晉騰出手抹了一把臉,長吁一口氣,低頭瞥眼間,看到懷中的毀容女子阿貍竟然直勾勾的看著他,嚇了一跳道:“阿貍你,你醒了?干嘛不做聲???”
阿貍一骨碌坐了起來,道:“沒什么,我就想看看你多久會發(fā)現(xiàn)我醒了?!?p> 巖晉道:“額,假如我不看你,可能明天或者后天……”
阿貍抱著膀子瞅著他道:“行了!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出去溜達溜達?!?p> 巖晉抓住她手腕,生怕她出去,道:“喂!不是,現(xiàn)在外面天都亮了,到處都是和尚……”
阿貍道:“到處都是和尚怎么啦?我就不可以走動???笑話!”一把甩開巖晉的手,轉(zhuǎn)身要走。
巖晉趕緊拉著她,道:“等等,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阿貍道:“發(fā)現(xiàn)了,大不了就趕下山啰,這有什么……”
巖晉扯著她,道:“不行,你這樣莽撞行事,準(zhǔn)是不妥,這樣,你先告訴我,你出去干嘛?”
阿貍道:“我干嘛?還不是……”嘴巴做了咀嚼的動作。
巖晉道:“還不是什么?說?。 ?p> 阿貍又做了幾個咀嚼的動作。
巖晉道:“干嘛你喉嚨痛???”
阿貍道:“我沒有,我是要出去那個……”
巖晉道:“那個?拉屎?。坷阂膊皇亲炖锢?,你剛剛“嗷嗷”嘴巴動來動去,看著也不像拉屎??!”
阿貍道:“不是……我,要吃東西,肚子餓!你這個人真奇怪,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沒見你喊過餓,還有啊,一路上,我在前面帶路,我丟給你的果子,你都給了元和尚,也沒見你怎么吃。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巖晉道:“我,不給你解釋了,你要吃飯,那好說,走我?guī)闳フ遥 ?p> 阿貍道:“我不想你帶我去,我要一個人去,你帶著我,總是妨礙我做事?!?p> 巖晉道:“不行,你等下出去瞎跑,寺里的方丈主持抓到了,我還得動腦筋救你,為了減少這方面的意外,你必須跟我在一起!”
阿貍道:“我不!我就要一個人出去!”
巖晉道:“不是,你,肚子餓了是吧?”透視看到佛案上,有幾盤新?lián)Q的水果,道:“外面有吃的,我去給你拿過來?!睆拇蠓鸨澈?,瞬移到了佛案前,撿了三個蘋果,兩個梨子,回到阿貍身邊,遞給她道:“吃吧。”
阿貍接過一個蘋果,在衣服上蹭了幾下,咬一口,道:“光吃水果,有些難受,一路上都是吃這野果子,到了佛樺寺又是靠這個充饑,我,實在吃不下了……”嚼了幾下的蘋果渣,都吐了出來,道:“真難吃,我想吃飯,熱騰騰的白飯,再配上一疊花生米,我就知足,假如有只燒雞,那我會吃的更香!”
巖晉道:“行行行,看你吃的那么痛苦,這樣吧,我?guī)愠鋈?,保管你吃頓好的!”拉著阿貍瞬移到了佛案前。
阿貍扯著嘴道:“你這速度驚人,一會咱倆在大佛后面躲著,一會就到佛堂前面來了,你這本事誰教的?”
巖晉忙不迭的將原本的果子放回了盤里,差一個蘋果,道:“喂,你剛剛啃了一口的蘋果呢?拿來!”
阿貍原本背對著他,轉(zhuǎn)身道:“在我手里,怎么?你要吃?”
巖晉指著蘋果道:“還吃不吃?”
阿貍舉著蘋果在胸前,看了一眼道:“我不吃,給你吧!”遞給他。
巖晉接了過去,放回果盤,將壞的一面藏在下面,對著大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請佛主原諒,偷食貢品,實屬無奈,善哉善哉!”
阿貍道:“這你都要道歉啊?更何況我又沒吃,只是咬了一口,不是還給它了嘛!你這人真是……”
巖晉道:“昨天晚上那些貢品呢?不是你吃的?還有誰?”
