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爺把所有的草搗爛混入口水之后,走到了王牧身邊,把攝像師處理好的繃帶拆開,再混上自己的本地人牌草藥,重新把王牧的傷口包扎好。
整個過程王牧其實(shí)是拒絕的,但是沒有反抗,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了一點(diǎn)。
“好了,感覺怎么樣?”貝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本地人牌草藥。
“還可以。”王牧虛弱地說。
“走得了嗎?”貝爺問。
“有點(diǎn)難度?!?p> 王牧其實(shí)也想走,他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這個世界,太痛苦了,但是他怕走起來傷口會崩開。
“太陽快要下山了,我們必須加快進(jìn)度,你先歇一會吧,等下我們再走?!?p> “好的?!蓖跄琳f。
王牧靠在石頭旁,看著眼前的一切,靜靜地看著,屁股已被濕潤的樹葉染濕,身上白色干凈的校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臟亂不堪了,右半邊還有濺到的鮮血,紅得發(fā)黑。
至于地上不遠(yuǎn)處放著的自己的右手,王牧沒有看一眼,這個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呆滯地,看著。
天上的云在緩緩流淌。
眼眶不知何時已經(jīng)濕潤了,他心中緊繃著的一根弦現(xiàn)在已經(jīng)繃斷了,一種孤獨(dú)感籠罩在王牧身上。
活著,不好嗎?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會想哭?
一滴淚珠從眼眶滑出,順著臉,混雜著泥土,蝙蝠屎,干掉的血滑落。
沒有啜泣,沒有,什么都沒有…
王牧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落淚。
就像是眼淚自己從眼眶里跑出來一樣。
這段時間經(jīng)歷過的,對于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來說,還是太沉重了。
但是,生活,還是要過下去…
王牧的眼淚漸漸消失,只有臉上不明顯的兩道淚痕證明著剛才發(fā)生過的事情。
要活著,回家,雖然那個家也不是自己熟悉的…
王牧只能把那個家當(dāng)成自己的家,他不敢想,不敢想太多,只能把那個家,當(dāng)成自己家!
只能…
“走吧。”王牧說。
……
一片安靜…
沒人回應(yīng)…
很尷尬…
王牧扭頭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貝爺正在遠(yuǎn)處的石頭上坐著,跟攝像頭說著什么。
其實(shí),貝爺說完給王牧一點(diǎn)時間之后,就走到不遠(yuǎn)處跟攝像頭解說著剛才的一切了。
“…好消息是我轉(zhuǎn)了個彎,有只鱷魚完全融入背景,這對我來說只有一個意義,晚餐…”
“貝爺…”王牧在遠(yuǎn)處叫著。
“這種事情其實(shí)很可怕,你要知道,你要結(jié)束這只史前掠食動物的生命…”
“貝爺…”王牧在遠(yuǎn)處又叫著。
“…場面雖然不好看,王還受了點(diǎn)傷,但至少我們有得吃了…”
“貝爺!”王牧大喊。
“什么?”貝爺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就貝爺那變態(tài)的身體素質(zhì),王牧才不相信貝爺會沒有聽到,肯定是故意的!
他感覺傷口又隱隱作痛了。
“怎么樣,可以走了嗎?”貝爺問。
“可以了。”王牧站起來。
說起來還真神奇,敷上貝爺?shù)目谒葜?,還真的不痛了,這難道是神學(xué)?
“那好,走吧,天黑前要找到扎營的地方?!必悹斦f。
“好?!蓖跄磷呦蜇悹?,但是看了一眼他的右手,這只手陪了他二十年啊,難道就放在這里?
貝爺看到了王牧,知道他在想什么。
“把它埋了吧,晚餐夠吃了?!?p> 風(fēng)吹,草動。
……
王牧:“???”
晚餐夠吃了???
“哈哈!開玩笑的,我不會輕易吃人肉?!必悹斝Φ?。
王牧:“???”
輕易???
什么意思??
王牧差點(diǎn)懷疑人生。
“要走了。”王牧看到了地上龐大的鱷魚。
“鱷魚我處理好了,現(xiàn)在帶著走就行了。”貝爺說。
“額…”
“放心,你有傷,我來就好?!必悹旊y得體貼。
“好?!蓖跄凉郧蔂?。
只見貝爺走過去撿起了尾巴,鱷魚瞬間扭動了幾下,但沒有用,貝爺抓的穩(wěn)穩(wěn)的。
“還沒死嗎?”王牧嚇到了。
“我很確定它已經(jīng)死了,內(nèi)臟都沒了?!必悹敱砬槎紱]有變化過,一直是微笑的,垂死掙扎…哦不,已死掙扎的鱷魚完全嚇不倒貝爺。
“哦?!?p> 王牧有點(diǎn)好奇,這么大一條鱷魚,怎么扛在肩膀上?
但是貝爺根本沒想過扛,他一只手抓著鱷魚,直接在地上拖著走…
“走吧!”貝爺回頭催促著王牧。
“哦,好!”王牧趕緊跟上去。
看著還在地上扭動的鱷魚,被貝爺毫無人性地拖著,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時不時還會撞上石頭什么的…
宛若鞭尸的一幕…
王牧本來還想踹兩腳報復(fù)一下的,但是現(xiàn)在,還是算了吧,人家也不容易。
本來是一個美好的一天,躺在地上睡個懶覺,享受著自己成為霸主的一切,然后,遇到了貝爺…
前面是一個斜坡,貝爺抓著鱷魚就上去,一點(diǎn)都不顯得吃力,真的太可怕了。
“我跟你說,一般的人幾個小時前就已經(jīng)奔潰了,你能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真是很厲害?!必悹斝Φ馈?p> “哪有哪有,你厲害一點(diǎn)。”
“不用謙虛?!?p> “這次真沒有謙虛…”
“哈哈哈!”貝爺大笑。
“呵呵呵…”王牧尬笑。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今晚露宿的地方了,一個巖壁下有一處縫隙,說是縫隙,但是挺大的。
“這一定很棒,王?!必悹斨钢懊?。
“這里有一點(diǎn)天然的倒懸,能躲雨?!?p> 王牧也打量著這個今晚睡覺的地方,他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在異世界里過夜。
“我們可以在這里生火,睡袋鋪在這里,睡在下面。”
“好的。”
“重要的先來,生火!”
“好的。”
“你要去撿些木柴,我去找火種,記得是干木柴?!?p> “好的。”
王牧聽完就去找干木柴了,這種東西遍地都是,就是很難大量攜帶,他撿起一根就夾在胳膊下,有點(diǎn)別扭,而且也帶不多。
“沒辦法,只能多走幾趟了。”王牧廢了很大勁都不能把撿到的木柴都帶上,就決定放棄了。
不得不說,少了一只手真的很不方便,幸好左手的力氣也大,還能應(yīng)付。
王牧跑了三趟,才把木柴帶足夠,畢竟要用很久的。
而貝爺,早就找到了好的火種了,在王牧第三趟回去的時候,貝爺已經(jīng)開始吹火了。
火,就是越吹越大的,其原理就是給火種帶去充足的氧氣。
可燃物,助燃物,火源,燃燒的三個條件。