阿貍訕訕道:“呵呵呵,你對,你對!”繼而眼睛漂了一下門口,右手握拳,大拇指指了指門口,道:“你人也訓(xùn)了,歉也道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巖晉牽著她手腕道:“不論什么事情都不能跟我分開!”
阿貍主動過來挽著他,道:“行行,我的大蠢驢!”
巖晉道:“不許給我起外號!”
阿貍道:“那叫你什么?叫巖晉太生疏,叫巖晉哥哥嗎?”
巖晉道:“嗯!就叫我?guī)r晉哥哥!以前咱們在一起,你天天都是這么叫我的,我喜歡聽你叫我?guī)r晉哥哥!”
阿貍道:“大蠢驢可能更符合你的性格……”
巖晉道:“不許!”
“吱”的一聲,兩人身后的大門一分為二。
巖晉趕緊拉著阿貍隱身。
只見元僧脖子上掛著一條手臂粗的死蛇走了進來,他沒有關(guān)門,門外明媚的陽光普照著他的身軀,步旅輕盈,飄逸,俊美異常的五官中透露出一股英氣。
元僧的表情僵硬,跪在中間那個蒲團上,雙手合十道:“佛祖,我從昨晚開始,每一位菩薩、佛主、羅漢我都一一跪拜了一翻,現(xiàn)在請求釋迦摩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給我一個虔誠的答案,現(xiàn)在我心中充滿悔恨與懊惱,痛恨自己沒能保護好青青姑娘性命和她腹中的孩子,慚愧不已!此刻心中充滿了愧疚!我,對不起她!我真的對不起她!”
左邊的佛像是阿彌陀佛,其特征為右手持蓮花,左手結(jié)禪定印,主管西方極樂世界。
中間的是佛祖釋迦牟尼佛,結(jié)雙手禪定印,主管中央娑婆世界。
藥師佛的位置一般在最右邊,坐姿也是很莊嚴(yán)的樣子。右手法印,左手持塔,主管東方凈琉璃世界。
三座大佛好像看著他,面露祥和之色。
元僧將白蛇尸體輕輕放在身前,對著大佛拼命的磕頭,嘴里叫道:“求佛主寬恕我的罪孽!求佛主寬恕我的罪孽!”
一旁隱身的阿貍甩開巖晉,沖上去要打元僧。
巖晉趕緊上前拉住她,并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細聲說道:“你干嘛?瘋了嗎?咱們來這里可是等人的,不是多管閑事!”
阿貍喉嚨里發(fā)出幾個聲音,無奈力氣不夠,沒辦法掰開巖晉捂嘴的手。
元僧繼續(xù)道:“求佛主寬恕!求佛主寬?。 彼槐楸榈目念^,直到頭磕出了血。
思竹從門外奔了進來,一把拉住他道:“元師兄!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等下有大人物來,你不要在這里發(fā)癲了!快走,快跟我走!”拉著元僧,把死掉的白蛇套在他的脖子上,走出了西方圣人殿。
阿貍抬頭看了看巖晉,指了指門外。
巖晉探頭去看,只見爍音與三個年紀(jì)相仿的青年跟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后走了進來,不禁皺了皺眉。
阿貍一把咬住他的手指。
巖晉自顧忍受,不得已,帶著阿貍瞬移回到了大佛后,將她翻身按在墻上,因為佛后位置狹窄,后背靠在佛上,緊貼阿貍,一手捂著她的嘴,另一只手捏住她右手手腕,耳語道:“我知道你想些什么,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阿貍拼命扭頭,躲他堵嘴的手,糾纏中,騰出嘴來,小聲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等他走了就沒有機會了!快給我把他給殺了!”推開巖晉,從一側(cè)偷偷往外張望。
巖晉拉住她手,生怕不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道:“就這么出去,未免太過唐突,更何況爍音可是當(dāng)今太子!將來還要繼承皇位的,整個爍國的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上!你讓我殺他,我有些為難……”由于他說的聲音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